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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47:33 作者: 成白社
她當時聽過就罷,畢竟聽說大房也是成婚多年,去年年底才得了個兒子,既然他們謝家子嗣有些單薄,他不著急,難道婆婆還不著急嗎?
不過這些事,沈蘇心裡即便有數,也像謝之縉說的那般,只能看緣分,急是急不來的。
但在臨走前,她還是偷偷找到大嫂,也要了件霽哥兒的小衣裳帶了回去。
頂著自家大嫂調侃的眼神,沈蘇強裝鎮定,臉不紅心不跳的,反倒讓周如玉無奈地笑了笑。
……
翌日,沈伯文照常去翰林院點卯,手底下的活兒進行到一半,就有小內侍過來傳召,道陛下宣召。
沈伯文聞言,便放下手中的筆,先去同蘇掌院道明情況,才退了出來,前往西苑。
他原本還以為是又有什麼詔令要寫,進了殿中才知道,原來景德帝是缺個人陪著下棋,才著人將他叫了過來。
沈伯文不由得苦笑著拱手請罪:「陛下恕罪,微臣棋藝不精,怕是會擾了陛下的興致。」
「當真不精?」
景德帝坐在窗邊的羅漢榻上,面前是已經清空了的棋盤,手中捏著一顆黑子,聞言便饒有興致地看向沈伯文,問道。
沈伯文又將腰彎了彎,恭敬地道:「微臣不敢欺瞞陛下。」
不料景德帝聽罷卻笑了,點了點頭,語氣放鬆地道:「不精倒是正好了,朕的棋藝也不精,每次看著幾位相公陪朕下棋,那副絞盡腦汁想輸給朕的模樣,倒也難受。」
「行了,過來陪朕下一局。」
推拒是不能推拒的,沈伯文只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坐到景德帝對面,道了聲:「微臣獻醜了。」隨即才捏起一粒白子,等著景德帝先落子。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景德帝落子,不由得笑出了聲,「朕還當你是謙虛之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棋藝不精。」
沈伯文苦笑著道:「讓陛下見笑了。」
「哈哈哈。」景德帝這一局棋倒是下得頗為盡興,聞言便擺了擺手,道:「這叫什麼見笑,朕與你,這叫旗鼓相當,下起來才有意思。」
不過說著有意思,他卻在這一局之後,並沒有再下一局的打算,反倒與沈伯文說起話來。
除了詢問他們大周會典的編修進度,還問了關於皇長孫的讀書情況。
沈伯文聞言便道:「長孫殿下十分聰慧,對臣所講授的都能很快聽懂,並且融會貫通,若是這樣學下去,到了殿下成人之際,哪怕是去參加科舉,說不得也能為陛下考個狀元回來。」
後一句便是委婉地恭維了。
任誰都知道,皇長孫自然是不會去考科舉的,他這般說,也不過是表達李禎的確有讀書的天分罷了。
不過景德帝聽了這句話,卻心情不錯,笑著道:「他天分是有的,只不過性子也跳脫,還要靠你們這些老師們多加約束。」
沈伯文應道:「臣領命。」
說完這個話題,景德帝忽然話鋒一轉,開口問他:「那你覺得太子如何?」
沈伯文聞言,頭皮登時就緊繃起來,斟酌了片刻,才道:「太子殿下自是人中龍鳳,微臣不敢評價。」
原本以為這樣的回答定不能讓景德帝滿意,不料他聽罷就笑了起來,隨即便站起身來,雙手負在身後,走到窗邊站定,道:「你說的不錯,朕的兒子,自然是極好的。」
雖然話中情緒並不明顯,但沈伯文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味。
景德帝是在驕傲,驕傲於有這樣一位出色的兒子。
想到朝中近來那些關於太子失寵了的傳言,沈伯文忽然覺得,傳言的確不可信。
就下了一局棋,說了一會兒話,景德帝便把他放走了。
沈伯文退出殿內之後,景德帝忽然問身邊之人:「他到翰林院多久了?」
劉用聞言,便微躬身子,恭敬地道:「回陛下,沈編修是去年的榜眼,到翰林院滿打滿算,還不到兩年。」
景德帝頷了頷首,片刻之後,便道:「日子倒是過得快得很,明年又要鄉試?」
「您說得是。」
「他是個有本事的。」景德帝又捏起一粒白子,落在棋盤上,半晌後,才道:「明年鄉試,就讓他去做個主考官吧。」
這話不是在跟劉用說,因而劉用也沒敢應聲,只是在心裡想著,這位沈編修,倒是真入了陛下的眼,繼陸翌之後,又一位簡在帝心的人物。
沈伯文自是不知,景德帝接下來對自己有什麼安排。
等回到翰林院,將手中那一半活兒繼續做完,又開始備起課來。
明日還要去給皇長孫上課,又輪到自己了。
他跟景德帝說的那些倒也不完全是恭維,皇長孫的領悟能力的確不錯,介於自家珏哥兒與吳和仁之間。
……
下衙後回到家中,正好看見唐闊從外頭回來,身後還跟著一輛牛車,上面滿滿當當載的都是東西,還用一張油布蓋著。
沈伯文見狀,不由得挑了挑眉,問道:「這些都是什麼?」
唐闊忙道:「回老爺的話,是廣陵府老家托吳家的商行送來的信和東西。」
嗯?
老家來信了?
沈伯文有些欣喜,接過他手中遞過來的信,捏了一下,心道倒是挺厚,隨即便進了大門。
換了衣裳,看過自家小兒子,去了正房,告訴沈老爺子和沈老太太,老家送來了信和東西的消息,老兩口頓時高興起來,連忙催他念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