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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代價

2023-09-26 13:49:07 作者: 書墨染香
    有人在她剛剛出生的時候,對她的命運軌跡做了微調……蘇堯的話總結一下就是這個意思。這種宿命論夏朝顏原本是不相信的,然而給她提示的夢和他的兩次救命之恩都在提醒她,他說的那些話有多可信。

    「你不會幹涉一個人的命運,不過如果之前已經有人干涉過,你所做的就只能算是修正——你是這個意思嗎?」簡單來說就是列車已經被人設計後偏離軌道,那他再加把勁,讓車偏得更狠,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是這個意思吧?

    「……你可以這麼理解。」這種順勢而為的事,他做起來很是得心應手,且完全不會生出什麼罪惡感。

    「你知道第一個出手幫我的人是誰嗎?」夏朝顏語氣里夾雜著一絲誘導,「我想感謝他。」

    「你的表情和你的言辭很不符。」蘇堯毫不客氣地揭穿她的謊言,「毫無誠意,甚至還能看出惱怒。」

    「……因為我不知道他到底改變了什麼。」夏朝顏咬牙笑道,「媽媽死了,我被拐走,掉到河裡差點凍死,被孤兒院的小朋友欺負,你說我會死在二十二歲——我的生命軌跡有過改變嗎?」其它世界裡的她,不也是同樣的軌跡?輾轉流落,好不容易認識霍老師,卻又死在他的面前。

    「夏朝顏,要懂得感恩知道嗎?」他像教育小孩子一樣教育她,「這個世界的你,本該死在二十二歲,也就是說,你的生命線從二十二歲往後去,會徹底消失——你應該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吧?」

    「你是說,因為那個人做出的改變,我的生命線只是出現斷裂,並沒有完全消失?」他好像是這麼說的。

    「對。只是出現缺口,並沒有完全消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夏朝顏搖搖頭。

    「這個世界的你,二十二歲那天會有一場劫難,卻不一定會奪去你的性命——這就是那個人為你帶來的改變,明白了嗎?」

    「……」被他義正言辭地教育了一番,夏朝顏默默點頭,「知道了。」她想了想,又問,「連你這麼厲害的人都不能干涉的事,那個人卻做了——他會付出什麼代價?」

    「……」她總是能抓住最關鍵的問題。蘇堯沉默片刻,低聲道,「逆天改命,再無輪迴。」

    再無輪迴?說實話,這四個字在她看來並沒有多大的感觸——人死了以後什麼都不知道,何必在意自己有沒有輪迴——虛無縹緲的描述往往無法激起其他人的共鳴。「我可以把我的輪迴還給他。」

    「……你以為命運是什麼東西,想借就借,想還就還?」蘇堯冷笑道,「夏朝顏,對生命保持敬畏——與其想著怎麼把人情還給那個人,不如想想怎麼過好他用無數個來生為你換來的這一世。」

    「……那個人我認識?」青年話音剛落,夏朝顏突然轉移話題,認真道,「蘇堯,那個為我改命的人,我認識,對不對?——你的語氣告訴我,我認識他。」

    早知道她聰慧而敏感,蘇堯搖頭道:「夏朝顏,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又是無法回答。夏朝顏也不急,只慢慢地說道:「蘇堯,你曾經跟我說過,你不會算命,因為命這種東西,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變化——既然它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變化,為什麼又有命運一說,為什麼逆天改命還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人的一生中時時刻刻都在做選擇題,不同的選擇會帶來不同的結果。但最後的最後,結局只會有一個。」改命改的是最後的結局,而不是過程中的選擇和變化。

    「……」結局當然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死亡——他的回答沒有任何意義。

    知他不願意詳談,夏朝顏很識時務地沒有繼續追問。女生撫摸著狐狸緞子似的的白毛,一時無言:他不願意告訴她那個人是誰,她卻有種直覺那個人是自己的熟人——會在她一出生就算出她的命運並且願意為她改命的人,會是誰呢?母親?外婆?還是其他的什麼人?

