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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52:25 作者: 西斯特爾
    「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或者什麼原因?」

    周沅心裡想著林遇的絕症,覺得或許有什麼隱情才讓林遇遠離了她。

    歐陽白雪吸吸鼻子,嘴裡也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嗝:「嗝……不是,我問過他了,我還去醫院問過了。」

    歐陽白雪咬著唇,又說:「他竟然……竟然和李婧在一起,我看到了,他也承認了,他為什麼承認?」

    說著說著,她就眼神迷離,水光流離在她眼眶中。

    周沅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樣的,只輕輕嘆了口氣:「沒關係,你還有我,還有陸良,還有父母,還有朋友,如果他真的是這種人,早點發現他的真面目,甩了才好,他欺負了你,我會幫你去教訓他。」

    「不,」歐陽白雪脫口阻止,「他身體不好。」

    周沅無奈的搖搖頭:「那你要怎麼辦?」

    歐陽白雪微微蠕動嘴唇,最後頹然道:「算了吧,隨他去吧。」她不是不難過,可是她更擔心林遇的身體。

    如果這樣能讓他開心的過完餘生,她會如他所願。她從來不會忘記他的病情,那是她退讓的底線。

    周沅看著她的側臉,她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卻沒有悲哀,沒有傷感。在路燈下,她眼中的那點情緒,卻非常明顯。

    她很痛苦。

    周沅沉吟片刻,將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我……喜歡陸良。」

    歐陽白雪一怔,猛然側臉,直視著他的雙眼:「你說什麼?」

    周沅苦笑:「我喜歡陸良,除了外公,知道的就只有你,還有陸良。」

    歐陽白雪震驚的倒吸一口氣:「你!你告白了?!」

    周沅點頭。

    他轉頭看著正前方,悠遠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正在遠方的陸良:「是不是覺得難以接受?很震驚吧?」

    他正緊張的等著歐陽白雪的反應,卻聽見她忽然『噗嗤』笑了。

    「哈哈,不會,我說以前就覺得你看陸良的眼神不對勁,原來你那個時候就看上他了,」歐陽白雪一臉笑意,眼中沒有虛假,「我祝福你,祝福你的告白能夠成功。」

    周沅哭笑不得:「這個還沒影呢!我今天就是因為陸良,覺得煩心,才出來散步,然後才遇到的你。」

    「哦,」歐陽白雪神色柔和,「這麼說,我的福星,是陸良咯?」

    在遇到他們之前,她心中最重要的就是林遇,沒有其他朋友,也不覺得男女之間會有純潔的友誼。可是事有例外,她真的把他們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且他們對對方都沒有其他的心思。

    周沅想了下陸良穿一身紅袍,抱著一個孩子,蓄著長長的鬍鬚的福星樣子,不由也笑出聲來。

    歐陽白雪心裡的難過消散了許多。

    「謝謝你!」她真誠的說。

    周沅揚唇笑了笑,沒有說話。

    歐陽白雪整理了情緒,就站起身:「就這樣吧,我會找找看,看他是因為什麼才變成這樣,我先走了。」她也不信林遇沒有原因就這樣做,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她知道,若說他是裝的,她是不信的。就算能裝到那樣,多少也有點感情了,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周沅看著她離開後,才起身拍拍屁股回宿舍了。

    原本他可以不用住校,可是他發現住家裡讓他更難受,總是想到陸良,家裡充滿了對他的回憶,所以他現在連休息日也很少回家。

    時間已晚,在外面晃蕩的夜貓子卻不少,可是來什麼都沒有的巷子的,只有他和歐陽白雪。

    他慢慢晃回學校,回了宿舍,其他人基本都睡下了,只有黃杰元還戴著耳機,坐在黑暗的房間裡,在電腦前玩著遊戲。

    他沒什麼興趣的看了眼,也爬回去睡覺了。

    ☆、第七十一章

    一個月,陸良買下的房子早已經裝修好,只等著他拎包入住了。而小提琴比賽,因為人數不多,比了三次就比完了,現在也結果也已經出了,陸良再次勝出,贏了第一名。

    轉眼,便是九月。中秋佳節眨眼就到,學校也放了假。而陸良一如往常的在圖書室自習完,就搭乘地鐵前往剛買下不久的房子,只是他還未決定一直在那裡居住下來。

    城市的街景從眼前掠過,不久,地鐵便到了站。忽然,他有種莫名的預感,讓他踏出的步子有些遲疑。

    而這怪異的感覺,在他抵達樓下時,得到了印證。

    站在樓前的周沅穿著件白色短袖襯衫,沒有扣扣子,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穿著黑色的褲子。他右腳隨意向左一歪,支在地上,身旁是一個黑色的行李箱,行李箱上還放著一個硬紙袋。他對著陸良揮了揮手,風一吹,捲起衣角,髮絲隨著微風蕩漾,一種青春而又洒然的感覺落於他的心間。

    他心頭一跳,蹙眉問道:「你怎麼來了?」

    周沅見他表情不像是高興,心急速下落,還是嘴硬的說道:「怎麼?我不能來?還是你不想看到我?」

    陸良對他這咄咄逼人的話語弄得一怔,隨即搖搖頭:「……不是。」

    周沅哼道:「那你還問!」

    陸良嘆氣,微微搖頭,眼裡泄出些許笑意:「這不是過節麼?」

    「你也說了,」周沅突然肅著臉,「這可是過節,可是你竟然不回家,爸、媽他們不捨得說你,卻怪上我了。」

    陸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抱歉,我沒想到會這樣。」

    周沅擺擺手,一副『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就原諒你了』的樣子。只是他看著陸良的笑容,嘴角也悄悄揚起一個弧度。

    好久不見啊,陸良!

