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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2:41 作者: 朽爺
    「公子

    「回去吧,春意。」

    「公子!」春意哭了出來。

    沈星風走到青竹館的軟轎旁,管家走過來,親自為沈星風打起轎簾:「公子,你是否有話要帶給侯爺?」

    沈星風本想搖頭,忽的又有了些惡意,意味深長的盯著管家看了兩眼。

    管家會意,忙的屏退左右。

    「公子,有話請講,老奴一定會轉告侯爺。」

    沈星風目光沁涼:「我曾在過去,做過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愧對大楚,愧對父母天顏,人人稱讚的星風公子,也只是個為了一己私慾,自私的惡人罷了。但直到今天,我也已經可以……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對他,我仁至義盡,毫無保留。我若有七分的力,也在他身上使了十分。」

    沈星風唇角的笑容一點點的涼了。

    漆黑融著墨色的瞳仁里只有讓人瞧得見的森森寒氣,「但我現在才知……他根本就不配。」管家身後滲出一層冷汗。

    沈星風冷聲:「他的愚蠢,衝動,兒女情長壓根就配不上我為他所作的一切,如今他想聽我說什麼?跪下求他開恩,不要把我賣去那種地方?」

    沈星風忽然笑了,笑容極其陰冷和惡寒:「我偏偏不讓他如願,你告訴他,我心甘情願去那種地方給人糟蹋,也不願意留在他身邊......」

    管家大驚:「公子,這話可說不得!」

    「我就說了。」沈星風的眼底全是報復的快感,扭曲著絕望著,像是春日裡兩條五彩斑斕的毒舌,交織纏繞:「麻煩你告訴肖祁寒,他當真以為他的母親,魏姝,只是子夜樓的一名簡簡單單的游女嗎?子夜樓是什麼背景?他可曾有過一點點的了解?」

    「讓他去查吧,他不是想知道嗎?以他如今的本事,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一切。」沈星風冷冷的轉身,彎腰踏進了軟轎。

    管家走過去,「公子,您……」

    沈星風冷聲:「不管他查到什麼,都請他永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從未想過要報復他,但既然有了這個念頭,我必要叫他永生永世活在痛苦和後悔里,反反覆覆不得從折磨中解脫。」

    說完,沈星風直接放下了轎簾。

    青竹樓的雜役們抬著沈星風,遠遠的離開了寧淵侯府。

    管家被沈星風的一番話嚇得掌心冒汗,人走了老遠,才終於如夢方醒。

    沈公子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沈星風進青竹館的時候,外面的天忽的下起了小雨,起了些許的涼意。

    青竹樓的大老闆叫王先生。他拿了左柔安的好處,不叫沈星風去接客。

    只在青竹樓的後院,給沈星風安排了一個清淨遠人的房間,好吃好喝的待著,還命樓里的小館平日不准去打擾沈星風。

    這樣的日子對沈星風來說倒也自在。

    然這天傍晚,他在睡夢裡忽的被外面的嘈雜和尖叫聲驚醒。

    他披了衣服出門去看,見不少人來去匆匆,神色慌張。

    沈星風叫住了一個路過的小信:「出什麼事了?」

    那小信滿臉驚恐,話說的也不清楚:「張員……張員外的……張員外家的悍婆娘找了她娘家的人,來青竹館鬧事,把王先生給打死了!外面鬧著要報官呢,二老板也來了!」

    沈星風眉頭皺緊了。

    青竹館的二老板姓白。

    和大老闆的寬厚不同,這位白先生早些年在宮裡做過太監,心腸陰狠歹毒,平常他很少來青竹館,可每次過來,總要拿幾個小館出出氣,弄到所有人都怨聲載道。

    如今王先生死了,青竹館落在這位白先生的手上,只怕……以後這裡的日子,是不好過了。

    沈星風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裹緊了衣服回了屋,把門緊緊鎖好。

    沈星風預料的沒錯。

    翌日清晨,他剛剛起身,就被青竹樓的幾個雜役給拽去了樓里。

    樓中,所有的小館都低頭跪著,偌大的花廳只有白先生尖細尖細長的嗓音。「你們也知道,昨天王先生被打死了,以後就由我來接手整個青竹館,王先生已經入土為安,以後莫要在提起他。」

    底下不知道是哪個小館說:「什麼入土為安,明明是你拿了張員外家的銀子,,連官都不去報,讓王先生白白慘死......」

    白先生冷呵呵的笑了兩聲。

    他身後兩個打手立刻走到人堆里,提溜出一個柔弱的小信,拖去了後院。

    沒一會兒,就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和拳打腳踢的聲音。

    白先生笑吟吟的:「有人還有別的意見嗎?」

    那慘叫聽了讓人牙齒發酸殺雞儆猴,誰還敢再反抗?

    白先生滿意的笑笑:「這就好!沒意見的話,就去攬客吧。」小信們四下而散。

    只獨留了沈星風一個人。

    白先生一眼望過來,「你還愣著幹什麼?」

    青竹館裡的一個龜公堆著笑上前解釋:「這人雖然是賣給了咱們青竹館,但是寧淵侯……

    那龜公趴在白先生的耳邊說了低聲說起來。

    白先生眉頭一挑:「寧淵侯府?是肖祁寒在的那個寧淵侯府嗎?」

    「哪還有第二個寧淵侯府呢!」

    白先生冷笑,「聽著,從今天開始,寧淵侯府送來的錢一概不收,既然進了我青竹館,哪有不接客的道理,來人,把他帶下去好好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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