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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52:25 作者: 西斯特爾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他們的母親投河自殺。然後沒幾天,陳亦眠就失蹤OR自殺了。
那麼這件事,到底是什麼事?
按照一些人的說法,在他們出事前,沈尤曾去過他家和他母親聊了一次,而後他母親和陳亦眠大吵了一架。這是絕對不正常的事,因為據他們所說,陳家兩兄弟都很孝順,從來沒有違背過母親的意思。
那什麼事,會導致乖乖男陳亦眠和他母親吵架呢?還是大吵了一架。
那次爭吵雖然很大聲,但大部分人都沒有聽清他們爭執的內容。只有幾個人,說他們吵架時提到了沈青念。
那個時候,沈村的房屋都建的比較寬鬆,兩家之間距離都不是很近,尤其是陳家所在比較偏僻,附近只有幾戶人家,最近的,只有住在他們隔壁他們的鄰居。
而能聽清楚的,也只有他們的鄰居。
現在有一個疑點,他不能確定陳亦眠是不是真的死了。按照沈尤所說的,那就是他已經死了,可是很多人又說,他只是離開了。
沈尤有沒有騙他?他不能確定,因為在提到陳亦眠的時候,沈尤的情緒就不對了。
這種費腦的事讓周沅想的頭痛,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陸良。
想著,如果他在就好了。肯定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這麼想了,他就給陸良打了電話,想問問他的意見。電話接通後,他將此事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然後問:「你怎麼看?」
陸良沉默幾許,似是在思考。等了一會兒,他聽到了陸良的回答:「我認為陳亦眠沒有死。」
「為什麼?」這麼確定?而且這麼快就知道了?
陸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死了,按照你說的,這事跟外公有關,那麼,外公逼死了阿飛……陳亦飛的母親和哥哥,那他不會想著讓舅舅和外公和好,甚至親自去找外公談,想要解開兩家的心結。」
周沅深覺有理:「你說得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那你覺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良哭笑不得:「這麼久的事,從這些隻言片語中根本無法知道,而且他們的話也不一定準確,甚至最關鍵的事情,他們什麼也不知道,我看,知道的人,就是他們的鄰居,你說得那個不肯說出真相的人了。」
周沅點點頭:「嗯,我也這麼覺得,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讓他告訴我。」
「其實我覺得你根本沒必要去關心這個,我看外公和舅舅都不後悔,你查出來了,又能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找到陳亦眠嗎?那只會另外生出事端。」
周沅抬手捂住雙眼,嘆氣道:「可是,我想外公肯定很想和舅舅和好 」而且如果不做點事,他就只剩下思念陸良了,他都快想瘋了。
陸良沒有繼續打擊他的積極性:「好吧,你的想法是好的,希望你能成功,更多的,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你從那個鄰居突破最好。」
「好,」周沅聽到陸良的誇獎,高興的應下,「謝謝。」
「不用,你的事……外公和舅舅的心結,我也想解開。」
周沅注意到他話里突兀的轉變,想著,他那時是不是想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個念頭一出,他就臉頰發燙,手心出汗,心跳加速,完全無法壓下自己翹起的嘴角。
陸良不知道他想了什麼,所以也無法打破他的想法,又隨意說了幾句,發現周沅心不在焉,他就準備掛電話了:「今天就說到這吧,早點休息。」
話音剛落,那通話就已經斷開。
周沅捏著手機發呆,什麼陳亦眠,什麼心結,通通被拋到了腦後。他瘋狂的想念陸良,想要立刻見到他,訴說自己的思念。
想知道,他對告白的回覆。
他不想再等了!
☆、第六十四章
日明天高,樹木蔥鬱,窗欞疏朗,窗外站著一位眉目舒朗的少年,在原地不斷轉圈,抓耳撓腮。
他嘴裡念念有詞:「怎麼還沒來?都快半個小時了……」他可是好不容易說動了那人,動用了他這十幾年來智慧的精華,那人才同意告訴他陳亦眠的事情。
他忐忑不安的踱著步,時不時抬眼眺望前方。
他將那人約來老宅也是因為這裡偏僻,沒什麼人。而且也不是在老宅里,是在一面院牆外,也就是他房間靠窗的外側。他觀察過了,外公平常這個時間都不在家,若是臨時回來了,他也可以從沒有鎖起來的窗戶爬進去。
這扇窗可以向兩邊打開,窗口足夠讓他爬進去了。
又焦躁不安的等了許久,那人才姍姍來遲。不過周沅的提起的心總算放下了,他吐出一口濁氣,連忙迎了上去:「你終於來了。」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抱歉,抱歉,突然有點急事。」
周沅到底沒辦法說他,畢竟能告訴他真相的,除了他,其他知道的人都不願意說,所以也只有他了。
那人名叫鄭旺,曾經家住陳家隔壁,對他們家的事比較了解,後來陳家出了事,一家子都散了,他家也因為一些原因,搬走了。而隱瞞了這麼久,當年的事情,也又要重見天日了。
「唉~不是我不願意說,只是我曾經答應過陳亦眠,不過我看你這麼有誠意,再說讓兩家重修舊好,或者讓沈家父子和好,都是一件善事。」
