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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縱暈暈乎乎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他不是很明白聞晉霖現在的態度，在他的預想里聞晉霖是會對他退避三舍橫眉冷對的，說不定還會發動他的好朋友粉絲團給自己一個教訓。誰曾想到他對自己比剛開學還要熱情關切，難道這是所謂的災後應激障礙，抑或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秦縱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再想了，反正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下午放學後和上晚自習前的這段時間裡，聞晉霖又給秦白陽打電話，他有點擔心上午那麼一說後羊羊叔叔會不接電話，可雖然等待的時間比上午略長了點，羊羊叔叔磁性得快要把他吸進手機里的聲音還是照常響起，「嗯？」

    「羊羊叔叔！」聞晉霖歡快地叫道，「你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秦白陽穩住神硬下心，冷著臉道：「聞晉霖，我們談談。」

    「談什麼？」聞晉霖故作瀟灑地笑，「如果是談戀愛我就答應你。」

    「夠了！」秦白陽沉聲道，「我是你的長輩。」

    「我當然知道，」聞晉霖小聲道，「可我喜歡你啊，真的好喜歡你，一見到你就喜歡得快要傻掉了。」

    秦白陽深吸一口氣，「霖霖，我們昨天才第一次見面，是我把你從籠子裡救出來，所以你對我有些移情。」

    「才不是！你把我的感情想得也太廉價了！」聞晉霖急聲說，「如果我有那麼容易愛上一個人，你兒子就該請鍾管家把我關著，自己扮英雄把我救出來了。」

    「那你喜歡我什麼呢？」秦白陽揉著太陽穴，「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聞晉霖柔聲道，「羊羊叔叔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帥的男人，我第一次見他就看呆啦。羊羊叔叔身材挺拔修長身體很有力量，抱起我的時候特別輕鬆。羊羊叔叔說話的聲音溫柔好聽，每次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耳朵酥酥麻麻的。羊羊叔叔還明辨是非，不袒護自己的兒子，作為一個大人很真誠地向我這個道歉，和我商量善後的事情。我雖然才昨天才見過羊羊叔叔，我不了解他的職業、他的家庭，可是我所了解的，已經足夠讓我深深地愛上他了，讓我想接近他，了解他更多。」

    秦白陽沉默了很長時間，「霖霖，你還太小了，你甚至都還搞不清同性戀意味著什麼，就對一個比自己大一輩的男人說愛。」

    「羊羊叔叔，你也太小看我了，先不說我涉獵廣泛，你知道我從小到大有多少怪叔叔騷擾我，要請我吃大棒棒糖嗎？」聞晉霖撇撇嘴，「我早就知道同性戀是怎麼一回事了。」

    秦白陽心臟一緊，「你……」

    聞晉霖很敏感地從這個字里聽出了擔心的味道，趕緊說：「我一點事沒有，那些怪叔叔的陰影倒是比我大得多。羊羊叔叔別擔心，我只吃你給的棒棒糖。」

    「……」秦白陽怒道，「聞！晉！霖！」

    「羊羊叔叔討厭啦，喜歡人家的時候叫人家霖霖，生氣的時候就叫人家全名。」聞晉霖不滿地小聲嘀咕道，「什麼時候可以叫人家霖霖寶寶嘛？」

    秦白陽氣極反笑，「你做夢的時候？」

    「羊羊叔叔你怎麼知道啊！」聞晉霖驚奇地喊道，「你是不是偷看我的夢啦？」

    秦白陽：「……」

    感覺到電話那頭風雨欲來的氣息，聞晉霖趕緊說：「羊羊叔叔我要去上晚自習了，我們再聊哦，愛你~麼麼麼~」

    秦白陽還沒從那一串響亮的香吻中反應過來，電話又掛斷了。這隻小狐狸精，每次在電話里都是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就溜，完全不能好好交談！

    「鍾留，」秦白陽站起身走到臥室外，「秦縱幾點下晚自習？今天我去學校接他。」順便和那隻小狐狸精面對面地談談心。

    「九點半。」鍾留笑得一臉褶子，「秦爺你親自去學校，少爺一定很開心。」

    第8章 鎩羽

    秦白陽在9：00到達校門口，想著時間還早便直接進了教學樓，找到秦縱班級站在窗邊觀察自己的兒子。

    還沒等他找到自己兒子的座位，小狐狸倒是先撞進了他眼裡。大概因為這孩子皮膚生得太白了，坐在日光燈下跟會反光似的招眼。他一隻手抵著嘴唇，胳膊肘拄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課本上的一點，十幾秒都沒有動過，一看便知道他在走神。

    秦白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角餘光掃到自己兒子。好嘛，他兒子正盯著小狐狸的側臉在走神呢。秦白陽失笑地搖搖頭，小狐狸若有所感地轉過頭看向窗戶，與他的視線直直對上，漫不經心的眼神忽然爆發出光芒，眼睛瞪得又圓又大，立馬站起身跑了出來。

    「羊羊叔叔，」聞晉霖熱切地仰頭看著他，「你來看我啊？」

    「不是，我來看秦縱。」秦白陽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些距離。

    聞晉霖失落了一瞬，隨即重整旗鼓地歡欣道：「也順便看看我唄。」

    秦白陽不接話，指了指教室道：「你這樣跑出來沒關係嗎？」

    「啊我沒關係的，」聞晉霖去拉秦白陽的手，「不過你還是趕緊走開，最近那些女生不知道看了什麼電視，開口閉口都是大叔大叔的，你這麼帥她們看到了該惦記上你了。走，我帶你去操場。」

    躲開一個孩子伸來的手實在沒風度，秦白陽任他拉著手往前走。小狐狸爪子熱乎乎的，手心有點兒潮，細細軟軟的手指把自己拽得死緊，是只護食的小狐狸。

    兩人一起來到操場，秦白陽皺眉，「怎麼這麼黑？」

    「方便情侶散步呀。」聞晉霖愉快得簡直想哼小曲了，羊羊叔叔的手真好摸，指節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手心乾燥溫度適中。

    小狐狸居然用爪子撓起自己掌心來了，秦白陽不得不收回手，「霖霖，別鬧，你今年高三了，正是人生的關鍵時候，把心思收一收放在學習上。」

    「嗯嗯，羊羊叔叔說得對。」聞晉霖貼近他身邊，聳著鼻子深嗅了幾下，羊羊叔叔今天也好好聞。

    「聞晉霖，我讓你別鬧了！」秦白陽加重語氣，用力推開他。

    聞晉霖正為那味道陶醉得渾身發軟呢，秦白陽這麼一推，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兩人俱是愣了幾秒，秦白陽抱歉地上前幾步，對他伸出一隻手，「霖霖，沒事吧？對不起，我太用力了。」

    聞晉霖推開他的手，坐在地上說：「羊羊叔叔，上次你不是說為了補償我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也喜歡我，不許對我這麼凶。」

    秦白陽無可奈何地摸摸他的腦袋，「霖霖，你和我兒子一樣年紀，在我眼裡還是個小孩子。而且你看秦縱就知道，我不喜歡男孩子的。」

    聞晉霖搖頭晃腦地蹭著他的手心，「我明年就成年了，秦叔叔你別害怕，我們在一起不犯法的。雖然我是男孩，可是大家都說我漂亮可愛，可多人喜歡我了，羊羊叔叔你也試一試嘛，喜歡我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