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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47:33 作者: 成白社
繼續道:「她也沒有外家,我小時候問她,我跟哥哥的外祖家在哪兒,她就笑笑說不記得了。」
沈伯文聽到這兒,心裡多多少少有幾分猜測。
「阿蘇跟你們外祖母長得像,我難免多偏疼她幾分,倒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怕她受苦,跟我娘似的,好日子沒過過幾天,早早地就去了……」
沈伯文沉默了片刻,才道:「娘,外祖母可有什麼東西留下來?」
「有倒是有,就是塊兒玉佩。」沈老太太反應就算再慢,聽到這兒都應該明白過來了,不由得放下手裡的針線活兒,抬起頭來看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沈伯文道:「還不能確定,只是有幾分眉目。」
老太太忽的想起了什麼,不由得追問道:「難不成,是昨個兒中午上門來,冒冒失失就要帶咱們阿蘇過去做客的那家侯府?」
兒媳婦兒雖然沒跟她說,但這個院兒就這麼大,她那會兒想午歇沒睡著,想聽不見大門口的動靜都難。
沈伯文隨即也想明白了,便不瞞著了,點了點頭。
老太太見狀便撇了撇嘴,搖著頭說:「如果是他們家啊,那還是算了吧。」
她可看不上這家的行事作風,若不是他們的親戚還好,他們再怎麼作,都跟自家沒關係,但要真是她娘的娘家,有這麼一門親戚,還不夠他們沈家丟人的呢。
侯府?
侯府做事也不能這麼不講究啊。
老太太想的什麼,好懂得很,沈伯文聞言便笑了,安撫道:「兒子回頭去查一查,不管是不是,咱們心裡都有個數兒,退一萬步,若是真有其事,您要是實在不想認,就推說沒有信物便是了,人家是侯府,應當也不會非要認咱們當親戚。」
「行。」老太太滿意了,「那到時候就那麼說。」
他想要查清這其中的關係並不容易,尤其是也已經過了許多年了,還好有蕭氏幫忙,約了幾個關係不錯的好友打聽了一圈兒,終於打聽到了一件事兒。
原來定遠侯府中曾有一位走失的小姐,正是如今定遠侯的姑姑,當初侯府花了大功夫去找,最終也沒尋到,他們家那位病逝的嫡女,正是與那位長得有幾分相似,才頗得他們家老太爺的喜愛。
沈伯文聽明白了,所以與其說阿蘇長得像那位嫡女,倒不如說是長得像那位定遠侯家走失的姑奶奶?
再聯想到老太太所說的,阿蘇與外祖母長得像……
那事實如何,好像也不難推測了。
正值此時,定遠侯也從自家夫人口中聽說了這件事,沉思片刻,便著人給沈伯文下了帖子。
收到帖子的沈伯文挑了挑眉,心道這位做事,倒是比他家夫人要強得多。
帖子中約他在明遠樓見面。
下衙後,同諸位同僚一一道別,沈伯文便帶著唐闊去了明遠樓赴約。
明遠樓是一座京都聞名的茶樓,許多官員們談事情多半選在這裡。
定遠侯看著面前這個不卑不亢的年輕人,依稀也能從他臉上看出跟自己姑姑有三分相似。
二人先就無關緊要的事寒暄了一會兒,
他沉思了片刻,才道:「我們家老爺子在世時曾提到過一塊兒玉佩,不知沈編修家中可有相似的?」
沈伯文來之前,便已經與家人們商量過了,外祖母故去已有多年,他們沈家也並不想攀這麼一門貴親,於是他聞言便道:「回侯爺,沈家並無這件信物。」
這樣的回答似乎也在定遠侯的預料之中,沈伯文是文臣,自己是勛貴,本也不該有什麼交集。
於是面不改色地頷了頷首,道:「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內人先前多有得罪,賠禮稍後便會送上門,還望沈編修莫要推拒。」
不管這致歉是真心還是假意,沈伯文都並不放在心上,老爺子與老太太的意思都已經同自己明說了,都不願跟定遠侯府有什麼牽扯,因而他聞言便道:「侯爺客氣了。」
說罷之後便起身告辭,定遠侯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目送沈伯文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定遠侯身邊的隨從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侯爺,咱們怎麼不順勢認下這門親,聽說陛下對沈編修十分看重,近來總叫他過去寫詔令……」
「此事不必再提。」
定遠侯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道:「陛下最忌文武相交過密,先前幼怡那門親事,我便覺得不妥,只是許多年前母親定下的,不好提退親之事。」
隨從聽明白了,只是面色糾結了一瞬,才道:「只是夫人那邊……」
定遠侯面色不變,「幼怡去了那麼多年,她也應該想開了,若還是心中鬱結,就在後宅建個小佛堂罷。」
說罷,便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隨從連忙跟上。
第六十三章
沈伯文從明遠樓出來, 回到家中便發現,全家人此時都喜氣洋洋的,就連他回來也沒得到往日的待遇, 只有沈蘇瞧見自家大哥回來了,才迎了上去。
「這是怎麼了?」
沈伯文不明所以地問道。
「大哥還不知道?」沈蘇聞言便笑道:「是朝廷給娘和大嫂的赦命下來啦。」
她這麼一說,沈伯文就明白了, 頓了頓才道:「確實,按著時間也差不多該下來了。」
沈伯文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 他的母親與妻子都是有赦命的,是七品的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