鄭旺先是說了這一段感嘆之語,擦了擦頭,表情無奈又無辜,盡力想要表示自己真的不是不願意說。
周沅也不在意這些,當即說道:「沒事,我明白,鄭哥有仁有義,是個好人,此事,我絕不會泄露出去。」
鄭旺這才點了點頭,開始將當年之事娓娓道來:「這個……好多年前吶……」
周沅很想問一句……多少年前?這個開頭,好像那些童話故事。
當年,沈青念和陳亦眠都是十七歲的青春少年。兩人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經常同吃同住、同進同出,沈村無人不知此事。
剛開始,誰也沒有發現不對。
只除了一人,陳亦眠的親弟弟,陳亦飛,他那時才十一歲,兩人做什麼都不避諱他。原本一開始,他們都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的感情慢慢的變了質,然後他們牽手、擁抱、親吻,這些都被陳亦飛看在了眼裡。
他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不懂這些,所以有一次,他在陳家家長,也就是陳母面前說漏了嘴。不過陳母原先是不信的。
直到有一次,兩人親吻時被沈尤抓了個正著,這可算是捅破了天。沈尤從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會喜歡上一個男生,當即怒不可揭。將他們罵了一頓,然後將陳亦眠趕出了沈家,令他不准再來,也警告沈青念不可與他來往。
沈青念不聽,他就將他打了一頓,直將他打得半個月下不了床,簡直去了半條命。
聽說此事的陳亦眠日夜難安,就在某天偷偷去看望了沈青念。就是這一次,也恰好被沈尤撞見了。
這可不得了了,陳亦眠竟然還敢來。
沈尤當下就橫眉怒目,將陳亦眠拉回了陳家,自己也進了陳家找陳母。
他緊緊抓著陳亦眠的手腕,一走進陳家院子,就大喊:「陳家妹子!陳家妹子!你出來!」
陳亦眠見狀,身子一僵,臉上露出哀求之色:「沈叔,我求你別把這事兒告訴我娘。」
沈尤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冷道:「晚了!我早就警告過你,別來找青念,你不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陳亦眠面色倏然慘白,臉上儘是哀戚之情:「沈叔,我求你了,我娘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我以後一定不去找阿念了,我求你……求你……別說……」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你這個時候才說什麼你娘接受不了,早幹嘛去了?還叫阿念!」沈尤胸膛波瀾起伏,怒氣在其內洶湧生波。
陳家院子不大,裡面還有一小塊菜地,菜地外,散養著許多隻雞鴨。此時那些雞鴨早已躲得遠遠的,像是感覺到了不妙的氣氛。
而陳母,在沈尤再次叫喚了一次後,終於出來了。
「沈哥,你怎麼來了?」陳母是個樸實的農村人,全身的衣裳都是老舊的,還打了幾個補丁,只是比較乾淨。而她的手,粗糙又布滿裂紋。
她的臉,皮膚暗黃,嘴唇上乾裂嚴重,但從她精緻的五官能看出她也曾是個難得的美人。
她雙手在衣角揉搓著,手足無措的看著沈尤。
沈尤表情和緩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來意,當即將陳亦眠往她面前一推:「你看看你的好兒子!」
陳亦眠眼神驚恐。
沈尤一腳踢在他的腿窩,陳亦眠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陳母看得心疼,又不明所以,因此有些茫然的看著沈尤:「怎麼了?小眠做了什麼事?沈哥你說,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陳亦眠嘴唇顫抖,瞳孔微縮,嘴裡不住的呢喃:「別說、別說……別說……」
沈尤沒聽到,也沒看到他的舉止,當下就噼里啪啦將沈青念和陳亦眠的事抖了個清楚。
陳亦眠低下頭,縮著脖子。
陳母覺得耳邊響起一陣霹靂,眼前也閃現一陣陣光芒,腦中一陣暈眩,雙眼一翻,就要昏倒在地,沈尤一個箭步上去扶住了她。
陳亦眠也猛然抬頭,剛想起身,卻被沈尤冷厲的目光駭住,愣在了原地。
沈尤皺了皺眉,將陳母扶進屋裡的靠背椅上坐下,就鬆開手:「陳家妹子。」
陳母已經徹底暈過去了,半晌沒有反應。沈尤搖搖頭,無奈嘆了口氣,緩步走出了屋外。
卻見陳亦眠依舊跪在院子裡,一動不動。
沈尤一甩手,將手背在身後,看也不看他,就直接往外走去。
「你若再來找青念,後果,就不是現在這麼簡單了,沈某,言盡於此。」
陳亦眠仿若什麼都沒有聽見,依然呆呆的跪在原地,背脊僵直。只是,他眼神微動,微微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沈尤會這直接將兒子的醜事說出來,也是因為他不懼流言,解決這件事才最重要,別人說什麼,堂堂一個男子漢,還會被這些打敗,那沈尤也不屑有這麼個兒子。
回到沈家,也不是安寧的。沈青念不顧身上的傷,看到沈尤回來,就奔下床:「爹,你對亦眠做了什麼?」
沈尤冷著臉:「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嗎?我能對他做什麼?」
沈青念雙眼一亮:「沒做什麼?那就好。」
沈尤冷笑:「笑話,我不過是把你們做的好事原原本本告訴了陳家妹子。」
沈青念驀然瞪大眼。
「爹!你說什麼?!」
「怎麼?你們做的事還不讓人說了?」沈尤挑眉。
沈青念大步走到他面前,雙手搭在沈尤肩上:「爹,你怎麼能這麼做?亦眠、亦眠他娘……怎麼可以告訴她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