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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1:48 作者: 如作千燈
    後來,皇女被扶持上位,成為傀儡,李西川也吐著模糊難懂的中原語,混入軍營,擁護著曾經幼小卻純善的新君。

    可結局卻不甚美好。

    同為女子,在那個九國紛爭的亂世,本就如牽線木偶般任憑擺布,更遑論李西川與皇女之間的脆弱聯繫。

    劇本最後是開放性結局,小皇女生死未卜,而李西川斬殺朝中篡權的長公主含雲,獨自一人踏往荒漠。

    是回家,也是為了再去追尋她與皇女初識的過往點滴。

    朝宛被劇情觸動,忽然很想去看看原著。

    她拿起手機,翻了翻,才發覺季檀月的最後一條信息停留在二十分鐘前。

    似乎是看劇本太入神了,她竟然沒有察覺到。

    [y:認真看,回來之後考你。]

    朝宛發了個敷衍的鳥鳥點頭表情包。

    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剛才讀劇本太過共情,她對其中那個陰狠女瘋子含雲本就提不起半點好感,全程又套的是季檀月的臉,現在再看女人的消息,總覺得有點不對。

    劇情中,含雲可是硬生生毒啞了她的親妹妹皇女,又害得李西川中計被叛軍重傷,最後雖然沒有篡權成功,卻使兩人陰陽永隔。

    接這樣的角色,真的不會被罵嗎?

    朝宛咬了咬唇,忽然有些擔心季檀月。

    忽然,鳥鳥點頭的表情包下方,跳出一條來自季檀月的新消息。

    [如果表現不好的話,晚上要來我房間做檢討。]

    檢討?

    朝宛臉頰倏然染上熱意,心中慌亂。

    或許該擔心的不應該是季檀月,而是她自己。

    季檀月果然和含雲長公主一樣,都是壞胚。

    -

    晚餐有人準時送進別墅,菜式樣樣精緻。朝宛獨自坐在桌前,沒什麼心思地動了幾筷子。

    大部分時間,她還在仔細研究旁邊的劇本,認真默背。

    季檀月今天的通告排得很滿,臨近十一點玄關處還沒有動靜,朝宛只好乖乖聽話,溫習著一會兒可能會被考察的部分。

    或許會是小侍衛的片段,所以,她幾乎把小侍衛和含雲的所有對手戲都記了下來。

    越背,也越沉浸。

    仿佛看見了那個因在泥潭裡窺見一點微弱光芒,就甘心飛蛾撲火,為含雲做盡一切腌臢事的小侍衛。

    太微不足道的悲劇人物了,甚至在大部分劇情中都沒有出現過名字。

    可朝宛卻很喜歡。

    她想像著劇本里小侍衛最濃墨重彩的那個片段——

    篡權短短數日的含雲狂妄倨傲,直封她座下看院子的走狗侍衛為護國大將軍,與李西川叫板。

    受封那日,小侍衛跪倒在殿下,紛至沓來的恭維與祝賀都不能入她耳。

    她只是目含仰慕地望著殿上溫潤笑著的新君,像往常那樣將頭埋得低低的。

    「臣,謝主隆恩。」

    她為含雲做事近五年,還是頭一次以「臣」自稱,這讓她內心綻開隱秘戰慄的欣喜。

    她成了含雲的臣,不再是犬。

    她可以為長公主做更多的事了,長公主也會更加倚靠她的吧?

    如果能像初識那樣,只對她一個人笑,還不避諱地輕摸她亂草窩一樣的頭,那就更好了。

    當夜,她被派去抵擋京外李西川率領的叛軍。

    「你陪了我那麼久,所以,就算是死,也會護好我的江山的。」含雲抬起小侍衛的下巴,笑,「對嗎?」

    小侍衛愣愣點頭,毫不掩飾眼底的仰慕。

    「臣領旨。」她深深叩首。

    這是必敗的一場局,是含雲苟延殘喘的權宜之計。

    麾下提前聽聞消息,如散沙般退敗投敵,而小侍衛卻株守京下,固執,卻無濟於事。

    直至被挑下馬。

    墜落時,手裡還緊緊握著枚紅布條。

    她把冊封時,兵符上系的那條紅帶子綁在了手腕上。

    每一次摸到,就能回想起含雲從高位緩步走來,微笑扶她起身的畫面。

    可惜,再也看不見了。

    朝宛蹲在沙發邊角處,想像小侍衛墜馬的畫面,抹了抹眼睛,觸到一點濕潤。

    「你叫什麼名字?」

    忽然,耳邊傳來一道問話聲。

    情緒還沒從剛才的劇情中抽離,朝宛眼角泛紅,倉皇抬眼望去。

    季檀月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此時已經站在她面前,是居高臨下的視角。

    朝宛張了張唇。

    剛才的問話,是劇本中的台詞。

    季檀月在和她對戲?

    周身難以忽視的上位者壓迫感逼得朝宛有些喘不過氣來,又被突然拽進戲中,她本能落入下風。

    大腦飛速運轉,回想劇本里的台詞。

    倏然,臉被冰冷手掌緊緊捏住,強迫與面前人對視。

    因為手勁太大,白皙臉頰印上幾道深紅痕跡,擠成一團。

    季檀月低垂鳳眸,秀眉舒展,唇角微微彎起,笑容叫人如沐春風。

    容貌清雋柔和,卻藏不住眼尾壓抑極深的一抹陰霾。

    朝宛眼中蒙上一層霧氣,慌亂不已,早就忘了該做出什麼反應。

    「我在問你。」女人蹲下身,鳳眸微彎,慢聲細語。

    摩挲著朝宛的臉,她笑容纖弱,眸中卻現出幾分暴戾。

    「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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