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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7:19 作者: 三界掌燈使
    方知墨耐心等待著那部停車庫的電梯上行。只見數字在15樓停了一下,接著上了33樓,然後一直停在33樓不動了。

    方知墨心中有了數,走進電梯,按下33樓。

    他不知道項飛和嚴起亭是什麼關係,但不論他們是什麼關係,嚴起亭那個花花公子也必須得防著。

    想到這裡,席間看見的那一幕又浮現了出來。

    拉拉扯扯,曖昧不清,那個可惡的花花公子明顯對我的學霸不懷好意。

    墨色的雙眸翻湧起怒火,一想到呆會兒在33樓可能看見的情景,方知墨就氣得恨不能馬上撲出去。

    轎廂輕輕震顫著,發出平穩的鋼索聲音。

    「叮」的一聲傳來,打斷了方知墨的思緒。

    冷靜,冷靜。

    他這樣警告著自己,深吸一口氣,跨出電梯。

    很意外的,33樓很安靜,電梯外壓根沒有半個人影。

    電梯門口的地上扔著半截菸頭,而電梯右手邊那戶人家的大門竟然半掩著,沒關。

    這個小區一梯兩戶,也就是說,這扇門有50%的可能性是程渡家的大門。

    方知墨只稍稍猶豫了一會兒便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輕輕拉開大門。

    客廳里沒有開燈,光線很暗,陽台的玻璃門緊閉著,白色的窗簾垂在旁邊,很安靜的樣子。

    窗簾旁邊擺著高高低低幾架望遠鏡,灰色的長絨地毯踩上去綿軟無聲。

    臥室的大門半閉著,整個房間靜寂無比,根本不像有人在裡面。

    方知墨想了想,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臥室里開了暖氣,溫度比外面略微高出來些,因為拉了窗簾的關係,屋裡黑得看不清東西。

    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方知墨心裡猛地一跳,頓住了腳。

    這種類似於入室行竊的行為他是從來不曾做過的,難免有些心虛和不安,但當他在原地僵了一會兒之後,心情便漸漸放鬆下來。

    ——屋裡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百分之百,就是程渡。

    不為什麼,只因為這個人的氣味、這個人睡著時呼吸的頻率,方知墨實在是太熟悉了。

    程渡,是程渡,就是程渡。

    緊張之後的放鬆過去,一陣複雜的情緒湧現出來,方知墨說不清是欣喜還是難過。

    幸虧是程渡。

    幸虧,只有程渡。

    如果嚴起亭也在這裡,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不會發瘋。

    方知墨摸索著坐到了床弦,俯身近距離看著黑暗中睡著的人,看著那黑暗之中模糊的輪廓,腦子裡充滿了回憶。

    他想起那個酒局上為自家BOSS擋酒的男人,想起在鳳尾蕉下,一邊抽菸一邊玩笑的男人,想起在咖啡店外,恍然說著不認識自己的男人,想著想著就氣得紅了眼。

    程渡睡得很沉,但似乎不太舒服,伸出手扯了扯頸口的領帶,呢喃一聲。

    熟悉的聲音澆熄了腦子裡熊熊燃燒的大半妒火,方知墨伸出手,試探著幫他把領帶取下來,放在一邊。

    程渡似乎覺得好過了不少,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黑暗的屋內一時間變得很靜,只剩下暖氣呼呼的風聲和程渡平穩的呼吸。

    這聲音有些誘人,方知墨忍不住伸出手,順著溫熱的呼吸,探了探睡得正沉的人的臉。

    指尖的布料阻擋了他的觸感,他取下那隻礙事的東西,扔在床頭柜上,然後,鄭重其事地,伸出手,在程渡的臉上碰了碰,有些擔憂。

    他擔憂這麼多年沒有相見,他會排斥對方帶給自己的觸感。

    他一直以來都很討厭人類的觸感,滑膩,腌臢。

    然而從指尖傳來的,是一種令人安心的,溫熱的觸感,一點兒也不討厭,反而有一種鼻頭一酸的熟悉感覺。

    就在這肌膚相觸的一瞬間,眼前忽然掠過各種色彩斑斕的畫面。

    有在豐埠溪邊放生時的畫面,有在水潭邊驚心動魄的畫面,有在小橋上焰火紛飛的畫面。

    方知墨已經忘記了自己過來幹什麼,忘記了嚴起亭,忘記了項飛,滿心都是故人見面不相識的委屈和憤懣。

    為什麼不認我,為什麼不來找我,當年的那些關懷、病中的照料、毫無理由的寵溺,你都忘了嗎。

    那些都是假的嗎。

    眼眶忽然有些濕潤,方知墨揉了揉鼻子,低低地喊了一聲:「程渡……」

    這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無處發泄的一腔柔情和難以言喻的滿心寵溺。

    我好想你。

    「程渡……」

    方知墨又喊了一聲,已經睡沉的人動了動,竟然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方知墨嚇了一跳,腦中很不合時宜地閃過了《如果程渡醒來我該如何解釋的一千種方法》,卻沒想到這一瞬間,突如其來的,他被對方狠狠拽住了衣領,重心不穩地跌在床上。

    來不及想別的,程渡的手猛地壓住了他的後腦勺,溫熱的嘴唇貼了上來,帶著熟悉的氣息和陌生的柔軟,侵入口腔。

    作者有話要說:

    給,你們要的喜聞樂見。

    第44章 撩完就跑

    方知墨嚇了一跳,他有些慌亂地推了推程渡,按照這個姿勢,他應該很容易就推開了。

    但酒醉之人的力氣至今依舊是個世界未解之謎,程渡就那樣緊緊攫住他,雙手扣住他的手腕,無師自通地舔咬著他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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