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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0:50 作者: 開花不結果
在場連侍衛都不及她迅速及時,更不要說別人。
褚恂依然伸著手維持,方才要接過狐狸的動作,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秦長生雖然跪在地上,臉上卻半是呆愣半是驚慌。
褚清輝等她請了罪,才回過神來,剛要說話,又聽見一陣馬蹄聲。這聲音卻不是發自林子中,而是從別院方向傳來的。
眾人下意識抬頭看去,只見幾匹駿馬奔馳而至,為首之人身形挺拔,面貌英俊,正是太子及其隨從。
褚清輝上前把秦含珺扶起來,小聲道:「先起來,一會兒再說。」
秦含珺低聲應下,垂首拉著秦長生退到後面。
動作間,太子幾人已到了跟前,除了褚清輝與褚恂之外,其餘人皆跪下行禮。
太子跳下馬,還未說話,褚清輝迎上去,欣喜道:「哥哥來啦!」
太子摸摸褚恂的腦袋,眼角看見仍在抽搐的狐狸和雪地上帶了血的玉簪子,面色不變:「玩得可還盡興?哥哥來晚了。」
對著太子,褚恂歷來也不敢撒嬌放肆,剛才的事對於一個四五歲的小孩來說,又實在有些驚嚇,一時吞吞吐吐說不清話。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只見撲通一聲,秦長生又跪下,憋紅了臉,「請太子殿下責罰!」
秦含珺也跪下來,鄭重磕了個頭,額頭抵在刺骨的雪地上:「臣女教弟無方,令二皇子殿下受了驚嚇,請太子降罪。」
「阿姐……」秦長生不安地看著她,眼眶發紅。
地上雪深一尺有餘,隔著厚厚的鞋底踩在雪上都覺得冰涼入骨,他們二人跪著,膝蓋轉眼便濕透。
其餘人戰戰兢兢,沒有一個敢在此時開口。
褚清輝忍不住輕輕扯了扯太子衣袖,「哥哥……」
之前的事確實是秦長生魯莽,可他一個七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壞心?不過是為了討褚恂開心罷了。況且又是有驚無險,此事可大可小,端看太子如何看待。
太子看了褚清輝一眼,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嘴裡道:「不是說要打獵,都杵在這裡做什麼?散開吧。」又問褚清輝:「駙馬在何處?」
褚清輝忙道:「外圍沒什麼獵物,先生和妹夫在林子深處。」
太子便回身跨上馬,輕揚馬鞭:「我也去碰碰運氣,若湊巧,今夜回來加餐。」
說完。便帶著侍衛入了林子。
留下眾人都還呆呆的。褚清輝忙叫人把秦含珺和秦長生扶起來。
「太子……」秦含珺面色蒼白,驚魂未定,緊緊牽著幼弟的手。
「沒事的,哥哥不是不講理的人。」褚清輝輕聲安撫。
秦含珺抿著唇,「長生與我確實有罪,請公主責罰。」
褚清輝擺擺手,「不過是小孩間的事,何必說的這麼嚴重。不然你問問小恂,看他要不要罰長生。」
幾人不由一同低頭看向褚恂。
褚恂連連搖頭,此時才意識到幾分凝重,面上急得發紅,「不要罰長生表哥!」
秦含珺一直屏息,現在才敢喘氣,秦長生則用力抹了把眼睛。
經過這個插曲,眾人無心再玩,都回了莊子。
閆默等人傍晚才回來,他獵了一頭雄鹿,張志洲馬背上是一頭狍子,太子雖去得晚,卻也獵得一隻毛色純白的大狐狸,利箭從狐狸眼中一穿而過,一身皮毛都是完好,用來做圍脖再好不過。
這林子裡野獸稀少,難為他們能找到這些。
多了太子,晚上自然不能像中午那般,眾人隨意圍在一桌吃飯,而是用的小桌,如筵席一般,每兩人一桌,太子單獨坐主位。
飯點之前,秦含珺行色匆匆來找褚清輝請罪。原來下午秦長生回了房之後,身上便一陣冷,一陣熱,此時已然燒得迷迷糊糊了,不能再來與眾人一同進膳。
褚清輝一聽,忙道:「什麼時候了還拘泥這個,快讓隨行的大夫去瞧瞧。若缺什麼藥,只管來跟我說,山上沒有的就叫人下山去取。」
秦含珺感激不已,忙帶著大夫回院。
褚清輝不放心,叫了個自己身邊的人跟去,看看有什麼需要。
好在秦長生一向身體健壯,下午不過受了些驚嚇,心緒激盪,這才發起熱來。大夫診定沒什麼大礙,只要今夜小心守著他,明日如果沒有反覆就行了。
褚清輝聽到宮女回話,這才稍稍安心,又讓廚房把他們姐弟二人的晚膳送去院裡。
她吩咐完,轉頭一看,卻見太子立在身後。
「哥哥怎麼不去歇歇,再過一會兒就用晚膳了。」褚清輝道。
「暖暖與二弟可曾受了驚嚇?」太子問。他不必打聽,自有人將下午之事一五一十回報給他。
褚清輝道:「我有什麼事,小恂也好好的呢,他其實從頭到尾都不知那隻狐狸要做什麼,也沒看清含珺做了什麼。倒是哥哥你,把人家長生嚇得發燒。」
太子微微挑眉:「我可沒做什麼。」
「就是你不做也不說,一張臉什麼表情也沒有,那才嚇人呢。」褚清輝回想下午太子的表現,連她都覺得,那時的哥哥與平常不大一樣,看著竟有些像父皇了。
太子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道:「秦小公子可有大礙?」
褚清輝搖搖頭,「大夫說他底子好,守過今夜就沒事了。」
太子道:「阿拾懂些醫術,叫他再去看看。」阿拾是他隨行的一名侍從。
「那再好不過,」褚清輝道,「太子哥哥帶了人去探病,含珺和長生知道你沒生氣,才能真正安心。」
太子認真道:「我沒生氣。」
褚清輝斜眼看他,「我信你沒用,得人家信了才行。」
阿拾去看過後,得到的結果與先前那大夫差不多,眾人心下更加安定。
入睡前,褚清輝又派了個人去打聽秦長生的情況。
「秦公子喝了藥,已經睡下了,聽秦姑娘說,公子身上已不像下午那般滾燙,好多了。」
褚清輝點點頭,道:「再撥兩個人去那院裡,今晚要有人徹夜不停的守著秦公子才行。」
宮女領命退下。
褚清輝梳洗完,躺在閆默懷中,回想下午之事,輕聲感慨道:「我從前只知含珺是秦將軍之女,定會一些武藝,卻沒料到她的身手那般漂亮利索,連許多侍衛都比不上,若她是個男兒,必定能做成一番大事業,可恨如今連一個小小布政司參議之子,都敢覬覦她了。」
閆默只輕輕拍著她的肩背。
褚清輝又翻來覆去許久,方才睡去。
太子事務繁忙,第二日天還未亮透,已經帶了人下山。
他走後不久,秦含珺派了身邊的丫頭來向褚清輝回話,秦長生已經完全退燒了。
眾人又在山上留了一日,方才下了山各自回府。
年關將近,大衍周邊各國紛紛派了使臣前來朝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