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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3:48 作者: 秋夜雨寒
    秦父搖了搖頭,生氣的說:「你這樣說,她能不亂想嗎,當時的情況那麼混亂,我是什麼人,怎麼會和自己女兒的同學發生什麼,我們只是有了推搡,然後,我不小心----」

    秦父有些激動,說到這兒,臉上表情再次顯得尷尬,看向安悠若,「我會和你的公婆解釋,事情不是他們以為的那樣,靜兒這個孩子,怎麼可以這樣亂猜。」

    安悠若不說話,看著憤怒的秦父,慌亂的秦母。

    「馬上給靜兒打電話,讓她立刻回來,我要她當面向安小姐她道歉!」秦父大聲說,「當年你因為對這件事的誤會自殺,這肯定也讓靜兒更加誤會。這孩子,唉,真是讓你們娘倆氣死了。」

    秦母看了一眼安悠若,有些慌亂的說:「靜兒這個時候一般特別的忙,恐怕沒時間回來,我一定和她談談。」

    秦父面上帶著生氣,大聲說:「再忙,接個電話的時間應該有吧,她不就在古家的公司上班嗎?現在是中午,她不會這個時候也沒時間接電話吧?不就是一個總裁助理嗎。」

    安悠若一挑眉,古家的公司上班?總裁助理?看向秦母,秦母卻立刻躲開她的目光,極是不情願的去拿電話。

    「不著急,我丈夫的公司確實是挺忙,她既然是我丈夫的助理,一定不會因為私事耽誤工作,既然是個誤會,我可以和秦靜談談。」安悠若突然開口說,「幸好是個誤會,要不,我這一輩子可就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對不起,不過,當時你說話太刻薄,我當時心情不好,又喝了點酒,讓我妻子產生了誤會,真是對不起,不過,也要感謝你當時的行為,雖然害得我妻子自殺,以為我辜負了她,但也讓我知道,原來我妻子是在乎我的,所以,我會親自上門向你的家人道歉,說明一切全是誤會。」秦父真誠的說。

    安悠若微微一笑,看了看表情複雜的秦母,平靜的說:「好,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位了,雖然是個誤會讓我背黑鍋到現在,但卻讓你們夫妻二人從此後情深意濃,也算是積德。好了,我先告辭了,我靜候你的解釋,還我一個清白。」

    「一定。」秦父認真的點點頭。

    「這是我的電話和我們家的地址,我隨時恭候。」安悠若在紙上寫下一行字交給秦父,「我還有事,先告辭。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好了,改天再見。」

    秦父和秦母看了一眼,並沒挽留。

    安悠若出了門,走下幾步台階,然後,迅速輕手輕腳返回,耳朵貼在自己刻意沒有關死的房門上。

    隱約聽見秦母的聲音輕輕的說:「我去找女兒談談,和她解釋清楚,這種事,怎麼可以讓你出面,如果安悠若的婆婆說什麼難聽的話,你這個年紀了,如何掛得住,還是我和女兒說清楚,讓她和人家解釋一下。」

    秦父的聲音有些悶,「不行,我得道歉,唉,這算什麼事嘛!」

    安悠若淡淡一笑,站直身體,慢慢的走下樓,表情安靜。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秦母從樓洞內走出來,穿了件淡咖啡色的大衣,腰間打了一個結,脖上有著淡紫的絲巾。雖然年紀大了,保養的卻不錯,有著一種小鳥依人的味道,頭髮打理的也很整齊,臉上微微淡妝,棗紅色的口紅。

    和微顯粗笨的秦父實在不像一對夫妻。

    出了院門,她伸手攔了輛計程車。

    另外一輛車,一輛停在院門附近大既二十米外的黑色轎車靜靜的跟在前面這輛計程車的後面,安悠若微微一笑,平靜的對司機說:「我們就跟著前面那輛車,今天,我會讓哥哥算你加班。」

    一離開秦家,安悠若立刻打電話讓哥哥派司機過來接她,真是幸運,哥哥的車正好閒著,也很給面子,不到十分鐘車就來了,然後,幾分鐘後,就這樣安靜無聲的跟在了秦母所坐的車後面。

    秦母坐的計程車停在一家咖啡館外,下了車,付了款,四下里看了看,似乎是在等什麼人,過了大概不到十分鐘,有一輛車停在咖啡館外,有人從車上下來,秦母立刻迎上前,面色焦慮,低聲說著什麼。

    來人隨意四下看了看,握著秦母的手,安慰幾句,兩人一起走進咖啡館,送來人的車也靜靜的找了一個停車位停下,靜靜的等候著。

    怎麼是他?!----

    安悠若有些意外,有一會只是靜靜的坐在車內,不說話。

    「小姐,您怎麼了?」司機嚇了一跳。

    「沒事。」安悠若靜靜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然後,看著司機,相當認真的問,「我懷疑我眼花了,告訴我,剛剛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是誰?」

    「是剛剛和前面計程車上下來的女人一起進咖啡館的男人嗎?」司機猶豫一下問,看安悠若點頭,便繼續輕聲說,「那不是古先生嗎?您公公。那車不就是古家的車嗎?司機我還認識。」

    安悠若苦笑一下,是啊,她怎麼可能眼花!

