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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1:48 作者: 如作千燈
季檀月坐起來,看向通話界面,霎時緊抿住唇。
本以為是助理或程樓來電,商量電影相關的事,可沒想到會是朝宛。
「……怎麼了?」喉嚨有些乾澀,聲音卻盡力放柔。
只聽見了這一道嗓音,她就已經克制不住,想立刻回到遠郊別墅里。
可是,問出這一句話後,竟然沒有人回答她。
剛才的哭聲像是幻聽。
季檀月耐心等待著,放緩呼吸,胸中卻逐漸躁鬱跳動起來。
「季……」
對面的人似乎意識有些不明晰,連哭聲都是斷斷續續的,傳進耳朵里,讓人心中一抽一抽地疼。
「熱……難受……」
金毛被主人起床的動靜吵醒,湊上前,尾巴舒緩地擺動著,用頭去拱女人發顫的手。
「……」季檀月沉吸一口氣,像是在壓抑內心翻湧的躁動。
她撫了撫金毛的頭,沒有掛斷通話,匆匆換下睡衣,把衣架上來不及熨燙的外套披在身上,出門。
甚至平日裡傾瀉柔軟的捲髮都顯出幾分散亂。
廚娘正在準備早餐,看見即將出門的背影,有些訝然。
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小步跑過來,神情擔憂。
「醫生說過,您最近要服藥靜養一段時間的。」
「是劇組那邊有急事嗎,可……」
季檀月朝廚娘頷首,臉色掩在擦亮曦光里,有些蒼白,「抱歉陳姨,我有一些事。」
房門關合。
只有一路跟過來的金毛在沉默搖著尾巴,溫順又茫然。
-
似乎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
整個人的水分都在難捱寂靜中,被情潮蒸乾殆盡。
恍惚間,朝宛似乎聽見了人臉鎖識別開啟的聲音。
又陷入了新一輪的夢魘,她想。
畢竟,在這三天裡,每一次夜幕降臨,吃過晚飯後,她都在一樓等著。
卻從來沒等到女人回來。
像是夢魘的盡頭,櫃門也打開了。
之後,睜開眼,又會是看不到頭的黑暗,還有難捱羞恥的熱意。
恍惚間,似乎喊了季檀月的名字,可朝宛實在難以忍受。
她委屈掉著淚,一邊排斥女人,一邊卻本能反應似的貼近討好,並無比痛恨自己的軟弱和無能為力。
但這次夢魘是真的停了。
衣櫃裡的燥熱氣息被驅散。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鳥兒啾鳴,就連窗台上的白玉花枝也收斂起了馥郁香氣。
取而代之的,則是房間裡濃郁到化不開的信息素花香。
有冰涼的吻落在唇上,還帶著初秋晨時的冷,可緊隨其後的熱度卻幾乎將朝宛燙傷。
「抱歉。」耳邊話音很輕。
朝宛來不及回答,因為哽咽聲早已被一併吞進腹中。
她和遲遲趕到的人糾纏著,本能攫取那道不再是幻覺的馥郁花香,忽冷忽熱的身子仿佛浸入舒適溫水裡一樣,被無條件地包容。
很快,她被從衣櫃裡抱了出來,扎紮實實地跌進某個貪戀整夜的馨香懷抱里。
被褥蒙過來,背脊抵上大床的柔軟觸感,意識也逐漸發墜。
溫熱齒尖,抵上了脆弱殷紅的皮膚。
「很快就好。」季檀月吻著她,「乖一些。」
朝宛聽不清,卻本能地點了點頭。
季檀月是Omega,所以咬一口,沒關係的。
身上的人動作很輕,像生怕弄碎她一樣。
可隨之而來的劇痛與失神,卻讓朝宛覺得,之前的一切鋪墊,都是蓄謀已久的誘餌。
…
季檀月整理了一下自己,去樓下給自己倒水。
看著茶色水流倒入白瓷杯,她這才發覺,出門太急,忘記帶檀木珠手串了。
而且,握著茶壺的這隻手,指尖已經被扣破,有血珠緩緩滲出。
抿了口水,漫不經心地貼了創可貼,她重新回到樓上。
朝宛已經睡著了,被褥里隱隱現出溫軟纖細的輪廓。
但房間內甘甜的荔枝氣息依舊縈繞,濃度極高。
不復清爽,而是誘人品擷的甜,整晚信息素逸散積累,才能達到這種程度。
內心隱隱抽疼。
季檀月垂眼坐在床邊,將袖子挽了幾疊,撫摸朝宛潮紅迷濛的臉。
蒼白手背上露出針眼,是剛才注射強效抑制劑殘留的痕跡。
剛才只停在了暫時標記的地方,就險些按捺不住。
似乎,她的易感期又快來了。
季檀月俯下身,唇覆上朝宛止不住輕顫的睫羽,無聲安撫。
溫吞,甚至帶了一絲苦意的信息素霎時散開。
可出乎意料,朝宛竟然睡得愈發不安穩,皺著眉,悄悄把自己沉進被褥里。
像是潛意識裡,刻意在躲。
她在怪她。
季檀月指尖微勾,直起身子,髮絲遮住黯然神情。
-
朝宛睡了很久。
睜開眼時,窗簾外已經轉為深色夜幕。
空氣里還殘留著微苦香氣,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攫取更多。
沉默撫上後頸,有枚小巧牙印。
發熱暫時消退了,可究竟為什麼,朝宛卻不知道。
季檀月分明是Omega,也可以幫她壓制發熱期嗎?
她掙扎著下床,推開門,望向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