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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1:48 作者: 如作千燈
    溫熱吐息混著獨有的馥郁花香,拂過耳畔,帶來一陣酥麻。

    沒掙扎開,朝宛有些慌亂,「季老師……」

    「不要動,讓我抱抱。」

    女人似乎極累,臉頰埋進她頸窩,或輕或重地呼吸。

    周圍良久寂靜,但脖頸處傳來的熱度卻逐漸積累,朝宛被晚香玉氣息熏得思緒龐雜,腳踝有些軟。

    「季老師,今晚要正經對戲的。」沒辦法,她只好回抱住季檀月,小聲喚。

    「你要趕我出去嗎?」季檀月聲音有些低。

    「可是,我現在不舒服,只想聞聞你的信息素。」

    剛出浴,頭髮沒有完全吹乾,女人像只打濕毛髮的失落狗狗。

    即將說出口的話都被季檀月占了遍,朝宛抿唇,最終還是沒忍心趕她出去。

    本來就因為拍戲消耗很大,只是擁抱,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想了想,朝宛試著將後頸抑制貼揭開一小道縫隙,釋放出更多的信息素。

    清甜的荔枝味冒出小頭,試探地與晚香玉氣息纏繞在一起。

    季檀月果然像是舒服很多的樣子,埋進她懷裡,壓制不住渴望一樣,唇小心輕碰那片脆弱肌膚。

    剛才還頹然垂落的尾巴,此時又歡欣地搖了起來。

    朝宛喘了一聲,覺得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

    不能再繼續縱容下去了,她咬一下唇,讓自己清醒過來,從季檀月放鬆警惕的臂彎里逃走。

    「季老師……我們還是先對戲吧。」她小聲提醒。

    季檀月抱著枕頭,孤零零站在門邊面壁,聲音有點低落:「對完戲,可以繼續嗎?」

    朝宛抿了抿唇,坐在床邊,小聲答:「嗯。」

    明天還有日程,繼續的話,也只能允許季檀月像剛才那樣抱著。

    或者……

    她偷看了一眼狀態有些不佳的女人。

    像片場小哥說的那樣,她來親一親季老師也是可以的。

    季檀月聽見她小聲應下,唇微微翹起,抱著枕頭走過來,放在朝宛床頭。

    接著,她竟然就直接攬著劇本,躺在了自帶的枕頭上。

    望向朝宛,女人長睫垂斂,伸出臂彎,「你不躺過來嗎?」

    哪有這麼對戲的。

    朝宛臉頰羞紅,倉促站起身,和床上詭計多端的女人拉遠距離,「不、不了……」

    為什麼她覺得今晚的季檀月這麼奇怪呢?

    就好像……一隻總想待在她身邊的長毛黏人狗狗。

    季檀月被拒絕,無聲收回手,唇角抿平,表情有一瞬間的沉寂。

    「那好。」聲音也弱了很多。

    朝宛糾結地攪了攪睡衣,看見季檀月這副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季檀月抬眼看她,忽然捧著劇本坐起來。

    甚至還輕拍了拍旁邊,示意她坐。

    朝宛吞咽一聲,覺得有些奇怪。

    但還是沒有懷疑,她小心翼翼地隔著一段距離,在季檀月身邊坐好。

    果不其然,女人又像剛才那樣湊了過來,這次是從後面圈住她腰身。

    「開始吧。」下頷壓在她肩窩裡,聲音帶了些疲倦懶意,「今晚的對戲。」

    這樣……根本就沒辦法好好念台詞。

    朝宛不敢躲,只好強撐著發軟的身子,翻開劇本。

    「季老師,我們對這一段嗎?」

    「好。」季檀月點頭。

    墨發在她臉頰輕蹭幾下,有些發酥。

    朝宛咬了咬唇,心跳加快,卻不得不裝作專心致志模樣。

    第十三場,第三鏡。

    指尖點在劇本上,她輕聲讀出影的第一句台詞:

    「臣,拜見君上。」

    影身著重臣規制的刺繡玄衫,跪俯在下,眼中俱是立於高處的新君。

    看得痴了,幾乎忘記平身。

    曾經的主上,那個病弱清瘦的女子,成了殿上身披華貴蟒服,權勢滔天的女君。

    前一夜,影還在奉命為含雲辦事後爬上床榻,與女子春宵一度。

    次日,含雲便要冊封她為大將軍。

    含雲朝她走來,面目柔和,穠秀眉眼幾乎奪去影所有心神。

    「平身。」季檀月開口。

    耳邊拂過的溫厚嗓音,與朝宛想像的別無二致,卻因為過於親密的距離,險些吹紅她的耳廓。

    朝宛抿了一下唇,心如鼓譟,無措地順著劇本向下看。

    影的處境,也剛好和她大差不離。

    面前忽地伸來了一隻蒼白纖弱的手。新君竟甘願屈尊俯身過來,將她扶起。

    影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只覺心如擂鼓,觸及含雲手掌的一剎那,整個人都像是融化在這一汪春澤里。

    她站起身,因為欣喜,眼神顯得愣愣的,始終無法從含雲臉龐上移開。

    「謝君上。」她聲音甚至帶了一絲極細微的顫。

    為了掩飾幾乎從心間噴薄而出的悸動。

    含雲笑意愈深,徐徐抬手。

    身後頓時湧來魚貫女侍,手舉托盤,其上盛著大將軍玉印與兵符,繫著顯眼紅綢。

    季檀月摟住朝宛,看劇本,讀:

    「素聞卿中正宣德、明恩守節。今特封護國大將軍,賜黃金萬兩,即日鎮守芸京。」

    聲音一如既往輕柔,夾雜勉勵言辭。

    但沒有人知道,叛軍臨城,含雲只拿影當成垂死掙扎的擋箭牌,將她不日拋至必死之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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