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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53:29 作者: 雩玖
    趙老爺覺得有那裡不太對勁,可是還沒有等到他察覺到那裡不對勁,就聽到衙門口又傳來了一陣騷動。

    前來圍觀看熱鬧的人群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一下子分成了兩邊,緊接著從那條分明的過道上走進來一個步路蹣跚的人來。那人杵著一副拐杖,衣服破爛,臉上滿是疤痕,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看起來就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般。

    那人迎著眾人的視線來到了大堂之上,先是朝著上方的縣太爺行了一禮,緊接著自我介紹道:「大人,我叫長庚,十幾年前,我曾是顧家老爺身邊的小廝。」

    「你!」趙老爺聽到這個名字,指著他臉上全是驚恐之色,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

    長庚聽到他的話,扭過頭來朝著他呵呵一笑,那張被毀了容的臉笑起來更像是地府中爬出來的惡鬼,那沙啞的嗓音更是平添了幾分詭譎,

    「趙源,你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活著吧?我這些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我要親眼看著你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我要親眼看著你為你當初做的那一切付出代價!」

    那詭異的聲音中充滿了濃濃的惡意,仿佛積累了許久的仇恨,此時終於能夠宣發出來一般的暢快。

    長庚說完這句話,扭頭看向旁邊站著表情淡淡的顧琅,那雙眼睛裡卻是流露出幾分愧疚來,他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說了一句,「少爺,好久不見。」

    顧琅卻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並不害怕他此時的模樣,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只是這敷衍的回應,卻讓長庚咧開嘴笑了起來,他像是了卻心事般的釋然的感嘆一聲,「少爺,你真的長大了。」

    長庚說完便不再看他,而是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上方坐著的縣太爺身上,隨即丟開了自己的拐棍,在縣太爺面前緩緩地跪了下來,

    「縣太爺,我承蒙顧家老爺青睞,得以以一介孤兒之身在老爺身邊伺候,也在顧家有了一席說話之地。

    只是我當時年少年輕氣盛,不辨財狼惡畜被趙源利用,聽信他的花言巧語在半夜給強盜開了府門,害得顧家老爺全家被滅。

    我在發現受騙之後去找趙源,想要和他同歸於盡。誰知道他早已經有了殺人滅口的心思,在我去找他的時候先捅了我幾刀,隨即將我丟入已經開始燃燒的顧家大宅里。

    我本就生來命賤,這番折騰也沒有死。我在劇痛中醒來之後憑著本能逃出了出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東躲西藏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自指認他的罪行。」

    長庚說完這番話之後,抬眼定定的看著上方的縣太爺,隨即又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幾張舊紙來,往前遞過去道:

    「大人,這是我收集到的趙源和前任縣太爺勾結的證據,還望大人還我家老爺和夫人以及顧家眾位冤魂一個公道!」

    縣太爺目瞪口呆的聽著他的這一番話,隨即示意旁邊的師爺將他手上的東西拿上來。

    待看了幾張紙之後,縣太爺的臉色當即也冷了下來,扭頭看向下面面如死灰的趙老爺和他的夫人,厲聲道:「趙源,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趙老爺張了張嘴,頂著堂上眾人各異的目光,最終面如死灰,囁嚅著央求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望大人網開一面放過我家裡的其他人。」縣太爺目光炯炯的盯著他,目光一凝,隨即一拍手上的驚堂木,冷聲道:「趙源,數十年前同前任縣太爺一起謀害顧家一家性命,數十年之後還想繼續謀害顧家唯一的獨苗顧琅。今日本官判趙源本人死罪,處以秋後問斬,趙源如今的家產全部充公以儆效尤!」

    縣太爺的話一出,趙老爺頓時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整個人迅速的老了十歲,而趙夫人更是尖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縣太爺皺著眉頭看著下面這一幕,揮了揮手讓官差將趙老爺押了下去,讓趙家的下人將趙夫人給抬下去。隨即又看向下面的混混等人,一一按照他們所犯之罪的大小給他們定了刑。

    在這期間,陳星一直站在顧琅的身邊,安安靜靜的握著他的手。

    第124章 行刑

    那幫小混混和長庚雖然作為人證指認了趙老爺的罪行,但同樣也得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因此或多或少也被判了刑。

    小混混哭爹喊娘的被官差壓了下去,長庚卻是在被帶走之前來到了顧琅面前,朝著他彎了膝蓋就要跪下去。

    陳星還沒有反應過來,顧琅就眼疾手快的將人給拖住了,他看著快要跪下去的男人,冷淡的道:「不必了。這次,你做的很好。」

    長庚動了動嘴唇,那雙帶著幾分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愧疚,最後轉化成了釋然。他輕輕地笑了起來,那張像是惡鬼一般的臉上依稀能看見一點年輕時儒雅的模樣,「少爺,謝謝。」

    說完,長庚朝著顧琅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即跟著官差們一起離開了。

    顧琅這次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只是目送著他們那群人隨著官差消失在他的面前。

    從始至終,陳星都陪在顧琅的面前,他看著面無表情的男人,他總覺得顧琅此時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

    陳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安慰,他覺得顧琅足夠堅強,並不需要那些言語上的安慰。只是暗地裡,他牽著顧琅手的力度,越發的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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