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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47:33 作者: 成白社
    又把楊嬸子看的愛的不行,羨慕地道:「我家只有幾個小子,一個個的成了親,結果生的也都是孫子,沒個孫女兒,看見你們家阿蘇娘子和阿珠啊,真是眼饞的不行,您家這風水可不一般,連孩子都比旁人家的好看……」

    沈老太太被這番話說的心裡高興,嘴上可不好直接應下,還得謙虛幾句。

    ……

    沒過幾天,沈伯文就正式開始在翰林院中點卯了。

    京都的翰林院位於皇宮的東南方,坐南朝北,位置極佳。

    不過翰林雖說清貴,但也是真的窮,不然不會有窮翰林一說,作為朝中有名的清水衙門,除了幾位學士們是乘轎來上衙的,其他人條件好點兒的就坐馬車來,更大一部分,家中連馬車都沒有,住在朝廷分配的單間裡,只能走路來辦公。

    三元巷離翰林院並不遠,沈伯文也是步行上衙的其中一員,正好還能鍛鍊身體。

    他如此一想,便覺得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了。

    只是買馬車的事兒總歸要提上日程,沈老太太與自家娘子出行還是需要的。

    每日凌晨六點起身,到了翰林院之後先簽到,頭一回看到還要簽名打卡的時候,沈伯文難免產生了一絲熟悉感,怎麼這無論哪個時代,上班打卡好像都是常規。

    而他與謝之縉,還有韓嘉和三人的主要工作,便是編修大周會典。

    所謂「自古帝王君臨天下,必有一代之典,以成四海之治。」[1]

    編修典制的重要性明顯可見。

    景德帝繼位不久便有詔:「仰遵聖制,遍稽國史,以本朝官職制度為綱,事物名數儀文等級為目,一以祖宗舊制為主,而凡損益同異,據事系年,匯列於後,稡而為書,以成一代之典。」[2]

    因而大周會典,更與一般的史不同,是官修的斷代典制體史。

    簡單來說,大周會典的作用便是以歷代大周皇帝所頒布的典章制度為對象,修撰於一體,記錄其歷史演變。

    殿試到了如今,已過去三月有餘,熱度也漸漸消退,別人對他的稱呼也從沈榜眼變成了沈編修。

    畢竟翰林院中最不缺的就是飽學之才,在這裡待過的狀元榜眼探花不計其數,他們三個進來,就像是一滴水珠落入湖中一般不起眼,即便是負責編修大周會典,做的也是其中最末的部分。

    比如抄錄,編篡,檢查有無別字等。

    隨後再交由頂頭上司負責檢閱審核。

    非但不忙,還很清閒,甚至有許多時間可以看看書,寫寫文章。

    這日,沈伯文剛點完卯,到後堂分配給自己的屋子中坐下,繼續昨日的手底下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范應期也到了翰林院,一路上的低階官員都向他問好:「范學士好。」

    他也一一頷首應過。

    走到一半,忽的想起來一件事兒,於是半路上拐了個彎兒。

    沈伯文聽到動靜,聞聲抬頭,便忙站起身來:「下官見過范學士。」

    「不必拘謹,坐吧。」范應期將自己手中拿著的幾本書放到沈伯文的桌案上,在他身邊坐下,溫和地問道:「你初到翰林院,近日來可還好?」

    「多謝學士關心。」

    沈伯文聞言便從善如流地坐下來,繼續道:「諸位同僚皆是和善之人,下官一切都好。」

    「那便好。」

    范應期點了點頭:「修史之事是大事,不必著急,寧可多翻閱典籍,也切莫出了什麼錯漏之處。」

    沈伯文自是恭敬應下。

    范應期笑了笑,便站起身來,「你是穩重的性子,就當我白囑咐一回,回頭若是有什麼不懂的,盡可來尋我。」

    沈伯文忙起身相送:「多謝學士,下官謹記。」

    范應期離開之後,沈伯文回到原位,翻看起他方才帶來的那幾本書。

    原來都是自己這邊編修大周會典能用到的,心中不由得有所觸動,隨即便繼續埋頭於書本之中。

    一早上的工作做完,就到了午飯時間。

    翰林院是有自己的飯堂的,飯菜味道還都不錯,尤其是這幾日剛來了新人,聽老人們說倒是比以往還要更勝幾分。

    沈伯文回家倒也方便,只是剛入職,自然不好不合群,若說什麼方式能讓人們迅速地熟悉起來,莫過於一起用飯了,因而他中午便也先不回家,與同僚們一道在飯堂用飯。

    他隔壁便是謝之縉的屋子,剛出了門,正好碰上。

    謝之縉一瞧見他,便主動問道:「沈兄是要去飯堂?」

    「正是。」沈伯文點了點頭回他。

    「那正好。」謝之縉關上自己的房門,走到他身邊,「那便一塊兒去吧。」

    沈伯文自然不會拒絕。

    實際上,謝之縉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在翰林院的飯堂里用飯,他雖然什麼樣的飯菜都吃得,但終究還是更喜歡美味的,不然也不會見天兒的不在家裡吃,跑遍坊市就為了尋摸京都之中飯菜味道甚美的館子了。

    即便在他來之前謝閣老就跟他說過,翰林院飯堂之中的飯菜味道還不錯,他也表示不信。

    畢竟他父親是對自家母親端上來能鹹得齁死人的湯都面不改色喝下去的人。

    然而第一天上值的時候,他的回家用飯計劃便被沈伯文的一句隨口相邀給打破了。

    勉為其難地同沈伯文去了一次飯堂,謝之縉才發現,原來自家父親這次說的竟然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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