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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53:29 作者: 雩玖
    見那雞涼透了,顧琅才緩緩地開了口:「好了,接下來我們可以開始下一步了。不過,在開始之前。」

    顧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將目光轉向了滿臉緊張的女人,用剛好全場人都能聽到的聲音,繼續道:「我還是想要再問夫人一句,你的夫君是被這菜毒死的嗎?」

    明明是很涼爽的室內,女人的額頭上卻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此時聽到顧琅的問話,她神經質的咬了咬唇,半晌才狠狠地點了點頭,像是為了給自己壯膽般大聲道:「是的,我的夫君就是中毒而亡的。」

    顧琅勾起了唇,使得他那張俊美的臉對了幾分涼薄的冷漠。他不再看那個女人,轉而扭頭看向那仵作,低聲道:「先生可能驗出人是否是中毒而亡的?」

    那仵作慣會察言觀色,來時就見縣太爺和徐師爺對著顧琅有幾分討好,此時聽到他為先生,連連擺手道:

    「公子客氣,我那裡算得上是什麼先生。只不過若是要驗出人是否是中毒的,倒也簡單。方法有二,一是以口含特殊製成的紗布,若是紗布變了顏色,則這人定是中毒而亡。二是打開死者腹部,直接看看裡面有沒有致使患者中毒的物質。」

    仵作的話音剛落,女人就像是發了瘋般的大喊了出來,「不,你們不能讓我夫君開膛破肚,他已經死的那麼慘了,絕對不能被你們這般侮辱。若是你們想要動我夫君,我定一頭撞死在這裡,成為這衙門上的一個冤魂,長長久久的纏著你們!」

    女人尖銳的聲音在大堂上響起,讓周圍聽到的人都皺起了眉頭,甚至有些人看著她以及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顧琅面不改色的看著發瘋的女人,語氣冰冷的道:「你放心,我們不會這般做的。」

    原本瘋狂的女人被顧琅這不帶感情的話鎮了一下,像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雞,失去了聲音。

    顧琅克制住了這聒噪的女人,重新扭頭看向不遠處的仵作,輕描淡寫的道:「先生,其實驗出是否死於中毒,還有第三種方法,就是用銀針。只不過這種辦法具有局限性,只要幾種特定的毒物才能以這種方法驗證。」

    說這,顧琅又看向那具屍體和那隻死掉的雞,緩緩地道:「現在我們親眼看到這隻雞是被毒死的,用銀針試驗,若是銀針變色,則證明這毒,銀針可驗。接下來,直接將銀針插入雞和屍體的口部,喉部,胃部,將銀針拔出之後看其是否變色,便能知道死者是不是毒死的了。」

    在場眾人聽到顧琅這番理論不禁有些譁然,看著顧琅的眼神都變了幾分,只有一個滿臉疑惑的人看著顧琅問出了他的問題,「這樣為何能驗出這人是不是被毒死的?」

    顧琅唇角的弧度變大了幾分,解釋道:「若人和雞一樣是被毒死的,那理應插到胃部的銀針會一起變色。若人是先死了之後再被灌毒的,因為人死腸胃不能運動,最多只有喉部會出現中毒症狀。尋常的法子是驗不出他是不是死於中毒,只能證明他是不是中過毒。」

    聽到顧琅的解釋,在場的眾人才恍然大悟起來,而那仵作已經迫不及待的按照顧琅的方法進行試驗了。他也不懼那屍體的味道,直接用紗布捂住了鼻子,撥開屍體的衣服,將銀針一一插入顧琅剛才說的那些部位,旁邊的雞也是一樣的待遇。

    等了兩炷香的功夫,那仵作先是將那雞身上插著的銀針拔了出來,果然只見那銀針根根發黑,很容易就能讓人看出這雞是中毒死的。

    等到那人身上時,仵作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緊張,旁邊圍觀的幾個人也是同樣的表情,一副屏氣斂息的樣子。

    仵作先是拔出了死者口中的銀針,黑的。接下來是舌頭下的,黑的。喉部的,黑的。食管,半黑半白的。

    仵作的呼吸稍稍粗重了起來,連帶著旁邊的人也跟著緊張起來,緊接著就看到一直到胃部,那仵作□□的銀針,根根都是白色的。

    「你們看,這人不是中毒死的。」

    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眾人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看著這一幕嘖嘖稱奇。

    唯有顧琅從頭到尾面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早就猜到了這一幕一般。他緩緩地移開了看著屍體的視線,扭頭看向旁邊的面色蒼白的女人,低聲道:「夫人,你現在還繼續堅持你的夫君是中毒死的嗎?」

    女人張了張嘴,想要為辯解幾句,可當她對上顧琅那雙冷漠到近乎苛刻,似乎已經將她洞穿的眸子時,她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剛剛還像是潑婦一般的女人,此時只能梗著脖子在那裡,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閹雞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響。

    「好你個毒婦,定然是你先害死了你丈夫,之後又給他灌了毒,想要嫁禍給陳家小飯館,想要以此來為自己謀劃前程!」

    場中發出一聲爆呵,打破了場中的寂靜,眾人聞聲看過去,只見發出聲音的是一臉鐵青的縣太爺。

    此時縣太爺那張儒雅的臉上,還帶上了幾分怒意,指著那女人道:「你害死了自己的夫君,還這般大張旗鼓的嫁禍給其他人。不僅心思歹毒,更是無可救藥。本官今日定要好好地懲戒你,不然若是今後有更多的人效仿,那朝廷的威嚴何在!」

    聽到縣太爺的指責,女人才像是突然回過了神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看著縣太爺痛哭流涕的道:「不是,不是的,官老爺。民婦沒有害死我夫君,他是自己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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