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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0:50 作者: 開花不結果
    紫蘇趁機上前牽了他的手往外走,「不止蛋羹,還有小蟹餃、菌絲粥、奶心饅頭……包管樣樣都是殿下喜歡的。」

    褚恂果然被她哄住,哪裡還記得要叫阿姐起床,早就迫不及待用早膳去了。

    屋內,褚清輝已經醒了,方才小弟敲門,她就聽到了動靜,只是渾身睡得綿軟,眼皮子更如吊了千斤墜一樣,懶洋洋不想動彈。

    閆默比她醒得更早,眼下攬著她,有一下沒一下輕撫掌下圓潤的肩頭。

    她聽得小弟被哄走,才含糊哼唧:「都是你不好……」

    昨天明明是要去泡熱湯泉、舒緩筋骨的,誰料到他在池子裡就起了興致,結果別說放鬆心神了,反倒讓她更累。

    閆默沒說話,只攬著人翻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手掌伸到她腰間揉捏。

    褚清輝受用地舒氣,又掩口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道:「我們也起來吧。」

    「還早,再睡會兒。」

    褚清輝艱難拒絕,「不行,今天有客人呢。」怕自己反悔,她趕緊叫人入內伺候。

    宮女們魚貫而入,看公主躺在駙馬爺身上,個個都是司空見慣的表情。

    褚清輝也給她們看慣了,直到閆默拿了宮女呈來的衣服,要給她換上,才忍不住推開他,微羞惱地瞪了一眼,讓宮女伺候更衣。

    兩個宮女小心扶著她下床,褚清輝又打個哈欠,「客人們起了麼?」

    「起了,奴婢方才看見那兩個院子伺候的人去廚房提水。」

    「早膳送去沒有?」

    一個宮女替她梳頭,「都送去了,紫蘇姐姐親自盯著的,全按昨日公主吩咐的準備。」

    褚清輝點點頭,這才放心。等她梳洗完畢,閆默也已好了,兩人同去用膳。

    褚恂恰好用完,見阿姐來了,呲溜跳下椅子,奔奔跳跳到了眼前,剛要撒嬌,就看閆默從門後轉進來,頓時一個踉蹌,退後一步,戰戰兢兢道:「見過姐姐……姐夫。」

    不等閆默回禮,褚清輝摟著他往桌邊走,「這就吃飽了?著急去哪兒呢,阿姐看看你吃了多少。」

    紫蘇便把二皇子吃下的一一報來,褚清輝聽著不滿意,最後褚恂又被她壓在椅子上,老老實實再吃下一個三鮮卷。

    早膳過後,閆默本想留下,可褚清輝記著小弟在身邊呢,若先生在,不許她幹這不許她干那,她還怎麼維持阿姐的威風?好說歹說把他打發去練功,還建議他若覺得一個人練得不痛快,可以把妹夫喊來練練手,閆默這才去了。

    別莊地處山中,冬日的景色比之京城又別有一番滋味。

    褚清輝與閆默這間主院地勢稍高,站在院中舉目望去,只見遠山近水,無不披上一層銀色雪衣,天地間雪峰延綿,皚皚剔透。

    褚清輝看得入了迷,鼻腔里滿是凜冽的冰雪氣息,又隱隱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淡香,一時興起,也顧不得外頭寒冷,命人把林芷蘭秦含珺等請來,謀劃著名要去尋梅。

    二人來時,各自帶了小尾巴。

    褚恂一看那兩位小公子,立刻就湊了上去。

    這番冰雪天地,有著與京城不同的野蠻與純樸,早就讓幾個小孩子看得心中痒痒。

    褚恂與林芷蘭三弟林致遠乃是表兄弟,打小一塊玩耍的,秦將軍家的小公子秦長生雖然與他們是初次相見,但一來他們本就是同齡人,二來也都不是扭捏的性子,昨夜一頓飯幾人就混熟了,眼下聚到一塊,三個猴兒哪裡坐得住,各自倚在阿姐身邊軟磨硬泡,就想出去瘋一瘋耍一耍。

