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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4:30 作者: 荷蘭船長
    就連因為放不下球隊而留級數年的fox,也到了該離開去繼承家業的時候。

    在最後一個賽季,再漂漂亮亮地贏一次,帶著最好的記憶離開,是所有人共同的心愿。

    「話說回來,小朋友,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想上球場比賽麼?這麼將位置讓給大衛,沒有一點點不甘心麼?」

    「……」

    柴玖沉默著,右手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打火機,攥得那樣用力就連骨節都泛起了白。

    「隨便吧。」

    少年扔下打火機,面無表情地擦著淌著血的鼻子說。

    與此同時,在萬里之外的首都,有個人也在用手帕對著鼻子做著相同的動作。

    「形勢不太好,叔叔。」

    季汩捂著鼻子,努力用冷靜地嗓音說。

    「街頭現在已經開始出現了民眾組織的示威活動,剛剛發生的一輪衝突已經被壓下去了,但下一輪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的鼻子便是被剛剛在軍隊鎮壓示威民眾時,被一塊扔過來的牌子砸出血的。

    就在28小時前,已經代表紅派連任兩屆,即將結束任期的現總統,被爆出最大的一樁性醜聞,情節之惡劣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一夜之間,輿論的大潮席捲整個聯邦,眾所周知,紅派現總統十年來縱然遭受過政/治方面的彈劾,但其一向以熱愛家庭的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示人,在競選期間,紅派更是以此為賣點向民眾打家庭牌,贏得了不少家庭主婦的青睞。而今的性醜聞,則是徹底顛覆了此前營造出的形象。這位代表紅派被正式提名的候選人的支持率下跌至冰點,紅派內部希望扶持他連任第三屆的計劃幾乎落空。

    「我們沒有後備計劃嗎,叔叔?」

    季汩輕聲問道。

    沒有人會傻到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但現在的問題是,紅派內部並沒那麼團結,不同系別之間的內鬥無休無止,近年來更是呈現出四分五裂的態勢,仿佛大廈將傾,一切皆搖搖欲墜。

    黑髮男人的眉頭緊鎖著,整個會議室陷入一種凝重的氣氛之中。

    「我們只有費家一個選擇麼?」季汩遲疑了一會,終於說。

    那當然是個很傻也很多餘的問題。

    「我們是貴族,孩子。」

    棕發男人嘆了口氣,摸了摸兒子的頭這樣回答。

    81.

    柴玖是在凌晨一點鐘接到那個沒有署名的電話的。

    「噓——不要說話。我只有三分鐘,所以你一定要聽好。」

    季汩平靜的聲音中,透露著一股疲倦和無奈。

    「抱歉,雖然我很快就要坐飛機回EVIL,但不能夠見你。」

    「我會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處理一些……麻煩的事情。」

    柴玖握著聽筒表情茫然,只聽見季汩說。

    「如果接下來的日子裡,遇到了什麼糟糕處境,有人希望你說什麼或者利用你做什麼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要考慮我。不要試圖打探我在做什麼。」

    這個傢伙在自顧自地說些什麼啊!

    柴玖皺起眉焦躁地想。

    「我知道這些話你可能聽不懂,沒有關係,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永遠沒有機會懂,那是最好的事情了。」

    什麼……什麼東西?你可以說人話嗎!混蛋。柴玖突然有點慌了,那種感覺死毫無來由的,但就好像會失去什麼一樣。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在報紙上看到……任何有關我的消息,不要追究原因,不要去理會真假。在所有的事情結束之前,最好,忘掉我吧。」

    柴玖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從手心裡滑走,他用力地去抓,得到的卻僅僅是一團空氣。他嘗試著開口說點什麼,對方卻比他先一步開口。

    「最後,祝我生日快樂好不好?」

    貓先生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點安撫的作用,讓人稍稍平靜了一點。

    「我的生日願望是,能夠看到柴玖同學的球賽……哈哈,應該可以的吧?」

    不要許那麼簡單的願望啊混蛋!就好像,就好像再也回不來了似的。

    「所以,要加油啊,柴玖同學。」

    「我……」

    那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切斷了一樣。

    柴玖再回撥,卻顯示空號

    甚至連通話記錄也憑空消失了,不留下一點痕跡。

    就好像,一切都像是幻覺一樣。

    82.

    踩著八月的尾巴,兩年一度的EVIL青少年足球聯賽,在一區的馬爾斯學院如期召開。

    足球在EVIL是與游泳、垂釣並列的,被全民所熱衷的運動,幾乎每十個孩子中就有六至七個曾做過足球夢,它比起網球、保齡球、高爾夫球、斯諾克等貴族運動,顯得更加平民化,也普及度更高。

    好巧不巧,馬爾斯第一局的對手,便是朱庇特。

    兩支球隊積怨已久,早在集訓期間雙方便因種種瑣事數次生出摩擦,此時在賽場碰面,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上半場的賽事超乎意料之外的激烈,雙方都各有球員因衝突而受傷。

    「我還以為會在球場上見到前輩的。」

    中場休息時,裹著毛巾的弗萊德走到柴玖的面前。

    「沒想到,前輩卻像個懦夫一樣縮在下面。」

    他的神情已經不能算是譏諷,臉上所流露出更多的,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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