    似是看出她的糾結,小白探頭舔了舔她的手指。夏朝顏捏捏他的耳朵,小聲道:「小白,這次也是你幫了我嗎?」她昏迷前的最後記憶是在香山公墓,自己順著長長的台階走下,然後遇到了紅裙束腰的蘇玫……她對後面的記憶很模糊,再次清醒已經在這裡。

    她失去意識的時間裡,發生過什麼?她對心理暗示略有研究,根據記憶里自己當時的反應,應該是在離開墓園的時候被人施加了心理暗示。真是過分吶,居然在媽媽長眠的地方做那些算計人的事。

    「你為什麼會覺得是他救了你?」蘇堯很是不解地問道,「你是覺得他可以把你馱回來還是把你拖回來?」

    夏朝顏:「……你這麼神神秘秘的人,養的狐狸說不定也可以變成人呢?」她說得理所當然,蘇堯冷冷「哼」了一聲:「他若是可以變成人,你現在這樣抱著他卿卿我我不會覺得彆扭嗎?」

    再次被他懟得無言以對,夏朝顏認輸:「好吧,那請問蘇先生,是你救了我嗎?」

    「是。」他承認得爽快,「我去香山公墓祭奠一位故人,正好看見你對著人家小女孩拔刀相向——如果我不出手阻止,你很可能已經把人當場殺死了。」他饒有興致地打量她,「夏朝顏,你對仇人都這麼狠?」

    「狠?」夏朝顏冷笑道,「給她致命的一刀是我對她最大的仁慈——你知道蘇玫的結局嗎?」如果一開始知道自己的結局是那樣,她肯定更希望自己能早點給她一刀。」

    「我知道。」蘇堯道,「黎疆葛月一族的殤,七天之內奪人性命,我見識過它的厲害。」

    「你……」夏朝顏頓了頓,實話實說,「你真的是無所不知——蘇堯,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和你這樣無所不能的人交往,很可怕。」

    「沒人跟我說過。」蘇堯道,「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這話聽起來很像輕視貶低,夏朝顏卻完全沒有生氣:他說的是實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這般厲害的人,身邊的交往對象肯定都是和他一樣的人。像自己這種普通人,他沒有接觸過很正常。「那你很幸運,因為你遇到了我——只有和自己不同的人才能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

    「嗯,你說的有道理。」蘇堯點點頭,看起來算是接受了她的話——只不過男人說這話的語氣十分敷衍,明顯把她當小孩子哄,夏朝顏只差沒給他一個大白眼。

    「你去香山公墓祭奠故人,遇到發瘋的我,把我帶回來這裡?」夏朝顏道,「蘇堯,你知道我突然發瘋的原因嗎?」對方既然襲擊她,肯定留有後手——那個對她下手的人說不定在現場,他是否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蘇堯沒有立刻回應她的問題。他走到一旁推開窗戶,等湧入的冷空氣把室內的悶熱吹散一些,他重新關上窗戶,道:「房間太熱容易讓人心思浮躁。」

    「那個兇手你認識?」夏朝顏道,「就算你讓我吹吹冷風,我也不會因為是你的熟人就對她手下留情。」她不知道兇手打著什麼主意,不過那人對她動手,不會毫無原因——事出有因,那就是她的敵人。她不做獵手,就會成為那個人的獵物。

    「我不認識。」知她所想,蘇堯道,「夏朝顏,那個人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不用因為感恩我而對她手下留情。但是夏朝顏,她和你之間……」

    「和我?」夏朝顏道,「不是你的故人,是我的故人?」女生來了興致,猜測道,「那個人是蘇玫的親信?或者……」她歪著頭想了想,「是那個叫舒情的女人?」

    「你知道?」知道她聰明,不過這人能一猜即中,讓他不由露出讚嘆的神色,「你們調查過舒情?」

    「呵,她從裴琸手裡救走陳默,難道不是表明了要和我們過不去?」夏朝顏道,「她救走陳默的第二天,蕭然聯繫魅夜查到她的身份來歷——在這個世上,想要我夏朝顏死的人,除了蘇玫的親信,也只有陳默的這位老情人了。」

    「其實,有一點你誤會了。」

    「什麼?」他的意思是襲擊她的人不是舒情?還是舒情並不想殺她?

