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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0:50 作者: 開花不結果
    褚清輝忙道:「我正要請母后幫忙呢。母后不知,那些人慣會捧高踩低,如今去含珺家中提親的,竟沒有一個像樣的,我和芷蘭看不過眼,打算替她牽牽線。芷蘭那兒有個人選,是她的堂弟,威遠侯長孫,母后你幫我想想,咱們皇家那些宗親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皇后笑道:「你如今還當起月老來了,也罷,那秦姑娘確實乖巧懂事,我瞧著也喜歡,便幫你留意留意就是。」

    「多謝母后。」褚清輝喜道。

    與皇后一同長大的柳姑姑,因兄長去世,月前已經帶了其屍骨回故鄉安葬,如今皇后身邊可以說話的人更少了。褚清輝一直陪著她,直到傍晚方才出宮。

    出宮之時,遇上巡邏的侍衛隊,她無意看了一眼,見張志洲赫然在其中,只是一張臉上卻掛著傻笑,仿如在夢裡,還未睡醒,人家巡邏,他也巡邏,卻時不時就踩了前頭人的腳跟,要麼就突然停下來,站在原地笑出聲,害得後邊的人差點撞上他的背,且看與他同隊之人的表現,似乎已經習慣了。

    褚清輝瞧著挺有意思,將此事記下,想著以後拿來取笑。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秦含珺生辰在五月份,她的笄禮沒什麼人在意。雖有昌華公主送禮,可那些自詡高門的,嫌她不過是個武夫之女,行事魯莽,不是賢妻之選;那些地位低的,倒是想要攀高枝,可有一個布政司參議前車之鑑,也不敢輕易出頭,前來觀禮不過寥寥數人。

    儀式快要結束時,府里卻來了幾名內監,竟是為太子送禮而來的,所贈之物並不多,只有一支白玉簪,一件白狐斗篷,卻足以叫滿座之人譁然。

    誰不知太子如今年過十六,房內卻沒有一個伺候之人。去年中秋節之後,皇后似乎有意為太子選妃,可惜後來京中流言喧囂塵上,許多貴女牽扯其中,此事不了了之。當時被殃及的,就有這一位秦將軍之女。

    須知太子至今也不曾與哪一位大臣之女走得近些,唯有當初沈家小姐與太子似乎有捕風捉影之事,卻也沒有得到證實,如今卻公然派出身邊的公公,為秦將軍之女生辰賜下賀禮,怎不叫人震驚?

    在場之人個個都是人精,一時間腦中已經閃過了十七八個念頭,但不管心裡如何沸騰,面上都含著笑,若無其事的與秦夫人你來我往,試圖探出一些消息。

    可憐秦夫人也是被震驚的一員,哪裡曉得其中緣由?

    眾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卻又一時間摸不准宮裡到底是什麼意圖,不敢將秦夫人逼得太過,雖不甘心,也只得一一告辭。

    等這些人出了這道門,恐怕整個京城都要議論起此事了。

    客人一走,秦夫人便癱坐在椅子上。

    秦含珺給她端了一道茶,擔憂道:「娘,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秦夫人轉頭看著她,忽然緊緊抓住她的手,「含珺,你和娘說實話,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太子----」

    秦含珺忙道:「娘,我與太子什麼事都沒有。」

    「那為何……」

    到底是為何,其實秦含珺自己也不知。

    當初公主雖說要替她送禮給太子試探一番,實則誰都知道此事沒有準數,也不會有結果。

    事實確實如此,三四個月過去,宮內並沒有一點消息。她原本還有些忐忑,畢竟無論如何,自己送出的禮到了一個陌生男子手上,總歸不太妥當。後來漸漸淡忘,又聽說每年太子生辰,收到的賀禮不記其數,一般人送的禮,連給太子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她便徹底安了心。

    哪裡料到,當所有人都已將此事揭過的時候,突然又有了這一出。

    她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原因說得通。當初太子生辰,她奉上賀禮,如今她生辰,太子禮尚往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見秦夫人憂心忡忡,她便把這個理由說了。

    秦夫人眉頭緊蹙,追問道:「果真只是如此?」

    「果真如此,娘,您就放心吧。」

    秦夫人久久不語,許久後嘆了口氣,「含珺,你……要知道,太子那樣的人品,不是咱們可以肖想的。原本你和昌華公主交好,娘就擔心你失了分寸。好在公主抬愛,又親切寬和,可再怎麼樣,咱們都要牢記自己的身份,萬不可有非分之想。太子生辰,你送禮之事,其實已經算得上出格。若叫外人知道,媚上的流言都能把咱們秦府淹沒。娘只想要你一輩子平平安安和和樂樂,你答應娘,好不好?」

    秦含珺連連點頭,輕聲道:「您放心,這些話我都記得。」

    秦夫人撫摸著她的臉龐,嘆道:「去吧,這陣子也夠累了,好好歇歇。」

    「是,娘也要好好歇一歇,不要再為這些事煩惱了,外面的流言咱們不去管它,過一陣子自然會消散。」

    「娘知道,去吧。」

    秦含珺回到房裡,今日所收到的禮物也都在她房中,太子賜下的就擺在桌子正中央。

    她身邊的丫鬟芍藥圍著桌子轉了一圈,想摸又不敢摸,只拿一雙眼神膜拜,忍不住驚嘆道:「小姐,這真是太子殿下送給你的?我沒做夢吧?」

    秦含珺看了一眼,苦中作樂:「做沒做夢,你掐自己一把不就知道了?」

    「哎呦,好疼……」芍藥果真聽話的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眼淚汪汪道:「不是夢。」

    秦含珺哭笑不得。

    「小姐你瞧,這支白玉簪子像不像去年冬天,你丟在雪地里的那一支?」

    秦含珺探身仔細看了看,搖頭道:「不像。」雖也是白玉簪,可兩支的材質、做工都天差地別,無可比較。

    芍藥還要再說,她搖搖手,「別再看了,收起來吧。」

    「太子殿下送的也收到庫房裡去嗎?」

    秦含珺想了想,「把太子殿下與公主殿下賜的擺到佛龕上。」

    御賜之物是要供著的,兩位殿下賜下的應該也差不多。

    今日發生在秦府之內的事,果真馬上就傳得眾人皆知。

    當初在賞花宴上,太子不過與沈家小姐多說了一句話,之後便叫京中眾人看了好大一齣戲。如今他給秦家小姐賜下生辰禮,卻反倒沒有人敢傳出流言,只是私底下各家夫人小姐難免議論不絕。

    有人猜測太子此舉用意,有人暗想秦府是否從此以後要清雲直上,還有人為自己從前對秦府小姐的怠慢而暗自懊悔。

    不說外人詫異,連褚清輝也十分驚奇,因為她也沒有從太子那裡看出一星半點的苗頭。因此,她在想原因時,就比外人謹慎得多,甚至也想到了秦含珺所想,莫非太子此舉真的是禮尚往來?

    可給太子送賀禮的人多了去,怎麼不見別人生辰時,他也來一個禮尚往來?

    褚清輝左右想不通,惱地捶了下桌子。決定明日一早就入宮,把這件事說給皇后聽,讓皇后把太子拎來審一審,看他敢不從實招來。

    第70章 懷孕

    夜裡淅淅瀝瀝下起小雨,臨近天明時,雨勢轉大,噼里啪啦打在瓦片上,仿佛過年的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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