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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47:33 作者: 成白社
這樣的好事,沈伯文本就不可能拒絕,聽罷之後便也客氣地表示:您這樣的大儒,能看上我家長子,這是我家的福氣,今後珏哥兒就拜託給您了,您放手教導便是。
這便達成共識了。
接著便約定了次日帶著珏哥兒上池府,正式行拜師禮。
翌日,沈伯文與周如玉帶著兒子來到池府,池府的下人們早就收到自家老爺的指示,一早便打開大門,迎接二人。
在古代,這種師生關係之間的親密不下於父子,因而也就意味著,從今日起,沈珏也相當於池府的半個少爺,因而這般重視,並不算誇張。
沈珏站在大門前,少年面色肅然,心中有幾分緊張,不過很快就被自己壓了下去,望門而拜。
進門之後,又是一拜。
被下人們引著繼續往裡走,終於走到正廳,雙清先生端坐上首,沈珏站在廳外,遙遙一拜,雙清先生起身,躬身還禮。
沈珏這才走到他面前,行三拜禮,隨即下跪敬茶。
雙清先生面露滿意之色,端起茶飲了一口,才語氣溫和地道:「起來罷。」
沈珏這才站起身來。
如此,拜師禮成。
……
辦完兒子拜師的事,沈伯文夫妻二人便又回了興化府,回家之後,不忘給爹娘寫信,告知他們這件好事,此外,照例給自家老師寫信,其中照例寫了自己的近況,以及一些疑問之處,謝之縉以及自家的兩位師兄的信也沒有忘記。
寫完之後便讓唐闊去問自家娘子,有沒有信要一塊兒送往京都。
果不其然地拿回了幾封信,分別是寫給師娘、渠家小姐,還有阿蘇的。
沈伯文笑笑,便連同自己方才寫好的,交給唐闊,讓他一道去驛站送出去。
忙完這些,他便打算同周如玉說一聲,然後去一趟知府衙門,那邊還有些孔知府留下的公務沒有處理完,擠壓到了現在,他忙完銀礦案,才終於抽出時間來處理這些,只能自己找時間加班做了。
此時正值六月份,再過幾天就是端午了,正午時分的溫度不是一般的熱,他走出書房門口,便撲面而來一股熱氣,令人窒息。
沈伯文在心裡嘆了口氣,這還沒上街呢,他已經開始出汗了。
他正想頂著日頭往外走,卻見到自家霽哥兒手中舉著一根柳枝噠噠噠地跑了過來,見到他便是一樂,將柳枝往他手裡塞,一邊道:「給爹爹,給爹爹。」
沈伯文忍俊不禁地接過,看了眼已經有點兒打捲兒了的柳葉,掏出袖中的手帕替他擦了擦汗,問道:「這麼熱的天,可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萬一中了暑氣就不好了,還要喝苦苦的藥,霽哥兒知道了嗎?」
他這麼一說,霽哥兒還沒如何,負責看護他的譚王氏便戰戰兢兢地想要請罪。
不料霽哥兒卻不服氣地撅了噘嘴,然後道:「爹爹說的不對,霽哥兒才剛出去一會兒,娘知道的。」
才一會兒?
那這柳葉怎麼就打卷了?
沈伯文不由得又瞧了眼手中的柳枝。
端詳了片刻,他看向譚王氏,問道:「這柳枝,霽哥兒是在哪兒折的?」
譚王氏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了:「回老爺的話,是在外院的東邊那棵柳樹上折的。」
她說完,沈伯文便「嗯」了一聲,「把霽哥兒帶到房裡去吧,喝一碗綠豆湯解解暑。」
「哎,奴婢知道了。」
看著他們回了房,沈伯文這才收回視線,帶著唐闊往她方才說的那棵柳樹處走去。
他走到跟前停下步子,默不作聲地打量了一會兒,又將手中的柳枝同留在樹上的柳枝對比著看,發現竟沒什麼區別,樹上的柳葉邊緣也微微捲起,心當即倏地一沉。
他有一個不太妙的猜測。
「暫且不去知府衙門了。」他轉頭對唐闊道:「去將兩位師爺,還有何吏目都請過來。」
唐闊看他面色不大好,忙應了一聲,就出去請人了。
……
「這……這是要大旱的表現啊!」
三個人都不是懈怠的人,唐闊去請之後,就趕忙過來了,待到沈伯文將自己的發現同他們說完,何吏目立馬變了臉色,不光看了這棵樹,連同院裡的其他植物一道看了過去。
沈伯文也不攔,唐闊去請他們三人的時候,自己已經都看過一遍了。
同他先前的猜測沒有什麼出入。
魯師爺與閻師爺也不是沒有經歷的人,從自家大人的話里大致就能猜出來可能要發生什麼事了,面色都難看起來。
就在他們相顧無言的時候,何吏目終於回來了,身形都有幾分佝僂,「大人,這……」
「興化府往年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儘管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沈伯文還是冷靜地問道。
何吏目搖了搖頭,眼神黯淡地道:「往年大部分時候都不會這樣,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是要旱了。」
「這樣吧。」沈伯文卻沒有完全灰心,他看向幾人:「今日天色有些晚了,不方便出行,你們幾人都回去收拾一番,明日隨我一道去興化府下面的四個縣走訪,實地看看當地的情況,看完我們再行商議。」
「是,大人。」
幾人應下,分別回家去,只是心中都不怎麼樂觀。
沈伯文的心情自然也不算好,誰能料到私礦案剛剛平息,當地百姓們又有可能會遭遇大旱,五月末的時候他們才剛把水稻都種完,這還不到半個月,若是當真旱情嚴重,勢必要影響莊稼,今年怕是要顆粒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