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接生嬤嬤就住在延禧宮裡，來的很快，她們幾個一起把榮嬪攙扶到產房去。

    臨走前，藕荷想要跟上，榮嬪卻不讓她跟。

    「藕荷，你幫本宮在外守好延禧宮。」

    「是，娘娘。」

    榮嬪深呼吸著，試圖以此來減輕疼痛。

    她盡力讓自己的語調平穩，「各位嬤嬤都是本宮親自挑的人，還望你們不要辜負本宮的信任才是。」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盡全力讓您和小阿哥都平安的。」接生嬤嬤向她保證。

    榮嬪躺在床上不再說話，集中精力產子。

    她無比慶幸自己提前選好了接生嬤嬤。

    這事也是巧，在榮嬪懷孕六個月時虞嬌想起她還沒選接生嬤嬤，便讓人去提醒榮嬪，叫她早做打算。

    已是驚弓之鳥的榮嬪以為虞嬌想往接生嬤嬤裡頭安插人手，匆匆忙忙地把自己早就確定的人選調到她身邊來。

    於是才沒出現榮嬪早產，卻無接生嬤嬤可用的局面。

    榮嬪進產房後，藕荷又派人去將此事往康熙和慈寧宮一說。

    康熙今兒本去的是承乾宮，聽聞此事後和仁妃趕來延禧宮。

    其他妃嬪也匆匆過來。

    慈寧宮那邊派了一個嬤嬤過來等著，孝莊和太后都沒有過來，一個嬪位產子，還沒那個資格要她們兩位來等著。

    這話放在康熙身上也是同樣的道理，只是他是孩子親父，來這看看也是應該的。

    仁妃珍惜每一次和康熙相處的機會，她還沒和康熙多說幾句話呢，榮嬪這邊就早產了，她心裡是有怨氣的，也見不得康熙熬夜守著榮嬪，便勸康熙回乾清宮。

    「皇上不必憂心，榮嬪妹妹這兒有臣妾們看著呢，不會出亂子的，您明日還要上朝，該早些歇息才是。」仁妃勸道。

    康熙瞧著他在這占了小半個時辰了，也差不多了，「那朕就先回乾清宮批摺子了，明日再去看你。」

    仁妃感受到其他妃嬪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她嬌羞一笑：「臣妾多謝皇上。」

    康熙走後，仁妃也沒放在表現出的那麼著急了，她拉著昭妃坐下：「妹妹們都坐吧，也不知榮嬪這胎要生多久。」

    這話其實沒什麼問題，但在藕荷這些擔憂榮嬪的人的眼裡，仁妃這話頗有種詛咒榮嬪生孩子生的久的意思。

    藕荷壓下心中不悅，去給眾妃嬪泡茶。

    妃嬪們一開始還好，時間長了就有些無精打采的了，打哈欠的打哈欠，還有人偷偷睡著了。

    她們和榮嬪是競爭關係，這時候不咒榮嬪生不出孩子就算她們心好了，要她們誠心誠意地為榮嬪祈禱？做夢去吧！

    藕荷心中不滿，盼望著自家娘娘快些生個小阿哥出來，再晉高位打這些人的臉。

    等的時間長了，仁妃也有些困，她叫住一個從產房走出來的宮女問：「榮嬪現在如何了？」

    「娘娘宮口開了八指了，嬤嬤說娘娘很快就能生了。」宮女回答道。

    竟然沒難產？部分妃嬪有些失望。

    仁妃不關心榮嬪難不難產，她現在只希望榮嬪趕緊生完，她才好回去睡大覺。

    「好好伺候你們娘娘，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出來說。」仁妃說。

    昭妃經常在夜裡點燈看書，此刻倒也不困，只是想起她那本還沒看完的雜書，心裡有些痒痒，對幫助榮嬪快點生產這事也有了幾分積極性。

    她也對自家大宮女說，「本宮那有隻百年老參，凝露，你回去取了過來。」

    在眾妃嬪的盼望下，又過了一個時辰，榮嬪總算是生了。

    「榮嬪娘娘生了個小阿哥！」

    三阿哥是早產兒，身子弱，體型也比一般嬰兒小，接生嬤嬤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出來，給昭妃和仁妃看一眼。

    「阿哥身體如何？」雖已猜到，仁妃還是照慣例問了一句。

    接生嬤嬤回答：「回娘娘，阿哥因早產，身體有些虛弱，具體如何要等孫太醫看了才知道。」

    昭妃催促：「那便快讓孫太醫瞧一瞧，阿哥在外吹太久風也不好。」

    接生嬤嬤又抱著孩子朝孫太醫走去。

    「不好了，娘娘又出血了！」

    孫太醫剛給三阿哥把脈，產房裡頭開始鬧哄哄的。

    仁妃和昭妃對視一眼，昭妃讓人進去看看。

    片刻後，那人出來回話，「榮嬪娘娘出了不少血，如今收拾了一下，還請孫太醫速速進去診脈。」

    孫太醫先迅速同仁妃她們說三阿哥身體無大礙，只需好好調養，又提著藥箱往產房去。

    榮嬪的情況不容樂觀，孫太醫把脈後對榮嬪行禮：「娘娘，現唯有扎針才能止血。」

    「那你扎針。」榮嬪感覺自己越來越冷，越來越迷糊，她害怕的不行，催促孫太醫趕緊給她扎針。

    「若是扎針，娘娘今後就再不能有孕了。」孫太醫猶豫著。

    榮嬪一怔，她不能再有孩子了？

    想想剛剛生下來的小兒子和榮寧，她一咬牙，沒孩子就沒孩子，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她拼死生下來的娃，可不能為別人做嫁衣！

    「扎！」榮嬪堅定地說。

    孫太醫為她扎針，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榮嬪覺得自己好了不少。

    見孫太醫要出去回話，榮嬪叫了一聲，「芙蕖。」

    芙蕖也是榮嬪的大宮女，聽她叫自己，趕緊上前：「娘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