    我想你!很想,很想!你呢?

    很快,陸良止住笑,對周沅揚眉道:「既然來了,就上來看看,你可以在這住下。」

    周沅腳步驀然一頓,而後耳根一紅,呲牙笑著應道:「我來了,當然住你家啦!」

    陸良點點頭,也沒反駁。

    兩人上到五樓,陸良領著他進了屋。現在這套房已經完全大變樣了,牆上刷了新漆,舊的物件都換掉了,完全翻新了一遍。

    一進門,玄關前有張黑色的地毯,牆邊有個鞋櫃。兩人換了鞋,走了進去。

    周沅好奇的打量著屋內的情景,不時點點頭。屋內的地板比玄關高上一截,鋪了木質的地板。在客廳中間,有一處五邊形凹陷,其中搭了木階,可以當做椅子。木階上還鋪上了棕色的,一看就軟乎乎的毛墊。凹陷中央,是一張茶几,茶几上放著幾份報紙,和一個杯子。

    在凹陷前方的牆上,有一個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

    而在一角的吧檯沒有拆除,只買了兩個酒櫃,一個放置在吧檯後,一個置於一側,隔開凹陷與吧檯。吧檯上方還多加了一盞燈。

    天花板的吊燈也換了,改成了內嵌型。

    陽台沒有太多改變,只放置了一張小圓桌,和兩張椅子,陽台外側放滿了花盆。

    「先坐。」陸良指了指木階。

    周沅依言坐下。

    陸良看了眼茶几,一頓:「……抱歉,我不知道你要來,日用品沒有多備。」他本來沒打算讓人來這。

    周沅搖頭道:「沒事,沒有就去買。」

    陸良輕輕一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你先用我的吧,我去倒水。」

    說完,就轉頭去了廚房。

    如今吧檯沒有備酒,酒杯也沒有買,酒櫃裡空空如也。他也不是經常到這邊來,所以水也沒有提前準備好。

    他一走開,周沅便有些無聊了,看著這偌大的客廳,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正思索間,陸良就從廚房出來了。

    他將杯子放到茶几上,往周沅那裡推了推:「喏,好了,等會兒再喝,剛燒開,很燙。」

    周沅也沒注意他說了什麼,拿起杯子就喝了一口,在一瞬間的凝滯之後,他將口中的水一口噴了出來:「噗――好燙!!」

    陸良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他忽而『噗嗤』笑出聲:「哈哈哈……」

    周沅吐著舌頭,憤憤的瞪他一眼。

    陸良臉上的笑更是止不住。他難得笑得這麼開懷,周沅便沒有與他計較此事,只是眼中的無奈顯而易見。

    良久,他才漸漸收聲,笑道:「你剛才發什麼呆?我都說了水是剛燒開的。」

    周沅一愣,隨後說道:「我……我看你這房間好像缺了點什麼。」

    陸良疑惑的看著他:「缺了什麼?」他環顧一周,沒覺得缺了什麼。難道是吧檯太空?

    周沅直愣愣的看著陸良好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這裡沒有生活的氣息,你平時都不住這裡?」

    「嗯,」陸良淡笑著點了點頭,「我還沒搬過來。」

    「可是,你不是買下來了?」這還是他聽周爸說的,不然他還不知道他有能力買房了。

    「我還在考慮,要不要住過來。」

    周沅不知道他糾結什麼:「既然買下來了,就住唄,不然買了幹嘛?」

    陸良一怔,看著他的眼中閃現奇異的光彩:「……你說的對,買了就該住。」

    「那我以後就住這裡了。」

    周沅點點頭:「好啊,以後我來找你,就直接來這裡了,鑰匙給我一串吧。」

    他伸出手,手心朝上,彎了彎手指。

    陸良失笑,直接將自己身上的鑰匙拿出來,從中取下一個小鑰匙圈,上面掛著幾把鑰匙。他將這串鑰匙放入他的手中:「這是這裡的鑰匙,每個房間的都有,不過,沒事還是別隨便開我的房間。」

    然後他將每個房間的鑰匙一一指給他。

    「這是大門的,這是樓下鐵門的門卡,有時候樓下的門會關上,這個是客臥,這是主臥的,還有這個是陽台的,廚房和廁所的一般用不上,你就自己去試試分別是哪個。」

    周沅一邊聽,一邊記下。聽著聽著,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臉上,墨黑的瞳專注的看著鑰匙,皮膚白皙無暇,白色的絨毛在光暈中顯出金黃的色澤。長睫向下微闔,尾部向上卷翹。筆直的鼻樑,往下是一張淺色的唇瓣,修長白嫩的脖頸向前傾斜,其中的動脈仿佛在一點一點跳動。

    視線在此停駐,無法移開。

    直到陸良抬頭看他,輕聲喚道:「周沅,你在聽嗎?」

    周沅回神,尷尬的笑了笑:「聽著呢。」

    陸良沒有多疑,讓他將鑰匙收好,說道:「這兩天你就住客臥吧。」

    周沅連忙點點頭。

    「那你跟我來。」陸良站起身,向著一旁的房間走去。

    周沅隨他來到一間臥室,面積不大,但裡面的東西不多,所以顯得有些空曠。一眼看去,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窗簾被系了起來,窗外的陽光就灑進了房間內,落在木質的地板上,塵埃在其中飛舞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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