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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47:33 作者: 成白社
    看著許久未見的好友,沈伯文不由得在心裡笑了笑,但眼下卻不是敘舊的時候。

    他接完旨意,往邊上退了退。

    謝之縉的任務卻還沒完,沈伯文先前的那封奏摺上面,不僅提到了申請錦州土城重建以及興化這邊災情平穩的事,還在上面感謝了他的上司福建布政使以及方指揮使。

    前者對他提出的意見和建議都表示了高度的重視,並沒有忽視,反而採用了其中一些合適的,而後者則是配合他處置了不少黑心糧商,將福建這邊糧食的價格都控制在了一個勉強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除此之外,奏摺中還將本地豪族們所提供的的支持也一一道來,分說清楚,為他們請功。

    這也是景德帝當時看完奏摺之後心情變好的原因之一,用御筆賜字這樣的榮譽,便能換國庫少掏點錢,這筆生意在這種時候,當然很划算。

    謝之縉此時在做的,便是將景德帝親自所書的字,一一賜予面前這幾位本地豪族的家主們。

    結束之後,便有不少人湧上前來,都要請謝之縉去他們家中做客。

    開玩笑,這可是謝首輔的兒子!這樣的人物,哪裡是他們平時能見得到的,現在見到了,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

    然而謝之縉卻一一都婉拒了。

    最後還是沈伯文打了個圓場,道自己親自設宴,邀請他們赴宴,謝之縉不會不給他面子,自然是應了下來。

    待到這些人都各自離開,沈伯文才露出個笑意,道:「正好到了下衙的時候,長風隨我一道回家?」

    「那便麻煩舅兄了。」謝之縉拱了拱手,同他視線對上,心情極好,也笑了起來。

    故友相見,自然是一件喜事,更何況這個故友還是自己的妹夫。

    「聽說我外甥女的名字,是謝閣老親自取的?」

    飯桌上,沈伯文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他也難得地稍稍放鬆了片刻,這段時間為了諸多事務,幾乎是連軸轉,實在忙碌極了。

    外甥女大名謝見微,意思是觀察事物的開端,就能預見其結局。出自「聖人見微以知萌,見端以知末,故見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這一句。[1]

    實在是個很有內涵的名字,足以看出謝閣老文學素養以及對孫女的喜愛程度。

    「是啊。」謝之縉想起這件事就很不甘心,自己頭一回當爹,結果取名權還被剝奪了。

    那幾天都是氣呼呼的,看得沈蘇都不由得忍俊不禁,主動哄了他幾次。

    第一百零八章

    說起自己的親閨女, 謝之縉也笑了起來,不斷地跟沈伯文描述她有多好玩。

    「她還只有幾個月的時候,還是個小人兒, 性子就穩當,只有餓了或者尿了才哭,其他時候都安安靜靜的, 乖巧極了。」

    自外甥女出生之後,沈伯文還沒有見過, 之前都是在來往信件上聽他們描述,現在經過謝之縉這個當爹的繪聲繪色又說了一遍,就更加心癢了起來。

    他穿越而來的時候, 阿珠已經五六歲了,因而沒有養過那么小的女兒。

    「你們給見微取了個什么小名?」

    沈伯文忽然問道。

    謝之縉聞言便「唔」了一聲,才慢吞吞地道:「叫萌萌。」

    沈伯文:「……」

    行吧,這個小名的衝擊力只在於自己這個穿越而來的人,他喝了口湯,平復了一下心情, 才道:「是取自『聖人見微以知萌』?」

    謝之縉點點頭, 語氣十分溫和, 隱約有幾分感慨,他道:「這是阿蘇拍板定的, 說叫萌萌也很好聽,我想著她經歷千辛萬苦把女兒生下來,這個小名兒就依她的心思了。」

    半點不見大名的取名權利被謝閣老強奪了的委屈。

    從這份體貼上, 看得出來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很好。

    沈伯文多少也放下些心來。

    「吃菜吃菜。」他招呼了一聲, 二人才接著用飯。

    飯後, 他們又坐在原處說了會兒話, 大都是謝之縉說,沈伯文聽。

    聽他說沈老爺子和沈老太太現在過得挺悠閒的,同他離開之前也沒什麼太大區別,二房的食肆生意倒是做得不錯,剛開始的時候沒什麼人,後來邵哲帶著同僚去了幾次,漸漸就為人所知了,那些個翰林們或者庶吉士們,下衙之後經常會去光顧,那邊的飯菜味道不錯,老闆老闆娘也會做人,沈家食肆也有了點兒名氣。

    還說起二房的兩個兒子,據山長所說,他們在讀書的天分上普普通通,大點兒的瑢哥兒稍微強點兒,若是勤奮刻苦些,考個舉人應當沒有問題,能不能中進士,大概要看運氣。小點兒的理哥兒就差了點兒,許是年紀還小,性子還沒有完全定下來,現在有些調皮,讀書的時候也不怎麼坐得住,將來不好說,怕是還有得磨。

    既然說到後輩了,謝之縉便將二姐與二姐夫帶著孩子來京都的消息同沈伯文說了。

    沈伯文這才知道這件事,畢竟先前的信上都沒有提到這件事。

    聽謝之縉說二姐與二姐夫離開的時候,把外甥女留在京都了,說是老太太捨不得外孫女離開,倒也沒當回事,聞言還點了點頭,道:「倒是我疏忽了,母親在京中少人陪伴,若玉竹是個性子柔和的,倒是能好好陪陪她老人家。」

    這是他的家事,謝之縉不置可否,說罷又說起吳和仁來:「你這個弟子,現在的性子倒是很穩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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