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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4:30 作者: 荷蘭船長
    而現在那鮮紅色的粗繩就緊緊地束縛在這件藝術品的身上,將緊繃的腹肌勒得凸起。偏白的皮膚從胸膛一直往上皆泛著紅,黝黑的眼眸泛著水光,瞳孔渙散毫無焦距,仿佛不知自己正置身於何地。

    眼前這一幕太具有衝擊力,它帶來的震撼讓人幾乎要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短短几十秒內迅速崩塌。

    人一旦從快感的掌控中解脫出來,便又會陷入羞恥感這一牢籠。而這種羞恥感很快,又化作了發自內心的恐懼。

    「求、求你……」

    季汩的臉色從未有過的慘白。

    「不要……不要說出去……」

    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仿佛已經望見了那身敗名裂後的可怕下場。所有的榮譽,身份,驕傲,都將遠去,他將淪為笑柄,淪為父親和整個姓氏的恥辱。

    他一路背負光芒和盛譽,在家中是母親的驕傲,弟弟妹妹們的榜樣;在校園裡,是同學中的領袖,學弟學妹們的偶像。無數雙眼睛都在注視著他,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季主席哭了嗎?」

    柴玖居高臨下地那在地上抽噎的可悲俘儒,歪著頭雙眼空洞地低聲喃喃。

    「真可愛。」

    季汩停止了啜泣轉而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他眼神驚恐地抬起頭。只見眼前這個帶著猙獰燒疤的魔鬼著俯下了身,伸出手只是擦了擦他的眼淚。柴玖的聲音卻也如眼神一般空洞,卻已叫人嗅到了了殘忍的氣息。

    「可愛到……想讓人毀掉呢。」

    「我從之前就一直很在意,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響呢?」

    柴玖盯著地上的季汩,整潔的白襯衫皺巴巴地披在背上,黑色的長褲也不知去向。因驚嚇而身體陷入無法控制的僵硬的他,維持著雙腿大張的姿態,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現在終於見到了啊,好神奇。」

    柴玖握住手柄,慢慢往前向更深處推進。

    「為什麼要搖頭?為什麼要說『不』呢?季主席不是很喜歡這個嗎?喜歡到連表彰會都要帶著啊。」

    柴玖的拇指觸到了開關,無意間隨手調至最大檔。

    季汩渾身觸電了一般,哆嗦著身子。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錯誤的開始。

    人啊,就是這樣可悲的動物呢。

    誰都不例外。

    作者有話要說:有刪減。。

    第5章 拯救

    13.

    這是件明亮寬敞的屋子,牆壁被刷的雪白,地板上鋪著灰藍色的羊毛地毯。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映射光斑,而碧綠的常青藤則纏繞著窗口的鐵柵欄靜靜生長,

    季汩身子陷在地毯正中央柔軟的沙發椅上,整個人呈現出少見的放鬆狀態。

    坐在他對面的是位金髮的美麗女性,端紅茶的右手指間夾著只鋼筆,面前的小桌子上則攤開著一個厚厚的病曆本。

    「距離我們上次的談話,已經過去將近九個月了,季。」她說,「我本以為到明年之前都不會在見到你了。」

    季汩低下頭臉上少見地沒有表情。

    「雖然治療性變態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你之前做的就很好,不是麼,季?那麼,我很希望知道,是什麼打亂了你的節奏?你現在的情緒非常不好。」

    「……Miss Ark,」季汩斟酌著遣詞,不自覺地陷入了某種不穩定的焦慮中,「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

    那被稱為Ark的金髮女子作聆聽狀。

    「在一個不合時宜的場合……遇到了一個人。那時……是我的受虐癖發作的時候,自那之前我堅持了快九個月不去想那些東西,結果……功虧一簣。」

    季汩苦笑著搖頭。

    「我在……在廁所里自//慰,壓抑了很久之後放縱自我的感覺特別好,太忘形了……以至於……被撞破。之後就……嗯……發生了非常錯誤的事情,你明白……」

    「你感覺很糟糕嗎?」

    「不,並不。」

    季汩繼續搖頭,眸子裡多了點夢似的色彩。

    「比我的任何一個幻想都要棒。」

    「『Lustful boy』」Ark小姐微笑著說出這個詞,下一刻話鋒一轉,「所以事後你是這樣評價自己的嗎?你覺得自己很——『Degrading』?你焦慮的原因是羞愧,是對真實自我的批判?」

    「……」季汩沉默了一下,繼續苦笑,「一方面講,的確如此,但是……」

    「因為那個和你發生關係的男孩?」Ark直切要害。

    「……」

    這一次的沉默時間更長。

    「是。」

    季汩最終沒有否認。

    Ark小姐在病曆本上記下文字。

    「你認為他怎麼樣?」

    「他……」季汩好像在尋找一個精確的詞,「很危險」

    「是因為他的外形讓你有壓迫感?」

    「不,他很瘦,很單薄。」季汩勾勒著少年的外表,「大概有這麼高……肩這麼窄,並且非常羸弱,甚至用不到一隻手就可以制服他。」

    「哦?」Ark小姐微微詫異,接而微笑,「我一直以為你會欣賞體型高大雄性氣息更濃郁的類型。」

    「當然了,從某方面來講他也很,很……雄偉。」

    季汩有點難為情地解釋,耳垂情不自禁地泛起了紅。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

    季汩深吸一口氣,回憶起柴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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