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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3:54 作者: 時槐序
為什麼白叔在聽到他非向桂蓮所生時那麼震驚;為什麼白叔這陣子行為舉止如此怪異;為什麼沈向陽初來上水村對他那麼熱情。
村里也不是沒有想巴結討好他的, 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無權無勢, 有的不過是一點能夠賺錢的法子。巴結討好他, 求得也是這個。可沈向陽缺嗎?看他與沈向容二人的穿著,以及出手便是牛肉罐頭和巧克力。顯然是不缺的。
那麼他這般熱情為的是什麼?
書中沒提過沈家姐弟的名字,提及時只以沈家姑姑、沈小叔代稱。沈家人在平反前並沒有來過上水村。因此,沈煦在聽聞沈向容和沈向陽這兩個名字時並沒有立刻想到沈家頭上去。
最重要的是,書里更沒有透露過半點白崇與沈家的關聯。
所以沈煦從來沒有想過能這麼快見到沈家人。
可如今想來, 是他被書里的內容遮蔽了雙眼。書中沒有提到的,就不存在嗎?
不是的。
就比如原身。書中對他這個人物很片面化, 除了他的身世,其他地方著墨不多。但原身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有思想有血肉。
沈煦沒忘記, 白崇當過兵, 打過仗。他曾多次提到過對他有活命之恩、知遇之恩的將軍。
而原身的祖父沈國平就曾是一位將軍, 不但是將軍,還是大名鼎鼎的開國元勛。
白崇還說過,將軍去世了。那段時間,他的精氣神都頹廢了不少, 甚至遠隔千里,依舊堅持在院子裡給將軍燒過幾回冥紙。細細想來,白崇所說將軍去世的時間,和書中提及沈國平亡故的時間幾乎一致。
還有一點, 他與白崇坦白尋找蔡婆子的目的,說向桂蓮偷換孩子時,白崇的表情震驚得無以復加。當時他只當白崇是沒想到自己不是向桂蓮的孩子,現在想來並非如此。
而白崇的種種不對勁,對他突然的熱情,也是從那天開始。
如果白崇口中的將軍就是沈國平;如果白崇與沈家關係不淺;如果白崇一直同沈家有書信來往,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白崇知道了向桂蓮換子的真相,自然不會瞞著沈家人。沈家人比書中早幾年知道此事,這才有了沈家姐弟來上水村插隊。
想清楚了一切,沈煦反倒不急了。他從裡屋出來,提上牛肉和素菜:「虧得我牛肉準備得多,這一塊得有兩三斤呢,不然四個人怕是吃不來。我去廚房,你們三沒事把桌子整理一下,碗筷擺上。」
白崇&沈向容&沈向陽:……
三臉懵逼!
還是沈向陽最先開了口,他帶著一腦門的問號看向白崇:「白叔叔,這……這什麼意思?」
白崇回給他同一款滿臉問號的表情。
沈向陽:……
倒是沈向容,安之若素,「收拾桌子,擺碗筷吧!」
沈向陽:「誒?」
「誒什麼,動手啊!」
沈向陽:……
沈煦將火鍋做好端出來的時候,桌子已經清理乾淨,擺上了碗筷,剛好四副。白崇與沈家姐弟三人各坐一方,全都沉默,沒一個說話。見到沈煦出來,一個個背脊挺直,如臨大敵,看得沈煦直想發笑,好容易忍住了。
火鍋上桌,沈煦給三人杯子裡都添上酒,特別對沈向容說了一句:「這酒度數不高,水果釀的,味道帶甜,女孩子喝一點也沒關係,不多喝就行。」
給白崇的卻是白酒,「叔,咱們兩個大男人,喝這個。」
沈向陽看看左邊的白崇,看看右邊的沈向容,再看了眼自己杯里的葡萄酒,「我也是男人,怎麼我跟姐姐的一樣?」
「小孩子喝什麼酒,給你一杯嘗嘗味就不錯了。」
沈向陽瞪眼,然而沈煦壓根不看他,獨自喝了一杯,道:「說吧!」
沈向陽:「說啥?」
沈煦瞄了他一眼,看向白崇,「白叔就沒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
白崇剛張嘴,沈煦又道:「白叔,那些糊弄我的話就別提了。都被我撞個正著了,在說那些沒意思。你知道我不會信。當然,你要是實在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但總歸要說的吧?除非你們打算藏著掖著一輩子。」
今天這一出,實在出乎三人意料。三人並沒想過這時告訴沈煦真相,但也確實沒打算瞞一輩子。
白崇看了沈家姐弟一眼,他們初來乍到,同沈煦並不相熟,自己總歸跟沈煦有多年情分,這話還得自己開口最合適。
「說來話長。」
沈煦夾了塊牛肉放進碗裡,「嗯。沒事,今兒吃的火鍋,下頭有炭溫著呢,不用擔心會涼。我還準備了不少菜和湯,沒了還能再加。咱不急,一邊吃一邊說就是。」
白崇好懸沒被剛喝進去的酒給嗆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嘆了口氣,「你應該猜到了。這兩位是你親妹妹跟親弟弟。」
沈煦點頭,沒插嘴,示意白崇繼續。
「你爺爺叫沈國平。這名字你應當不陌生。」
「如雷貫耳。」
確實如雷貫耳。那可是寫進教科書的名字。
「你親生父親叫沈赫,親生母親叫袁素君。你父親當年從事地下工作,曾在偽政府任職。彼時為了獲取偽政府一方的信任,參與過幾次抓捕國黨的行為。也因此埋下了禍患。新種花成立前,國黨敗退寶島,卻在國內留下了許多暗棋。
新種花成立後,他們更是通過各種手段,利用暗棋製造動亂,試圖突破我黨的統治。有個代號叫貓頭鷹的,是暗棋里一個還算頗有權利的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