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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47:33 作者: 成白社
但沈叔常跟原主關係一向不錯,他清了清嗓子,沉吟片刻,道:「可能是關於昨天晚上的事兒吧。」
一聽可能是關於昨天晚上的事兒,沈叔常更加覺得一股辛酸從心底涌了上來,眼巴巴地看著沈伯文,委屈地道:「大哥,二嫂昨天那些話,你也聽見了,但是弟弟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是清楚的,我可從來都沒有占二哥便宜的意思。」
男人這有些話,不能跟媳婦兒說,但是卻能跟感情好的大哥說。
尤其是,他是真心覺得自己冤得慌的時候。
看著對面的人因為常年做木工活兒而變得粗糙的大手,再加上臉上委屈巴巴的神情,沈伯文忽然想到了自己在現代的髮小,忽然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跟他說:「三弟啊,那些話呢,只是你二嫂說的,她婦道人家,心疼自己男人是常事,但是你二哥對你還是好的,昨天晚上你也看出來了,爹剛說起徭役的事,他就自告奮勇地說要自己去。」
「大哥,我知道。」
沈叔常話沒說完,他又話音一轉,「大哥知道你覺得委屈,這樣吧,回頭我去把仲康叫出來,咱們兄弟幾個一塊兒吃頓飯,你有什麼話想說的,當面跟你二哥說清楚了,兄弟之間,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事兒。」
這倒也是個辦法,沈叔常想了想就同意了。
送走了三弟,私塾的學生們也一個個地被家長送來了。
作為現代的中學老師,沈伯文其實有了解過古代私塾的課程與教學方法的,但恕他直言,論起教育方法,經過了無數教育學家的實驗與理論研究的現代教育方式,相比於古代那種簡單的跟讀,複述,不解其意的背誦,甚至體罰,顯然更適合兒童的發展。
不過在教學課程上,他並沒有打算改變什麼,還是按照這個時代的教材來教,比如《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聲律啟蒙》和一些基礎的算術等等。
但畢竟他穿越過來時間也沒多長,暫時不宜對教學方法也做什麼大的改動,只能先遵循傳統的方式,而後再循序漸進地有所改變。
這麼大的孩子還是些小皮猴們,不過對於沈伯文這個村里唯一的先生,還是有所敬畏的。
這不他剛一進來,就聽到幾個孩子小聲互相提醒的聲音:「快收起來!先生來了!」
他站在門口往聲源處瞧了一眼,正好瞧見石頭那幾個小孩兒把手裡的羊拐匆忙地收進口袋,自家兒子也混在其中,心裡覺得好笑,便裝作沒看見的模樣,走到學堂的最前面,也就是自己的桌子前面,板下臉來輕咳了幾聲。
底下一群小屁孩立馬噤聲,安靜下來。
沈伯文掃了掃底下的孩子們,個頭不一樣高,年紀也不一樣大,可能只有起步是差不多的,但因為他們的個體差異,學習進度顯然是不一樣的。
宣布了上課開始之後,他便讓學生們先各自複習昨日自己講過的東西,然後翻開名冊,開始點名。
「沈秋生。」
第一個就是他們桃花村本家的孩子,按照排輩兒來看,還是沈伯文的堂侄。
隨即,一個年紀不大,面色白淨的小孩兒就拿著書走了過來,怯生生地行了個禮,道:「先生好。」
看見他,沈伯文裝的嚴肅的臉也稍微放鬆了一下,面色略微緩和地問他:「昨天的課業回家後可有溫習?」
沈秋生點了點頭,「回先生的話,學生溫習過了。」
「那你便背誦一遍罷。」
沈秋生老老實實地開始背誦,雖有些磕磕絆絆,但終究還是完整地背了下來。
沈伯文面露滿意之色,在心裡點了點頭。
他繼承了原主的記憶,知道這個堂侄是原主比較看好的一個學生,自然而然地就對沈秋生多了幾分關注。的確,這個孩子既乖巧聽話,還頗為聰明,布置下去要課後溫習的作業,都會保質保量地完成,平時也不像別的孩子那般調皮搗蛋,性子總是安安靜靜的。
沈伯文聽家裡人聊起過,說沈秋生的父母對自家兒子的期望很高。
收回思緒,他便頷首道:「背的不錯,下去沒少下功夫吧?」
小孩兒靦腆地笑了一下,並未開口說什麼。
沈伯文也習慣了他這性子,翻開手中的《三字經》道:「那我們就接著講後面的部分……」
待到這些學生們都一個個地教過去,也到了該下課的時候了,自家珏哥兒是最後一個學生。
合上書,沈伯文看了看外頭的天色,便站起身來,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孩子們小聲讀書的聲音頓時不約而同的停了,安靜下來。
「下課,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吧。」
說罷便抬步出了課堂,把空間留給這些學生們。
果不其然,沒走出去幾步,裡頭就傳來一陣喧譁聲,充滿了下課的歡快氣息。
就在這時,沈伯文忽然聽到身後有小步追趕的動靜,回身一看,是沈秋生追了出來,氣喘吁吁地對他說:「先生,先生等等學生……」
沈伯文從善如流地停下了腳步,挑眉問道:「秋生,還有什麼事嗎?」
「家父吩咐學生,問問先生這幾天什麼時候有空,想請您去我家吃頓飯……」
沈伯文不是個多麼喜歡應酬的性格,下意識便想找個由頭拒絕,就在此時,沈秋生的下一句話又讓他改變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