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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0:50 作者: 開花不結果
今上在位二十餘年,兢兢業業,勵精圖治,先帝在位時時常前來騷擾的邊疆各國都已被打得安安分分,除了南疆蠻族時不時有些小打小鬧,不足為懼。
宮裡擺了宴席,招待各國使臣。褚清輝與閆默也出席,除此外,還在京中的武將幾乎個個披著一身鎧甲入宮,為的是威懾來使,叫他們各自的國家之後都不敢再來進犯,也是為了應付有些不長眼的,在宴席上出言挑釁,冒犯大衍國威。
這些前來進貢的各國雖然面上和大衍議和,但實際上狼子野心又豈是能夠輕易消散的?不過是一時蟄伏,等待著恰當的時機,衝出來往這大片疆土上狠狠咬下一口罷了。
褚清輝與閆默坐在一塊,收到不少注視,她回眼看去,那些異國之人看著閆默的眼神,莫不又恨又怕,想來都是被他在戰場上教訓過的。
諸位使臣中,最顯眼的是南疆使者,為首之人竟是一名艷麗女子,這樣大冷的天,卻露著一段胳膊一截腰,叫人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冷。
酒宴過後,果然有人以請教為由,揚言要見識見識大衍朝各位將軍的威力。
諸位將士們等的就是這一刻,豈會怕他?不管來人點了誰,沒有不應的,就算技不如人輸了,也絕不當縮頭烏龜。
奇怪的是,那些使臣看向閆默的最多,可從頭到尾,竟沒有一個人敢向他挑戰。
眼看宴席進入尾聲,眾人也已打得差不多了,大衍將士雖然有輸有贏,可贏得比輸的多得多,也贏得漂亮得多。皇帝心中挺滿意,剛準備起身離席,就見那名苗疆女子站起來,張口便是脆冷冷的一句苗語。
經人翻譯,才知她竟要挑戰神武大將軍。
閆默如今雖然是昌華公主的駙馬,可在這些外來使臣看來,他最響亮的名頭,依然是讓他們最怕的那個名頭。他們仇恨神武大將軍,但更是畏懼神武大將軍,也知道自己在他手下絕無勝算,所以才不去自討苦吃。沒想到眼下竟有人站了出來,還是個從前不曾見過的陌生面孔。
皇帝聽完,轉頭看向閆默,「駙馬可要應戰?」
雖然相信閆默的實力,褚清輝仍擔憂地看著他。
閆默在案桌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才站起身,「臣領命。」
他從位上一躍而起,眾人只聽得衣袂翻飛之聲,再定睛去看,就見他已經站在擂台之上。
那名苗僵女子看著他,不知說了句什麼。
眾人人離得遠,這下連翻譯之人也不知她的意思。
閆默大約也是聽不懂的,毫無表情立在那裡。
那女子皺眉輕叱一聲,不再廢話,揉身攻了上來。
她的動作極為迅速,武功路數又與中原不同,是旁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底下諸位將士原本對他們的神武大將軍信心滿滿,此時見看不懂那名女子的來路,心中便不由擔心起來。暗自反問,若眼下是自己在台上,能否接下這位南疆使臣的招數?這麼一想,就是最老練的將領,此刻竟也不敢斷定了。
閆默只守不攻,在外人看來,頗有些節節敗的趨勢。
一時間,連不會武功的人都看出不妙,在場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來。
只有那名苗疆女子眉頭越皺越緊。她一開始也以為這神武大將軍不過是浪得虛名之徒,出手便毫無保留,步步緊逼。可兩人來往了上百招,她竟沒有一次能夠近對方的身。此人看著忙於防守,無力反攻,實則渾身上下連水都潑不進。她忽然意識到,對方並不是不如她,所以只能防守,而是在摸清她的招數!
想到這一點,女子出手越發狠厲,一心想要速戰速決。
然而此時卻已經晚了,這上百招之間,足夠閆默將這種把從前並未見過的武功路數摸索清楚,並在一瞬間想出應對招式。
眾人雖然眼睛都不敢眨,緊緊盯著擂台,可竟沒一個人看得清那苗疆女子到底是如何被打下台的。只知當他們看見時,神武大將軍在台上,苗疆使臣在台下,勝負立現。
大殿裡安靜了一瞬,而後驟然爆出聲聲喝彩。
閆默一言不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褚清輝立刻緊緊握住他的手。
皇帝嘴角微微勾起,抬手示意,殿內立即安靜下來。他說了幾句場面話,這場宴席便圓滿的結束了。
直至回到公主府,褚清輝提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她雖然不懂武功,可這麼多年看下來,也有些眼力勁,看得出那名苗疆女子的功夫又狠又毒,就好像與對手有什麼血海深仇,非要置人於死地不可似的,若之前換了個普通將領上場,只怕此刻早已非死即傷。
她靜靜在閆默懷中靠了一會兒,抬頭來看他,輕聲道:「今晚是不是累壞了?一會兒洗個澡,早點歇下。」
閆默摸摸她的臉蛋,低頭在那白皙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沒事。」
其實方才與苗疆之人過招,若想打敗她倒是容易,俗話說一力降十會,兩人的實力有不少差距,閆默有把握在五十招內將其擊敗。之所以要拖那麼久、要將來人的武功路數摸清,是為了日後訓練師弟所用。
苗疆這些年一直不太安分,與大衍之間早晚有一戰,此事許多人都清楚,只是看這一戰是早是晚罷了。既然要打,那他便要在打之前,摸清楚敵人的底細。
為了達到目的,一時示弱又有何妨?只要最終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就成了。
轉眼就到了除夕夜,百官照樣進宮領了宴,之後才回府與家人團聚。
皇后宮中也設了宴,出席的自然是天家一家人並閆默這個女婿。
帝後坐在上首,太子與二皇子居於皇帝手邊,褚清輝和閆默則坐在皇后下手。
自從褚清輝出嫁,棲鳳宮已經少有這樣整齊熱鬧的時候。皇帝雖然面上不顯,心裡卻是高興的。況且閆默這名女婿幾日前,才在各國使臣面前給他臉上長了光,他如今看著這個搶走自己女兒的人,也沒那麼不順眼了。
只要皇帝不搗亂,皇后自然能叫這一場家宴和和美美的。吃過團圓膳,皇帝還給小輩們派了壓歲紅封,連閆默都有份。
褚清輝看著他面無表情接下紅封的樣子,心中只覺得好笑。
一家人坐著說了會兒話,說著說著,皇帝又帶著太子去了偏殿,這次還把閆默也帶上了。
皇后知道他又要擺出家長的威嚴來訓話,只得無奈道:「大過年的,陛下少說兩句。」
皇帝略略點頭,「我有分寸。」
聽他這麼說,皇后卻更加無奈了。
他們三人走後,褚恂後怕地拍拍胸膛,他剛才可怕父皇把他也一起拎上了。
皇后見了,便笑道:「你還早,還得再等一兩年。」
褚恂一下子苦了臉,只有一兩年了。
褚清輝卻有些驚奇,看著皇后道:「父皇怎麼還叫上了先生,我以為他----」
「你以為他不太喜歡駙馬,是不是?」皇后反問。
褚清輝誠實的點了點頭。不怪她這麼想,皇帝平時在他們面前的表現,就是看駙馬不太順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