    「舒情和你的姻緣,不僅僅是因為陳默。」這其中的關係她總能查到,他現在給她提示,可以讓她少走很多彎路,「舒情來自黎疆,和你的外婆万俟蘭同出一族。」

    「同出一族?你是說,她是我外婆的親人?我記得先生說過,外婆家人都去世了,万俟家看她孤苦無依,於是收留了她,改姓万俟。」

    「……你知道的比我預期的多。」蘇堯道,「舒情的母親,和你外婆万俟蘭,有血緣關係。」

    「姐妹?」

    「同父異母。」

    「……」夏朝顏在腦子裡把兩人的關係理了理,「舒情的母親是我外婆同父異母的親妹妹,也就是說舒情是我的小姨?」

    見她一臉難以置信,蘇堯以為她在為這份親情惋惜,就聽到女生憤怒地說道:「她的品味為什麼會差成那樣?簡直丟了我們家女人的臉!」万俟昶,聞煜,霍清珣,哪怕是夏政晏也要比陳默優秀百倍,他們家女人挑男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怎麼她能看上陳默那種猥瑣老男人?

    「你的關注點很有趣。」蘇堯沉默一瞬,只能這麼評價。

    「認識我的人都是這麼評價我的。」夏朝顏仿佛沒有發現他的勉強,「舒情是我的小姨,卻要殺我?你說不僅僅是因為陳默,另外的原因,是我外婆?」

    「……嗯。」

    「外婆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她的日記里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有一個親妹妹,甚至在她的日記里,完全找不到和舒情或者她母親有關的任何消息。我外婆認識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嗎?或者說,她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妹妹嗎?」

    「這也是舒情那麼憎恨你外婆的原因。」蘇堯道,「她的母親,是個私生女。村落里沒有任何人承認她的身份,她在村落里的日子很不好過。後來離開村落,帶著舒情流落在槿城,慢慢地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她沒有再次遇到嫁給聞煜的万俟蘭,說不定也不會爆發那麼濃烈的恨意。

    「舒情的媽媽,是不是對先生有意思?」從女人的角度做出推測,夏朝顏試探性地說道,「因為自己沒有得到所以覺得彌足珍貴,我外婆得到過又狠心放棄,在她看來是不可饒恕的事情吧?」

    那麼多種可能,她卻總是能一語中的。她猜得八九不離十,蘇堯乾脆把自己知道的過去都跟她講了:「她對万俟昶有過一些情分,後來在槿城遇到你的外婆,自此記恨上你外婆……她把這樣的想法全部灌輸給了自己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舒情。你外婆一家飛機失事以後,舒情安分了很多。現在,你回到夏家,中間又牽扯到她在意的男人……」

    「那個女人就決定重新對付我?」夏朝顏不屑地輕嗤一聲,「我若是殺了人,或者被她所殺,她覺得,她和她的情夫能平平安安離開槿城?不,就算現在我安然無恙,從她救走陳默的那一刻起,她已經不可能從局裡全身而退了。」

    「我想,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選擇先下手為強。」

    「可惜,她沒有成功。」

    「夏朝顏,面對被仇恨支配了這麼多年的女人,你最不能做的就是掉以輕心。」蘇堯嘆了口氣,道,「她手裡養著一隻蠱蟲,論厲害程度肯定是比不上你手裡的殤。她的蠱蟲毒性並不致命,咬人一口,會讓中毒者產生幻覺,或者出現神識恍惚的情況——就像心理暗示和催眠一樣。你在香山公墓出現的一系列反應,便是因為被她的蠱蟲咬了。」

    「還有這麼神奇的東西?」想想那人托自己照顧的殤,夏朝顏又覺得舒情的蠱蟲沒什麼稀奇。「葛月那種部落本就神秘莫測,養出什麼神奇的蠱蟲都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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