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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不討厭甜。

    岑青檸在春日的傍晚見到了兩個小哥哥。

    彼時她穿著公主裙，背著小書包，一張面龐和花朵一樣漂亮，耀眼到弟弟看得呆住。

    她牽著媽媽的手，打量著兩個男生。

    小姑娘挨個瞧，忽然對上一雙深黑色的眼睛，哥哥垂著眼看她兩秒，忽然蹲下身，嗓音很乾淨：「我叫喻思柏，以後我照顧你。」

    岑青檸眨眨眼睛，將他的臉認了又認。

    傅碧初瞥了眼喻思柏，小男生生得白淨，五官雖未長開，但難掩帥氣模樣，不笑的時候酷極了。

    弟弟就不一樣了，正傻呵呵地盯著妹妹。

    「我叫喻思楊！」和岑青檸年歲差不多的男生湊到她眼前，咧嘴笑，「我也是哥哥，以後我保護你。」

    從這一天起，岑青檸有了兩個哥哥。

    但她只喜歡其中一個哥哥，不喜歡另一個。

    傅碧初和岑義謙走後，喻思柏便是家裡的小家長。

    他的日常就是從弟弟妹妹上學，再接兩人回家，晚上陪妹妹玩兒，偶爾看一眼弟弟。

    美中不足的是，妹妹更喜歡小白楊。

    這一天小學放學，喻思柏去幼兒園門口等弟弟妹妹下課。幼兒園下課的時間比他的早，但有課外活動，耽擱了一會兒。

    門口老師送兩個小傢伙出來，喻思柏一眼就瞧見了。

    他的心思本來就不在書上，小姑娘一出現他便丟了書，匆匆下車，走到兩人面前，「怎麼回事？」

    每天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這會兒灰頭土臉的，手肘也紅了一塊，眼睛紅紅的，盛了一汪水，像是哭過。

    一見他，就往小白楊身後躲，不肯讓他抱。

    老師解釋，她參加課後活動摔了一跤，摔疼了，骨頭沒事，已經找校醫看過了。

    喻思柏把一直往後躲的小姑娘抱起來，她小小地掙扎了一下，趴在他肩上不動了。

    小白楊嘰嘰喳喳告狀，說她腿也摔了。

    喻思柏抱著小姑娘回車上，仔細檢查她的手肘，破了皮，簡單處理過，腿上的傷被裙子擋住了，他看不見。

    「哥哥看一眼？」他看著垂著眼不說話的小姑娘，「就掀開一點點。」

    岑青檸抿著唇，小聲道：「不疼。」

    喻思柏摸摸她的頭髮，聲音很溫柔：「爸爸媽媽知道會擔心你。你答應過的，聽哥哥的話。」

    平時總是酷酷的小少年難得溫柔，看呆了小白楊。

    他鬱悶地看自己的腿，也想當妹妹。

    小姑娘捏著裙擺糾結一會兒，自己掀開了。

    右腿上襪子破了，白嫩的膝蓋上紅了一大塊，印子很深，都是小碎石的痕跡。

    她想了想，問他：「能不能不告訴爸爸媽媽？」

    喻思柏注視她兩秒，認真道：「檸檸不需要隱藏任何苦痛，知道嗎？」

    她生來就是小公主，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受了傷就該獲得更多的愛意，來治癒傷口。

    岑青檸低下頭：「我不想他們知道。」

    喻思柏：「家裡有管家伯伯，照顧你的張嬸。她們晚上給你洗澡的時候就會發現。還有你的老師，她一定會通知你爸爸媽媽。檸檸，你的生活和那麼多人息息相關，怎麼瞞住他們？」

    岑青檸小小的腦瓜動了動，仰起臉看他：「哥哥幫我。」

    喻思柏：「？」

    喻思柏作為一個正直的小少年，雖然偶爾會用點兒小聰明糊弄大人，但還沒同時瞞過這麼多人。

    這對他來說，是個挑戰。

    喻思柏思索兩秒：「可以。」

    小姑娘眼睛一亮，喻思柏又說：「作為交換條件，你要告訴我為什麼不喜歡我。」

    話音落下，懷裡的小姑娘頓時蔫吧了。

    她垂下腦袋，悶聲道：「還是告訴爸爸媽媽吧。」

    喻思柏抿住唇角，有些喪氣。

    第一次見面時小姑娘明明很喜歡他，對他笑得那麼甜，還牽著他的手叫哥哥。

    第二天就翻臉不認人。

    只理小白楊，不理他。

    喻思柏想不通這個漂亮又乖巧的洋娃娃為什麼不喜歡他，她明明喜歡所有人，就是不喜歡他。

    他苦惱許久，始終沒有答案。

    「我們回家。」

    喻思柏摸摸她的頭，沒再問。

    在來瀾江之前，喻思柏得知自己可能會有一個小妹妹，他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想著妹妹會是什麼模樣。

    一定和喻思楊不一樣，他太傻，又吵鬧。

    他生活中很少接觸這樣小的女孩子，怕養不好妹妹，所以提前去學了很多，包括怎麼給女孩子扎辮子。

    但她不喜歡他，他從來沒給她扎過辮子。

    岑青檸靠著哥哥的胸膛，小手緊緊揪著裙擺，心裡糾結極了。她覺得自己很小氣，明明哥哥對她那麼好。

    她告訴自己，再過一個月就喜歡哥哥。

    他的味道真好聞。

    小姑娘正偷偷聞味道，忽然聽到喻思柏說：「檸檸頭髮亂了，回去管家伯伯看到會擔心，哥哥幫你重新綁？」

    岑青檸摸了摸頭髮，確實亂了。

    她正心虛，於是點了點頭。

    喻思柏第一次摸女孩子的頭髮，又細又軟，他幾乎屏住了呼吸，比對待飛機模型更認真的態度對待她。

    但他再小心也有弄疼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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