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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47:33 作者: 成白社
    看著看著,便面無表情。

    「被燒了?」

    半晌後,景德帝眯了眯眼睛,視線還放在密折上,低聲又重複了一遍:「當真是被燒了嗎?」

    劉用在他身邊,聽得分明,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陛下此時的心情十分不好。

    景德帝放下手中的摺子,隨即便想要站起身來,然而還未能起身,便覺得一陣暈眩,眼前發黑。

    忽然就失去意識,往旁邊跌落倒去。

    「來人吶!」

    「快叫太醫!」

    劉用著急忙慌地扶住了景德帝,避免他的千金之軀直接倒在地上,或是磕在桌上,一邊喊人,一邊同別人共同將景德帝搬到後殿的床榻上去。

    太醫來得很快,是一直負責給景德帝診治的太醫院院使。

    「蘇院使啊,陛下的病怎麼樣了?」

    好不容易等蘇院使診完脈,劉用心中焦急,面露關切地問道。

    蘇院使收回手,面色沉重,斟酌著道:「陛下氣虛血瘀,經脈不暢,頭疼的症狀是不是越發嚴重了?」

    陛下的病一直是蘇院使負責的,劉用也不瞞著,聞言便點了點頭。

    「陛下今日可曾接觸什麼不尋常之物?」

    劉用聽明白了,事關陛下的病情,他便將寧妃送來的合香和密折的事都說了。

    ——至於密折的內容,別說他自己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旁人。

    說罷,不等蘇院使開口,他就讓人把合香送過來。

    「這合香沒問題。」蘇院使細細檢查過,不禁聞了,甚至還切開嘗了,然後便瞭然原因恐怕是出在密折的內容上,不過這就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了,自己只需要知道病因,他道:「原來的藥方得換一張了,臣去偏殿開藥方。」

    「帶蘇院使過去。」

    劉用指了指自己的乾兒子,讓他帶人過去,自己則是親自留守在景德帝的榻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傍晚時分, 景德帝醒了。

    他一睜眼,一直候在榻前的劉用便察覺到了動靜了,忙扶持著他坐起身, 關切地問候起來。

    「朕昏了多久了?」景德帝語氣平淡地問。

    劉用幫他在身後墊了個軟墊,隨即實話實說,語氣中有些擔憂:「回陛下的話, 足有一天一夜了。」

    「這麼長時間啊。」景德帝輕嘆了口氣:「今天的早朝要錯過了。」

    這是擔心早朝的時候嗎?

    劉用聞言就直接跪了下來,愁苦著一張臉勸他:「陛下, 您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啊。」

    景德帝語氣淡淡地「嗯」了一聲,又問道:「蘇院使昨日是怎麼說的?」

    「他說陛下您氣虛血瘀,經脈不暢, 給您開了新的方子,還道您只要安心靜養,按時服藥,總會有好處的。」

    劉用不敢欺瞞他,一邊說著,一邊讓小內侍去拿蘇院使寫的藥方過來。

    「安心靜養?」

    景德帝哂笑了一聲, 不置可否地接過方子, 沒看出有什麼問題來了, 又交還給他,安頓他收好, 面色忽然嚴肅起來:「朕的病情,不能透漏給旁人知曉。」

    「陛下放心!」

    劉用趕忙跪了下來,「幾位娘娘和相公們來問, 奴才只說您是太過勞累, 想要休息。」

    「嗯。」景德帝點了點頭:「起來吧, 朕知道伴伴的忠心。」

    這理由自然瞞不過那些有心人, 沒人能被這種理由糊弄過去,不過景德帝和劉用自然也不是為了讓他們相信,只是藉此表達一個態度罷了。

    ——那便是皇帝不想讓他們知道內情。

    不管旁人信不信,但只要能當個擋住他們窺伺他病情的由頭就行了。

    劉用頭上都冒出了冷汗,跟他反應相對的,景德帝卻笑了笑,掀開身上的錦被,腳踩在地上,站起身來。

    劉用正要過去攙扶,就聽他忽然道了句:「劉伴伴,你知道朕夢見誰了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不過劉用伺候景德帝這麼多年,自然明白在這個時候該幹什麼,於是他像個合格的捧哏,一邊示意太監宮女們去把洗漱的熱水端上來,一邊道:「奴婢不知,還請陛下賜教。」

    「朕夢見宸王了。」

    景德帝不開口則以,一開口驚人,這大熱的天,劉用在聽到這句話後硬生生出了身冷汗。

    宸王謀反之後,這個名字就成了宮內的禁忌,沒有人敢再提,更別說還在陛下面前提了,可陛下現在提起宸王,是什麼意思?這宮裡是不是又要不太平了。

    不過好歹是宮內沉浮數年的大監,劉用面色沒變,也沒說話。

    因為他知道陛下不過是把自己當做一個聽眾罷了,並不是要真的聽他的回答。

    果不其然,景德帝說完這句便沒了下文,半晌後才道:「替朕洗漱更衣吧,西苑還有摺子沒看完。」

    劉用不得不將方才紛至沓來的想法都暫且擯到一邊去,真心實意地勸道:「陛下,蘇院使說為了您的龍體,最好還是能休息休息。」

    但景德帝拒絕了。

    「伴伴啊,你要知道,這天底下誰都能歇,只有皇帝不能。」

    說罷便擺了擺手,往外走去。

    劉用沉默了一瞬,不再勸說,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

    因為他明白陛下方才說的是實話。

    ……

    殿內又燃了香,還是那日的合香,不過這次不是劉用讓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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