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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47:33 作者: 成白社
    好像還是在桃花村的時候,鄉試之前,自家娘子曾經同自己說過,她跟阿蘇去河邊洗衣裳的時候,碰見一個牽著白馬,長得極好看的男子,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怕阿蘇看上那人。

    他了解自家妹妹的性子,聞言只道無事,不用放在心上。

    結果也的確如此,阿蘇是沒什麼不對的。

    但是好像就是從那日開始,韓嘉和見到自己的表現,就十分的莫名其妙?

    原因居然在這兒。

    終於搞清楚了原因,沈伯文心中卻唯有無語。

    還好韓嘉和沒失心瘋,妄圖搞什麼替身戲碼,自己就離的遠遠的了,不過即便是這樣,沈伯文也覺得頗為狗血,這種離奇的事,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不行,還是得抓緊時間給阿蘇找個合適的人家。

    正當他心中打算的時候,謝之縉忽然道:「早先我也見過定遠侯家的那位,不過,我怎麼覺得你妹妹同她長得並不像呢?」

    「長風莫不是在開玩笑?」

    沈伯文笑笑,搖頭道:「就連我師娘都說,我妹妹與那位,長得有六七分相似。」

    謝之縉不置可否,摩挲著下巴,繼續道:「許是無論性子,氣質,精神氣兒,說話行事都不一樣的緣故吧,一看便知是兩個人,相比那位如同模子裡刻出來的,還是你妹妹更鮮活些。」

    說完就愣住了,即便自己與沈伯文是好友,也不能這般隨意評論人家的妹妹,這豈是君子所為?

    不禁愧疚起來,忙給沈伯文道歉,結結實實地鞠躬行禮:「沈兄,對不住,是我孟浪了。」

    沈伯文也是剛聽著不對,正想打斷他,沒料到他還先意識到了。

    人家主動認錯,自己還能拽著不放嗎?

    只能捏著鼻子道聲無事,不過語氣還有些生硬:「今日便罷了,長風日後可不能如此了。」

    「受教了。」

    謝之縉心中正發虛,聞言便安分應了下來。

    ……

    謝家族學距離三元巷離得有些遠,不過他們騎馬過去,倒也沒有花費太長時間。

    族學就設在謝氏一座叫做梅園的莊園中,據說每到冬日,梅園的梅花便開的極美,聖上也曾來過此處賞梅,如今正值夏日,看不到梅花開放的景致,不過想到這則傳言,沈伯文不免好奇,問起謝之縉來:「聽說陛下也曾來此賞梅,可是真有其事?」

    「當真。」謝之縉點了點頭,道:「不過那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二人寒暄之時,負責看守梅園的老僕也瞧見了他們二人,將他們迎了進來,招呼道:「三少爺,沈編修,山長在等你們。」

    沈伯文心思微動,從這位老僕的反應來看,謝之縉應當是已經提前同人家說好了。

    「知道了,謝叔。」

    謝之縉聞言便頷了頷首,轉過身對沈伯文道:「沈兄,那咱們過去吧。」

    「好。」

    沈伯文聞言便應了一聲,帶著眼神好奇,卻沒有四下張望的兒子,同謝之縉一塊兒往前走去。

    同他預想中的差不多,書院山長是個面貌溫和的中年人,看起來與自己老師差不多年紀。

    經過謝之縉介紹,沈伯文才知道,這位山長名為謝珙,竟然是謝閣老的兄長,謝之縉的大伯。

    見到他們之後也沒有多做難為,謝山長只問了問沈珏現下書讀到哪兒了,又簡單地校考了一番他如今的水平,便收下了這個學生,又讓人帶著他去看丙院的課舍,留沈伯文說話。

    謝之縉對這裡很是熟悉,聞言便主動道:「大伯,我帶著珏哥兒去看吧。」

    謝山長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待到他領著沈珏出去之後,謝山長對沈伯文溫和地道:「丙院多半都是令郎這般大的學生,延益莫要多心。」

    沈伯文並沒有這麼想,一聽也明白過來,應當是按照學生的水平劃分的,年紀小的,水平大致都差不多,聞言便忙道:「晚輩理解。」

    謝山長呵呵一笑,又道:「不過依老夫看,令郎天資聰慧,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升至乙院了。」

    「山長抬愛了。」沈伯文哪裡聽不出來這是人家在說客套話,不過即便是客套之語,夸的是自家孩子,心裡總歸還是高興的。

    「聽說延益師從韓伯言?」

    伯言是自家老師的字,能以字相稱,謝山長與自家老師的關係應當尚可。

    沈伯文聞言,便點頭稱是。

    謝山長聽罷,便感嘆一聲:「韓伯言可是收了幾個好學生。」

    嘆罷,又忽然問道:「四書五經中,你主修哪一本?」

    「跟著老師讀《春秋》。」沈伯文正色道。

    「韓伯言的確是讀《春秋》、《孟子》。」謝山長捋了捋鬍子,片刻後道:「諸子百家之說,浩如煙海,你們這些要科舉的士子們,通讀尚可,熟讀卻難。」

    沈伯文聽著,不由得在心中點了點頭。

    也許是看沈伯文順眼,謝山長語罷,便笑著看他,道:「日後你若是在治學上有什麼困惑,盡可以來尋我,你老師不專的那幾本,老夫倒是還算有幾分心得。」

    學無止境,沈伯文原也沒想著中了科舉之後就將書本撂下,聞言便明白這是極大的好事。

    忙起身行禮,恭敬謝過。

    離開書院,他們父子倆便同謝之縉分開,在回去的路上,看著明顯很是興奮的兒子,沈伯文不由得彎了彎嘴角,低下頭問他:「能上學了就這般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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