    現在,一切清楚了,勾引秦靜的父親,勾引自己的公公,這些通通是謊言,而這所有的謊言,全由她一個人背著,當事人不是自己,當事人全委屈著,不是當事人的她卻被標上恥辱的標記。

    第172章

    古母坐在沙發上,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抬頭,是幾乎一天沒見的安悠若,頭髮上有落雪,臉上有著燦爛的微笑,像綻放的迎春花般明媚,令人安慰。

    「婆婆。」一聲清脆的招呼,「看我帶什麼回來了。」

    那聲音聽來清脆,讓古母有些不太好意思擺出厭惡的表情,不說話,看著安悠若從提的袋子裡取出幾本雜誌大小的書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大概有五本,不厚,微顯古拙的顏色。

    「這是我無意中得來的,呵呵,在書店最不起眼的位置,雖然沒有名氣,但筆法和構圖我喜歡。」安悠若打開其中一本,指著上面的圖說,「我當時就是看到這一幅才決定買下來,極喜歡。」

    是幅山水畫,很簡單,一座山,黃昏時分,天色陰沉,樹葉傾斜,看得出風勢極急,不見雨落,卻看到山色濃重,隱約有雨水順著樹葉落下,說不出的痛快和寂寥。

    「可惜是個殘卷,否則,真是極品。」安悠若開心的說。

    古母看著這幅畫,確實,雖然只是一幅畫的一部分,因為這圖片上的畫本就標明是殘卷,沒有名字,沒有出處,但筆鋒大氣,極是賞心悅目。

    「這作畫之人定是一個心藏大事之人,這畫看似尋常,卻藏盡天地間的風雨,寂寞中有著坦然和英雄之氣。」安悠若繼續說,「可惜是殘卷,不然,該是如何氣勢。您看,這兒一角還有幾個字。」

    安悠若指著這殘畫的一角,「字不大,我在書店借了放大鏡看過,寫得是:天地存君敏,生死無憾。字寫的很漂亮,一看就讓人覺得定是一位男兒至真至性的承諾。」

    「這好像是古代的字。」古母有些猶豫,輕聲說,「你認得?」

    安悠若點點頭,眉頭微微一蹙,「說來奇怪,這字竟然看著親切,仿佛前生看過,呵呵,反正一句話,我喜歡。」

    古母微微一笑,這個時候的安悠若真的不讓人討厭,她翻看著安悠若帶回來的畫卷集,隨意的評價著。

    古江南打來電話,告訴安悠若,因為晚上有應酬,所以沒時間趕回來陪她吃晚飯,不過,應酬結束他會立刻趕回家,囑咐她要多吃些,不必等他,早些休息。

    放下電話,安悠若安排家中的傭人準備晚餐,很意外,古江北也沒在家,只不過她,古母,以及秦靜三個人一起吃晚飯,三個人坐在餐桌前各自安靜的吃東西,誰也不開口說話。

    晚飯過後,古母和秦靜坐在客廳沙發上低聲說話,安悠若也不插話,坐在沙發上翻看著自己買回來的書,大概八點半的時候,她站起身,客氣的沖古母說:「婆婆,我上樓休息了。」

    古母並沒抬頭,但口中「嗯。」了一聲。

    安悠若微微一笑,拿著自己最喜歡的那本書和包上了樓,洗漱,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柜上,然後打開床頭的檯燈,把放在包內的那本醫學方面的書拿出來,看著上面寫著的蘇蓮蓉三個字。

    有一種奇怪的,似曾相識的感覺,當時還不覺得,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在,看著,那些熟悉的,仿佛深記在腦海的文字,那些枯躁的卻又並不陌生的醫學術語。以及夾在裡面的電影票,上面的文字。

    浩民?是誰?

    仿佛曾經喊過這個名字,是不是失憶前自己認識這個人?等江南回來的時候得問問他,不過,別再弄出一個可怕的『舊聞』,比如說,她又勾引過此人!那真是----徹底無語了!

    時間還早,安悠若靜靜的翻看著手中的醫學書,想不起與什麼蓮蓉和浩民有關的事情,當然,這本書原本就和她沒有關係,她是從田海生的手中拿來的。

    突然,一個電話號碼落入眼中,斜斜的寫在書的一角,不太起眼,用的是鉛筆,和書上所寫的數字不同,而且旁邊有一行小字,和電影票後面的字有些相似,只是好像時間有些久了,書本紙張的來回摩擦讓這行字有些不太清楚。

    安悠若仔細分辨了半天,才看出來,這句話是:我的電話號碼,可以給我打電話嗎?

    呵呵,安悠若忍不住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小小的溫暖湧上心頭,仿佛眼前有個羞澀而緊張的男孩子,正偷偷在書頁上寫著,有些緊張,所以字體有些小小變形,這一笑,心中竟然有了一份輕輕的嘆息,仿佛,錯過了什麼。

    這個電話號碼,似乎也有些奇怪的熟悉。

    安悠若心中突然升起一份好奇,這個號碼後面的人也許就是什麼浩民吧?是不是?他究竟是什麼人?蓮蓉又是哪個?

    也不曉得是不是鬼使神差,反正,等安悠若發現的時候,電話已經接通,對面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聲音略微有些疲憊。

    「你好,哪位?」閔浩民拿著電話,頭有點疼,酒意應該已經全部散了,偏偏在腦袋裡仍然緩慢的釋放,讓他的頭始終有些隱痛。

    安悠若嚇了一大跳,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古江南出差在外,她和石墨以及古江北在she擊俱樂部里,她有些無助,打了一個電話給古江南,當時,正在通話中,電話中就傳來一個她覺得非常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就是現在這個聲音。

    沒聽到電話里有人說話,閔浩民有些不太耐煩,他現在頭疼,實在沒有心情理會這種可能打錯的電話,但是,他不是一個壞脾氣的人,還是溫和的說:「有事嗎?請問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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