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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長閱聽完長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他現在找了個乞丐，也沒你說話的立場了。」

    *

    包廂門外，高錦陽和陸蒙昕並沒有離開。

    陸蒙昕立在門前，聽完裡頭三人的對話，再瞧一眼高錦陽陰沉的面孔，心裡咯噔一下。

    一不小心聽到了頂頭上司的陳年往事，想到這個頂頭上司對付人的手段之變態，陸蒙昕不由地開始擔心起他接下來幾天的日子，恐怕不會那麼好過了。

    這廂陸蒙昕心裡百轉千回地打著算盤，另一頭高錦陽陷入沉思，久久沒有發話。

    半晌，房內的人不再議論，高錦陽這才抬起步子離開。身後的陸蒙昕見此忙跟上前，生怕房間裡的人不經意地打開門與他撞見，腳下抹油似的恨不得立時消失。

    兩人進了電梯，高錦陽的臉色才有了些許緩和。陸蒙昕透過四周的玻璃牆面，眼觀鼻鼻觀心地打量著他的神色。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高錦陽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瞥眼看了看站在一臂距離外的人，輕飄飄地開口問他：「讓你去你就去，你到底是誰的秘書？」

    陸蒙昕用了幾秒鐘反應過來，知道他指的是之前他幫趙子祥拿煙的事情。

    「是我的疏忽。」他的態度十分謙卑，一句話愣是把高錦陽說得無言以對。

    不多時電梯大門打開，高錦陽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路上吩咐陸蒙昕，「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著，但是有一句話得提醒著你，從今往後，關於趙子祥的事情，你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陸蒙昕態度誠懇地回答說：「好的，我知道了。」

    高錦陽猜他這話也不過是敷衍自己而已，頓時停下步子扭頭看向他。

    陸蒙昕緊跟在他身後，沒想到他會忽然間駐足，待他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止不住步子，差險些撞了個滿懷。

    高錦陽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眼，聲線冷硬，「你之前可是得罪過他的，別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吧。」

    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澆灌在陸蒙昕頭上，他立時警醒過來，唯唯諾諾地答道：「不、不會的，我會離他遠一點。」

    高錦陽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繼續往前走。

    到了房門口，高錦陽開了門，半個身子跨進房間裡，回頭又對身後的人說：「晚上早點休息，明天早起開會，不要耽誤了。」

    陸蒙昕點頭應允，等到身前的房門緊緊關閉上了，他像是放下擔子似的，沉沉地吐了一口濁氣，迫不及待地趕回房間，重重地將門關上。

    第39章 039

    039

    大門剛關上，陸蒙昕兩腿一軟，直不起腰身險些跌倒。

    他反覆確認了一遍門已經鎖上，仍舊不放心，回到房裡重新搬來兩條長凳抵在門上，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回到屋子裡，陸蒙昕不敢耽擱，隨手開了電腦，又把藏匿在口袋多時的U盤拿了出來。

    約莫等了半分鐘，電腦開啟，陸蒙昕將U盤插。進電腦的USB接口。

    「叮----」的一聲，電腦桌面顯示插件已經接入。

    陸蒙昕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挪動滑鼠，點開圖標。

    文件冗長而又瑣碎，陸蒙昕兩眼直盯盯地望著屏幕，一秒也不敢轉移視線。

    這是他剛剛在趙子祥的私人電腦里拷貝下來的文件，憑藉著多年的從業經驗，陸蒙昕斷定這裡頭必定有著非同尋常的秘密----一個足以讓他陸蒙昕大跌眼鏡的秘密。

    時針一分一秒地走著，陸蒙昕專心致志地看著屏幕，藍色的液晶屏幕上，數摞文件夾中，無一例外地收藏著與君瀾傳媒有關的各項文檔、報表以及合同。

    陸蒙昕覺得有些疲倦了，揉了揉乾澀的雙眼，不由地困意襲來。

    就在他決定放棄尋找線索的同時，一個名為「gao」的文件藏在眾堆文件夾其中，只一眼便引起了陸蒙昕的注意。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手心汗津津地，猶豫了片刻，輕輕點擊滑鼠，打開了那份文件夾……

    *

    第二日一早，陸蒙昕睡過了頭，鬧鈴響起時窗外已經艷陽高照。

    房門被人叩響，陸蒙昕霎時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睜了睜迷糊的雙眼，聽到敲門聲，暗叫不妙。

    高錦陽一身西裝筆挺，站在房門外，聽到房間裡踉踉蹌蹌的腳步聲，微微蹙眉。

    陸蒙昕打開門一看，果不其然對上高錦陽那張青黑色的面孔。

    高錦陽見到他這幅模樣，心裡已經把他問候了百八十遍，面上卻仍是雲淡風輕，要笑不笑地問他：「陸助，看來你這一覺睡得不錯啊？」

    「我、我昨天晚上失眠了。」陸蒙昕撓了撓腦袋解釋，下一秒復又道：「馬上就好，給我十分鐘就可以。」

    話音剛落，不等高錦陽反應過來，陸蒙昕忙跑回浴室關上門，緊接著裡頭便傳出乒桌球乓的聲響。

    高錦陽推開門，踱步走進房間。

    這才一個晚上，陸蒙昕的房間雜亂無章到了近乎沒有落腳點，地上堆了一摞穿過的睡衣浴袍，床上被子凌亂，枕頭也被踹到了床腳。

    高錦陽用腳尖踢開地上凌亂的物品，環顧四周，視線被書桌上閃著亮點的顯示屏吸引。

    半晌，浴室的門打開，陸蒙昕整裝完畢換上正裝走了出來，見到高錦陽進門，他理了理凌亂的頭髮，「高總，我好了。」

    高錦陽回身望了望他，輕笑道：「這就是你昨晚失眠的理由？」說話間，他用腳尖指了指書桌地板上的主機。

    陸蒙昕被人戳穿謊言，臉頰一紅，不知該怎麼回應。

    高錦陽也無心與他玩笑，見他已經整理完畢，仰著頭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兩人在自助餐廳用過早餐，片刻也沒有耽誤，坐著電梯徑直來到位於四樓的會議室。

    高錦陽和陸蒙昕進門時，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分公司的一眾下屬，見到領導身邊帶著一個生面孔，分公司的總經理劉旭飛率先起身，向高錦陽問好，末了又對陸蒙昕點頭示意。

    陸蒙昕第一次被派遣出差，自然是沒有見過這副架勢。

    打過招呼之後，會議便如約進行。

    陸蒙昕見慣了高錦陽私底下那副說一不二、冷冰冰的模樣，沒想到在工作中，他卻是個和善、明主的領導，對於下屬提出的意見和建議，都能耐心地傾聽接受，末了提出自己的見解。

    會議漫長，陸蒙昕作為貼身助理，分發完畢有關的會議文件，便無所事事地站在高錦陽旁邊，一知半解地聽著上級領導與下屬的交流談話，時而發呆，時而對著掛在牆上的時鐘胡思亂想。

    會議進行到一半，高錦陽的私人手機忽然響鈴大作。

    換做是平日裡，會議過程當中，高錦陽的私人電話從來都是溫閒庭負責保管的。陸蒙昕第一次被委派到這樣的任務，自然沒有溫閒庭這樣經驗嫻熟。

    高錦陽聽到鈴聲，話說到一半，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陸蒙昕。

    陸蒙昕紅著臉摸出手機，看到屏幕上跳躍著一個熟悉的名字，也不知該不該遞給高錦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