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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0:50 作者: 開花不結果
    林芷蘭與褚清輝對視一眼,輕嘆道:「秦將軍大義,令人折服。」

    褚清輝又道:「京城風水養人,秦夫人又有秦將軍和你們姐弟愛護,身體必定一日好過一日。」

    秦含珺笑了笑,「借公主吉言。」

    林芷蘭道:「我看這可是個好消息呢,秦將軍既然要回京,含珺便不必再去西北,如此我們三人也不需分開了。」

    「可不是。」褚清輝撩了撩水,把兩人拉來自己身旁,三人湊在一處。

    林芷蘭把她落下的一縷頭髮撈起來,在髮髻上纏了纏,笑道:「既然含珺不走了,那還有一樁大事就不得不考慮。」

    「什麼大事?」褚清輝一時沒反應過來,秦含珺也疑惑的看她。

    「終身大事呀!」林芷蘭樂道。

    褚清輝一聽也笑了,跟著點頭贊同,「不錯不錯,這確實是一件大事,不僅要考慮,還得好好考慮才行。」

    秦含珺見二人打趣她,只覺得無奈。

    褚清輝說道:「之前含珺你說以後要陪在秦夫人身邊,不想嫁在京城,如今不走了,那可不就得嫁在這裡了麼?」

    「不錯。」林芷蘭與她一唱一和,「你快與我們說說,這些日子可有人上門提親,我們也幫你參謀參謀。或者你就直說,想要找個怎樣的如意郎君,我與表姐總能替你找到一個合意的。」

    秦含珺無奈道:「真的沒什麼,人之前倒有一個,被我娘回絕了。」

    「哦?」褚清輝又與林芷蘭對視一眼。秦夫人竟會主動將人回絕,想來那人選確實不妥,她斟酌著問:「可否告訴我們那人是誰?」

    秦含珺道:「乃布政司參議楊大人次子。」

    褚清輝一聽就擰起眉頭,林芷蘭想了想,問道:「上一次宮中賞花宴,落水又被你救起的那名女子,不就是布政司參議之女?」

    秦含珺點頭,「當時我不在場,後來聽娘提起,來人就是因這個緣由特意上門提親。」

    褚清輝當即冷笑一聲,「是誰給他們的臉面?一個一個竟然如此厚顏無恥。」

    秦含珺久不在京中,或許不太明了其中關聯,林芷蘭卻是清楚的。

    那布政司參議,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官職,而秦將軍身為西北督指揮使,官居正二品,兩人官職差了四五階,那楊家人竟敢上門提親,還是替區區二子提親,若叫人知道,豈不是把秦家當成笑話?

    那楊家人如此行事,依仗的是什麼?不就是前一段時間京中流言,他們以為秦含珺已經壞了名聲,嫁不出去了才敢如此!

    可他楊家怎麼不想想這流言從何而來?若秦含珺當時沒有出手救他們府上的小姐,又怎麼會被人傳成這樣?

    可恨他們不報恩也就罷了,竟還敢以此為由上門提親,想來或許在那楊家二公子心中,自己屈尊娶了秦含珺,還是施恩,還是自我委屈了!

    林芷蘭也冷了臉,「好一個忘恩負義的楊大人。」

    秦含珺見她們二人替她氣憤,自己反倒沒什麼不平了,勸道:「你們別生氣,左右娘親已經把楊家人回絕了,便當他們不存在就是,不值得為此動怒。」

    林芷蘭搖了搖頭。她想的比褚清輝和秦含珺又多了些,之前褚清輝說要替秦含珺正一正名聲,如今那些流言也確實沒什麼人提起了,可影響終歸已經留下。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天底下的人大多膚淺。那些男子都喜好好顏色,喜好女子柔弱依人。含珺的外貌固然美麗,可她那一身勝過許多男兒的力氣,就叫大部分男子因著可笑的自尊心而退避三舍了。餘下還敢攀上來的,恐怕都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奔著秦將軍的助力去的,都非良配。

    褚清輝依然想著方才的事,抿唇不悅道:「那楊大人既然能放任家人做出這種事,想來人品經不得考驗,為人既然如此,為官更是堪憂。我會如實將此事回稟母后,她定會給含珺一個公道。」

    秦含珺勸了兩句,見她主意已定,只得作罷。其實,比起生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的氣,她心裡更為朋友關心自己而感到高興。

    中午,幾人從熱湯池中起身,閆默和張志洲也切磋了幾趟,三個小孩在外瘋玩了一上午,終於肯乖乖回來,七八個人便圍著一張大圓桌一同用午膳。

    每人面前都擺了一個小火爐,火爐上架著一隻銅鼎,鼎內盛高湯,火將湯燒開之後,把各類肉食素菜丟下去涮一涮即可食用。這種食法叫谷董羹,蓋因銅鼎內湯水煮沸,發出咕咚咕咚聲響而得名。

    幾個孩子吃得尤為盡興,就算一開始因閆默在一旁而有所拘束,此時也放開了。褚恂更是興致勃勃道:「阿姐,方才我們在林子裡看見很多兔子,還有狐狸和小鹿。下午咱們去打獵吧,這樣晚上又可以涮肉吃了!」

    褚清輝替夾了一塊羊肉,笑道:「人還沒有馬腿高,就想打獵,你拉得開弓弦嗎?」

    「我可以拉開小弓,還可以叫侍衛替我牽馬。」褚恂不服。

    秦將軍之子秦長生此時就坐在他手邊,他像他父親,長得高高大大,不過比褚恂年長兩歲,卻高了一個頭不止,便不由把褚恂當成弟弟來照顧,聽他這麼說,便附在他耳旁小聲道:「我可以把我的獵物給你。」

    林致遠坐在另一頭,也道:「表哥的也給你。」

    褚恂卻不領情,驕傲的哼了一聲,「你們都別小看我,我自己也打得到獵物,不信咱們走著瞧!」

    幾個大人聽著,面上都有了笑意。

    褚清輝有些意動,轉頭問其餘人:「你們覺得怎麼樣?」

    張志洲忙不迭道:「打獵好,就去打獵!」邊說邊用眼角去瞥閆默,生怕他又說下午還要指導他練功,還要拉他切磋。這本是好事,可若讓他晚上在媳婦兒面前成了軟腳蝦,夫綱不振,可就大事不妙了。

    閆默也點了點頭。

    別的人都沒有意見,便定下來,午膳過後,各自回房休息一會,下午去打獵。

    褚清輝早上沒睡好,之前又泡了熱泉,此時身上暖融融,腹中也暖融融,一進了房就直打哈欠。

    閆默關上房門,沒叫宮女入內,親自替她解了外衣外袍。

    褚清輝爬上床榻,將被子拉來往自己身上一裹,整個人陷入其中,滾來滾去。滾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閆默,「剛才我看妹夫額頭上青了一塊,是不是先生打的?」

    閆默搖搖頭,「地滑,他收勢不及,撞到牆上。」

    褚清輝吐吐舌頭,聽著都覺得疼。倒也放了心,幸好不是先生打的,不然表妹還在一旁坐著,就把人家的夫婿打得鼻青臉腫,也太不給面子了些,若打在身上倒還好。

    她如此想著,抱著被子就要睡去。迷迷糊糊間卻又意識到,若打在身上也不妥,因為表妹還是看的見。

    表妹為什麼看得見呢?她腦子快困成了一鍋漿糊,卻還要繼續往下想:因為表妹和妹夫是夫妻,是要行夫妻之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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