    褚清輝被小弟纏得不行,只得擺擺手放他們出去,又吩咐幾名侍衛內監好好看護。

    三個孩子歡呼一聲,竄出院門就沒了蹤影。

    褚清輝眯眼看去,就見一盞茶的功夫,三個裹得雪團一樣,滾到對面山坡上了,不由笑道:「真是猴兒。」

    林芷蘭和秦含珺也跟著笑,「表姐今日可有什麼打算?」

    「你們方才從外頭進來聞到香味了麼?」褚清輝反問。

    林芷蘭凝眉回想,秦含珺道:「聞見了,淡淡的,不知是什麼花。」

    褚清輝笑道:「能在寒冬臘月里開的、又有如此清雅的淡香,自然是四君子之首----梅花。我方才在院子裡找過了,只聞花香,不見花影,想來那花有志氣,不願被人馴養,只想開在野地里呢。左右無事,我們今日也附庸風雅,學一學古人聞香踏雪尋梅如何?」

    「好得很,」林芷蘭含笑附和,「既然出來了,若還總窩在房裡,倒辜負了大好景致。」

    秦含珺自然也沒異議。

    三人便換上厚重的裘衣,手裡捧著暖爐,腳踩厚底靴,帶著一溜隨從侍女踏入雪地里。

    雖說聞香尋梅,可到底沒個方向,三人也不過是為了趣味,並非非要尋到不可,在雪地上慢悠悠走了一陣,梅花沒尋到,倒是好幾次被突然蹦出來的兔子嚇一跳。

    估計兔子們也沒料到,今日地盤上來了許多不速之客,猛一見這麼多人,就慌得沒頭沒腦一陣亂竄,把幾名女子嚇得哇哇大叫。人一叫,兔子就更慌了,竟分不清頭尾,一腦袋扎進一名宮女懷中。只見那宮女一聲驚呼,把懷裡的東西全撒了出去,又站不穩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那隻兔子在空中拋了一段弧線,倒栽蔥載進雪堆里,後腿顫顫巍巍蹬了兩下,不動了。

    一連串變故叫人看呆了眼,褚清輝讓人把宮女扶起來,又指指兔子,不敢置信:「死了?」

    一名上了年紀的內監忙上前道:「回公主,小兔兒膽小,這是被嚇到了,裝死呢,等人一走,它馬上就活了。「

    眾人這才恍然,各自看了看,想到這麼多人,卻被一隻兔子嚇得亂了手腳,而那隻兔子又反被她們嚇得裝了死,不由覺得好笑。不知是誰先噗嗤一聲,緊跟著大家都忍不住,笑成了一團。

    褚清輝笑得直揉肚子,擺手道:「咱們還是回去吧,省得一會兒再來只兔子,又被咱們嚇死了。」

    林芷蘭擦了擦眼角,笑道:「我也走不動了。」

    一行人又回到院裡,出去轉了一圈,手腳凍得發涼,臉蛋都被風吹得木木的,褚清輝提議三人一起泡溫泉。

    這次換了個大些的池子,是梅花狀的,便叫梅花湯,三人下水,一人占了一片梅花花瓣,靠在池壁上,慢悠悠撩著水,一面說些閒話。

    「含珺,你以後真的要長住西北麼?我有點捨不得你了。」褚清輝趴在池邊,下巴擱在手背上,歪頭看向左手邊。

    秦含珺遲疑了一下,道:「月前我爹來信,娘親說他如今正著意培養接任之人,有可能這一二年間就要上書陛下,懇求退居後方。」

    褚清輝一聽,忙抬起頭:「此話當真?」

    秦含珺點點頭,「我爹必定下了決心,才會告知娘親。」

    「可據我所知,秦將軍正值壯年,怎麼突然有此打算?」

    秦含珺輕聲道:「大約與我娘的身體有關。這些年,娘陪著爹駐紮西北,身體本就弱,生下小弟後越發不好,今夏回京,得皇后娘娘隆恩,請太醫給她調理,才漸漸有了好轉。爹一直自責拖累了娘,如今邊關終於安定,他能放心交給別人,想多花點時間陪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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