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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47:33 作者: 成白社
    「是, 兒子省得。」

    交代完正主,老爺子又跟沈叔常再三叮囑:「去了照顧好你大哥。」

    不待沈叔常應聲,頓了頓,他又道:「要是發現他有什麼身上不舒服的,就趕緊請了大夫過來看,別心疼銀子。」

    「爹你放心, 兒子明白。」沈叔常滿口答應。

    沈伯文無言, 看來原主上次重病, 還是把家裡人嚇著了啊……

    由於出來的早,當兄弟二人到達府城的時候, 正值傍晚時分。

    在府城門口,馬車排隊進城門時,這高大的城門, 還有排的長長的等著進城的隊伍, 沈叔常不由得看花了眼, 轉過頭跟自家大哥道:「大哥, 我之前從沒來過府城,咱們那兒跟人家這兒差的也太遠了。」

    一邊說,一邊轉頭看個不停。

    沈伯文聞言便笑道:「要不然怎麼人家是府城呢?」

    說罷,便提醒弟弟:「快到咱們了。」

    到了城門口,驗過二人的路引之後,城門口的士兵便將他們放了進去,或許是這些天見過太多這樣來趕考的人了,說話聲音中都透著些許不耐煩,「行了,進去吧。」

    沈叔常還是好脾氣,謝過他們,就趕著馬車進了城。

    廣陵府城的熱鬧景象,自然不是長源縣那麼一個小縣城可比的,繁華的街道上儘是行人,不說摩肩擦踵,也往來之人眾多,看這個樣子,馬車是過不去的了。

    沈伯文回想了一下吳掌柜跟他說過的客棧所在的位置,便同沈叔常道:「三弟,咱們還是先從客棧,安頓下來再說吧。」

    「行,大哥。」到了府城,自然都是聽大哥的,沈叔常也沒什麼意見,只是問他:「但是客棧怎麼走啊?」

    不怪他不知道路,因為他也是第一次過來府城,之前都是二哥送大哥過來的,不過上次大哥得了風寒,爹就覺得二哥不夠細心,就換了自己來。

    雖然自己覺著二哥只是看著粗,其實心細著呢,不過也不能反駁爹的意思,只能應下。

    沈伯文的方向感不太好,聞言也愣住了,只能大概跟他說了一下方位,只不過他這麼說,沈叔常能聽的明白才怪,雞同鴨講了半天,沈叔常算是放棄了,乾脆下了車,道:「大哥,我去找個人問路,你就在這兒等我啊。」

    說罷就跳下車往旁邊的一個賣乾貨的攤位上問路去了。

    沈伯文:……

    正當他也下車打算活動活動的時候,便看見迎面走來了一行人,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應當是原主在書院讀書時的同窗們,只不過原主當時讀書用功,不怎麼沉溺於人際交往,便跟這幾個同窗都不太熟悉。

    只不過碰都碰上了,招呼還是要打的。

    對面幾個人自然也看到了他,正在閒聊的聲音便停了,走在最前頭的是個身穿靛藍色長袍的書生,圓臉,身形微胖,看見沈伯文後腳步便頓了頓,片刻之後便走了上來,朝他拱了拱手,笑眯眯地打招呼:「延益也來參加鄉試啊。」

    「陳兄好。」沈伯文也拱手回禮,臉上略帶了幾分慚愧道:「是,還想再試一次。」

    陳學山還想說什麼,去了一旁問路的沈叔常已經回來了,回來也沒注意旁邊還有別人,只道:「大哥,我問清楚路了,咱們走吧。」

    沈伯文的記憶之中,這位陳學山一直對原主都不是很友好,說話也經常陰陽怪氣,自從原主第一回 和第二回落榜之後,便變本加厲,言語越發刻薄起來,方才自己應對他,也只是因為他先同自己打了招呼。

    但看他眼裡毫不掩飾的不懷好意,沈伯文也沒興趣留在這裡聽他顯然不會怎麼好聽的話,正好三弟回來了,便以此做藉口,歉意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陳兄,我還趕時間,就先行告辭了。」

    說罷,也不管對面之人的表情如何,便拱了拱手,同沈叔常一同離去。

    直到馬車都走遠了,陳學山才反應過來,氣得呸了一聲,罵罵咧咧的,「什麼東西!」

    他身邊的幾個人一時之間也七嘴八舌地道:「就是,不就是拜了韓夫子當老師嗎,還不是個考了三次鄉試都落榜的廢物。」

    「也不知道韓夫子看上他什麼了。」

    「李兄說得是,這沈延益啊,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真以為這次就能考上不成?」

    只有這一行人最後兩個各自帶著書童的士子,聽到這番話之後,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這兩個士子,一人名為張荃,一人名為戴連元,他們二人原本跟這些人並不熟悉,只是在同一個書院讀書,來府城的路上碰見了,應他們所邀,便一塊兒過來了,只是看眼前這場景,只覺得烏煙瘴氣,便知同他們不是一路人了,不若早點分開。

    張荃和戴連元對視了一眼,便由張荃上前,跟陳學山辭別:「陳兄,我與連元想先行去客棧,今日一路趕路,也有些累了,想早些歇下,接下來便不與諸位同行了。」

    陳學山對待他們二人可不像對待沈伯文一樣輕慢,聞言也笑呵呵地答應了,「沒問題,張兄和戴兄自去便是。」

    「如此,我二人便先行告辭了,祝諸位此番榜上有名。」

    說罷,張荃與戴連元便帶著小廝一同離開了。

    等到他們也離開了,這群人又故態復萌,說起了張、戴二人的壞話。說他們二人假清高,平日裡為人就裝得很,眼高於頂,看不上他們這些同窗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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