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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22:40 作者: 怯喜
喻思柏掛斷電話, 默了一瞬, 忽然「啪嗒」一聲悶響,手機被丟遠, 手背青筋浮起。
驚得喻思楊茫然抬頭:「哥,你幹嘛?」
「忙你自己的事。」他神情冷淡, 拿起廚刀利落地切菜,刀子落在砧板上, 聲聲沉悶,聽得人頭皮發麻。
半晌, 又是一陣響動, 喻思楊表情驚恐。
他哥居然連刀就丟了, 一言不發拿著手機去了外面。
不會被檸檸甩了吧?他暗自猜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岑義謙的女兒,自然是想甩誰就甩誰。
而且他哥瞧著不解風情,懂什麼追女孩兒。
還不如他呢,至少談過幾段戀愛。
喻思柏憋著一股火氣,一周了都沒散出去,不知道是氣她還是氣自己。明知她目的不純,還自投羅網陷進去,期望著能得她幾分青睞,心甘情願拜倒在公主裙下。
他早該料想到的。
只是受不了她不敢坐他的飛機。
他是她的機長。
她不敢坐他的飛機,她想坐誰的?
喻思柏眉眼冷戾,想用力咬她,看她臉頰潮|紅,淚眼朦朧,啜泣著說她只坐他的飛機。
他吹了會兒風,給公司回了電話。
「告訴岑小姐,航班會準點起飛。」
-
下午課程結束,岑青檸走出校門上了私家車,某天走神坐過站之後,她就沒再坐過公交車。
車在春堂路33號停下,司機看了眼後視鏡。
岑青檸又走神了,只不過這次不是對著窗外,而是對著一條簡訊,來自東川航空。
他們說,周五的航班會準點起飛,機長是喻思柏。
她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深陷在某一種情緒里出不來,不知道該靠近和還是後退。
靠近了怕受傷,後退又捨不得。
她甚至想,喻思柏不是機長就好了,她不會猶豫、不會彷徨。
但這一點無法改變,他深愛著他的事業和藍天。
岑青檸輕舒一口氣,向司機道謝,下車回了家。
家裡幽暗寂靜,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紅色絲絨沙發上,修了一半的鎏金擺鐘散落在地毯,她最喜歡的抱枕在喻思柏來了之後便被丟到了角落裡,無人問津。
她不是很習慣這樣的安靜。
不知怎的,她有點兒想家裡兩個小鬼。
他們在的時候家裡總是很熱鬧,從樓下鬧到樓上,吵吵嚷嚷,永遠沒有安靜的時刻。
她忽然厭倦了一個人生活。
晚上八點,銀色帕加尼緩緩停在春堂路33號門口。
車窗降下,男人的視線淡淡地落在亮著暖光的洋房上。
上周周禮安說,她在洛京喝醉了,沒人照顧她。
那瞬間他甚至惡意地想,醉酒是假的,讓他心軟才是真的,握著手機坐了一晚上,忍著沒聯繫她。
九點,春堂路33號的門鈴被按響。
伏在工作檯前的岑青檸反應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是家裡門鈴在響,慢吞吞起身朝門口走。
她打開一道門縫,向外看去。
鐵門外,一道清瘦的身影峭立,男人側身低著頭,單手插著褲兜,百無聊賴地看著地面。
昏暗的視野間,他周身氣質沉鬱。
左側光源淡淡打下來,凌厲的側臉更顯漠然。
岑青檸眼神怔然,胸口發悶,她沒有置換密碼、更換門鎖,他卻不願意再開門了。
和生人一樣,疏離地按響門鈴。
她沉默太久,他終於抬眼看過來,遙遙夜色模糊了彼此眼中的情緒,多了一絲陌生感。
他們一周沒見了,不久。
岑青檸抿了下唇,走下台階,穿過小花園走到鐵門前,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按下按鈕。
輕響中,鐵門緩緩打開。
她沒走出去,他也沒走進來。
岑青檸垂著眼,不知道說什麼作為開場白,尷尬在空氣中瀰漫,風裡樹葉的沙沙聲格外明顯。
「我沒改密碼。」她忽然說。
喻思柏的視線掃過女孩子瘦弱的肩頭,落在她的臉上,語氣漫不經心:「確定明天要我飛?另外三個飛行員每個資歷都比我久,你應該更放心。」
岑青檸抬起頭,他眼裡有淡淡的嘲諷。
她別開臉,輕聲道:「這是最後一次,拜託你了,喻機長。」
喻思柏腮幫微動,插在褲兜里的手攥緊拳,雲淡風輕地問:「這麼快找好新機長了?什麼時候來接我的班?」
「這是我的事,不牢你費心。」
他說話夾槍帶棒,她情緒也上來了,委屈又難過,胸口像被一團棉花堵住。
喻思柏咬了下牙關,輕嗤一聲:「也是。只要你想要的,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會弄到手。」
岑青檸眼睫輕顫,忽然抬手關上鐵門,跑回了洋房,重重的關門聲響徹寂靜的夜晚。
喻思柏盯著她消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轉身狠狠地踢了一腳車輪胎,低聲罵了句髒話。
今晚他沒想來找她吵架。
原本只是想告訴她,不用勉強。
就像他以前和她說過,在他面前她不用勉強,不用示弱。只要她說,他都會給她。
可她開口就是「最後一次」,這四個字太刺耳。
他沒控制住,再一次失控了。
行,最後一次。
她想要這個,他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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