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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1:48 作者: 如作千燈
    「敢親不敢認。」季檀月勾了一下她鼻尖,「小壞蛋。」

    朝宛更窘了。

    車輛開出影視城,駛入大路。

    「接下來是我們的時間了,想去哪裡玩?」季檀月把持方向盤。

    「都好。」朝宛乖乖答。

    只要是和季檀月在一起的地方,她都很願意去的。

    殺青後,再沒有什麼會阻礙她們見面。

    朝宛想起許多和季檀月關聯的記憶,抽屜里來不及翻看的日記、老宅頂層上鎖的房間、還有可愛的金毛喵喵,甚至是她們一起拍戲時的善鄆州。

    「姐姐。」她開口,「我們去老宅好不好?」

    季檀月怔然一瞬。

    聽見女孩話中提及的「日記」「上鎖房間」,玉色臉頰浮起一層緋意。

    「當然好。」她柔聲答。

    -

    陳姨恰巧在老宅整理,沒料想到兩個人會最先到這裡。

    「年輕人應該多出去玩玩,比如市中心的樂園,看電影。哦,對了,月月前些年不是很喜歡密室……」老婦人慈愛絮叨。

    「陳姨。」季檀月輕聲提醒,耳垂飄紅。

    因為那一陣抑鬱期壓力過大。而且,她是看見朝宛和朋友去玩,才想著要去的。

    可是從那之後根本就沒遇見過朝宛。

    手臂摟著的溫軟軀體輕抖,垂眼望去,朝宛雙眸發亮,在笑。

    被小宛看笑話了。

    季檀月輕抿了一下唇。

    聽見兩個人要老宅頂層房間的鑰匙,陳姨訝然,旋即笑而不語地取來一枚鑰匙,放在朝宛手心。

    「宛宛,去看吧。」她溫和笑。

    婦人稱呼親密,惹得朝宛臉熱不已。

    「嗯。」她應聲,回頭悄悄看了季檀月一眼,沿著記憶中金毛帶領她的方向摸索。

    很奇怪,她素來方向感不太好,這一次卻沒有迷路地找到了那個房間。

    窗外凜冽寒風早已消散,柔和光線傾瀉,銀杏樹抽枝生芽,蔓延嫩青小葉。

    季檀月就站在她身後,沉默,又透露出一絲陌生的赧然。

    朝宛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開鎖。

    房間很大,被細心打掃過,擺滿了畫架,卻全部有黑布掩蓋。

    她走到最近的畫架前,心跳飛快,回頭求助看季檀月,看見女人頷首,才一點點拽下黑布。

    這大概是最新的一幅油畫。

    畫面細膩,光線柔軟細緻,其中畫著一個女孩的半身像。

    白裙、墨發,微睜圓的桃花眼,鼻樑淺粉色小痣。

    朝宛掩唇。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想過畫中會是季檀月的母親、家人,或者是女人隱瞞許久,從未告知過自己的年少白月光。

    就像秦斯羽皮夾中的照片。

    甚至朝宛還因此而惴惴不安。否則,季檀月在之前為什麼不讓她看呢?

    但她唯獨沒想過,季檀月的畫裡,竟會是她自己。

    房間裡的油畫是這樣,那抽屜里的記事本呢?

    朝宛有點不敢轉身去看季檀月。

    她忽然很困惑,季檀月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忘記了那本郵寄到蘇門的畫冊了嗎?」有人從身後環抱住朝宛。

    因為羞赧,手指指節微紅。

    「在畫筆下,你生動了數不清的次數,就連我也分辨不清是真還是假。」季檀月輕聲開口。

    「可是直到現在,直到像這樣抱住你,小宛,我才覺得你已經真正地屬於我。」

    「姐姐,」朝宛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但依舊執拗說完,「我還可以再看看其他的畫嗎?」

    柔軟指腹替她輕輕揩去淚珠,「當然可以。」

    朝宛又揭開了第二幅,第三幅。

    每一幅都有她的影子。她在回頭看畫外,而畫裡,是無數她曾走過的風景。

    包括嘉吉冰山、蘇門路途的藍天。

    都是她曾經分享在微博上的。

    還有更久遠的景色,遠至大學時期。

    朝宛發覺,季檀月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裡,喜歡了她很久很久。

    「這樣是不是很像我在身後陪著你?」季檀月圈住她,嗓音柔和,「接下來,我們要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好不好。」

    朝宛卻沒來由地內心酸澀。

    畫裡全都是她,根本就沒有半點季檀月的影子。

    「不要。」她執拗搖頭,「之前的這些畫,都只是姐姐一個人在看我。」

    季檀月微怔,發覺女孩掙脫了她的懷抱。

    朝宛眼睛很紅,摸了摸眼角,倉促地擰開顏料,在調色板上擠出一大片白。

    她沾濕畫筆,茫然無措,不知道該怎麼畫,可還是依舊大膽落筆。

    在每一張只有她自己背影的油畫邊角,塗抹上白色月牙。

    朝宛很專心,因為不想破壞掉季檀月的畫,但動作又不免添上幾分急迫匆忙。

    「姐姐,來看呀。」她牽著季檀月的手,鼻尖微紅,指著月亮,「這個是你。之前的每次旅行,都是我們一起。」

    她才不要季檀月一直在畫面外看著她。

    說完,朝宛臉熱垂頭。

    還有餘下的話。之後的每一次,她也要和季檀月在一起。

    畫裡的月牙滑稽而粗糙,朝宛實在沒有繪畫天賦,看了被毀掉的油畫很久,黯然垂頭,「可是我畫得好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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