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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2:41 作者: 朽爺
青青姑娘可是京城有名的歌姬,多少人千金都難見一面。
扶易:「你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扶易,你也太不厚道了,你爹不是不給你進花樓的嗎?」
扶易聳肩:「我贏了又不代表我一定要去。」
一群小子熱熱鬧鬧的上了個子的龍舟。
囉音響過。數十隻龍舟如同離弦的箭,在震天響中朝著終點奔去——
扶易一馬當先,那和他嚷嚷的朋友緊追其後,眼看著扶易就要衝破終點,那人居然狠狠用龍舟撞向扶易。
扶易瞬間就從龍舟上栽了下去,「噗通」一聲被水淹沒。
五月的天,還有些涼意。
扶易不會游泳,嗆了好幾口水,
意識模糊的時候,一隻手猛然把他從水裡撈了出來,輕功一點,便抱著他飛回了湖邊搭建的二層小樓里。
扶易臉色蒼白,被凍的瑟瑟發抖。
那人比他大了些,一身青衣,眉眼溫和仿若春風。
扶易胸口沉悶,難受的只顧喘著粗氣。
他端了杯熱茶,塞到扶易的手裡,然後伸手給他拍著背,「別怕,把水吐出來就舒服了。」
扶易咳嗽了好幾聲,終於把悶著的一口水,吐了出來。
男人鬆了口氣,脫下自己的青色披風給扶易穿好。
扶易小貓兒似的,縮著自己的身體,腦袋埋在披風下,捧著那杯熱茶,聲音哆嗦:「你……你是誰啊?」
男人微微怔了怔,笑:「你的救命恩人。」
扶易眨眨眼,腦袋低了下去,「哦,那謝謝你了,待會兒你和我回家,我讓人拿銀子給你。」
男人笑了:「你看我像是缺銀子的人嗎?」
扶易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
男人一身簡單的青衣,但衣料確是上好的蘇繡,光是他腰間墜著的那枚玉佩,就已經是價值不菲。
見扶易盯著自己的玉佩看,男人伸手把它解了下來,遞給扶易:「送你好不好?」
扶易伸手拿過來,嘴裡還嘀咕著:「不能要,我不能要……」
「沒事,拿著吧,就當我們今日結緣,一個小見面禮。」
扶易:「那你叫什麼名字?」
「陸衍寒「
扶易打了個噴嚏:「名字還挺好聽的……像個文化人。」
陸衍寒;「我家是開藥堂的。就在城東,扶易,你以後可以來找我。」
扶易:「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我又沒告訴你。」
「我……」陸衍寒輕笑,「我一直都知道啊。」
他送扶易回了家,看著扶易在小廝和丫鬟的簇擁里進了府邸,略略鬆了口氣。
而後唇角忍不住的勾起一絲欣慰的笑。
扶易比他小了十六歲。
沒有人知道,他等扶易,等了整整十六年了。
三十年前,他邁過奈何橋時,沒有喝下孟婆湯,追著溫覺的轉世來到姑蘇。
他和溫覺一起成長,眼睜睜的看著溫覺從一個和他一樣奶大的娃娃,長成了一個意氣風華的少年,他懷著熱烈,激動,又萬分小心的心情,卻等來了溫覺的去世。
他告訴自己,沒關係,他可以繼續等。
他辭別了父母,在姑蘇開了一家藥房,扶家小公子滿月那日,他也去了。
那抱在懷裡軟軟的嬰孩,是他漫長生命里,抽枝長出的新的希望。
他把自己親手做的平安鎖,掛在了扶易的脖子上。
他希望他平安。
十六個冬春秋夏的輪迴,他終於等到了扶易。
他日日跟著扶易,看著他蹣跚學步,牙牙學語,看著他出落的越來越耀眼,他笑起來很漂亮,一如當年溫覺的模樣。
陸衍寒欣喜若狂,躁動和蠢蠢不安像是春日被埋下的種子,忍不住破土而出。
他想擁有他。
……
也是從那一日起,扶易便常常往陸衍寒的藥房跑。
陸衍寒給病人診脈,扶易就乖巧的蹲在一旁搗鼓陸衍寒的藥草。
待陸衍寒送走病人,扶易已經趴在那一堆散著藥香味的藥材里睡著了。
陸衍寒走過去,輕輕的把他抱了起來。
扶易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衍寒哥哥,你別吵我啊。」
陸衍寒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到很遠很遠之前。
那時他們還在藥王谷。
沒有背叛,沒有猜忌,也沒有仇恨。
溫覺就經常睡在他煉藥的房間裡,像是小貓兒似的,在午後惹人醉的陽光里打瞌睡。
他叫醒溫覺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說,「衍寒哥哥,你別吵我啊。」
陸衍寒的眼眶一瞬間濕了。
「你還記得的,對嗎?」
扶易呼吸沉沉,早已睡去。
陸衍寒低頭,吻了吻他的唇角:「好好睡吧,小懶貓。」
……
扶家人挺喜歡陸衍寒這個大夫的,扶易就更是纏著陸衍寒。
姑蘇的一個雨天,扶易突然發了高熱。
陸衍寒擔心的不行,十七年前的夢魘仿佛重現,令他驚懼。
他抱著渾身滾燙的扶易,從未有過的慌張。
好在,翌日清晨,扶易退了燒。
陸衍寒親手煮了粥,餵給他喝,扶易耳尖通紅,他盯著陸衍寒:「衍寒哥哥,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陸衍寒嚇的手裡的碗直接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