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2023-09-26 13:30:50 作者: 開花不結果
    正好閆默身邊一名武將與他搭話,分了神,沒注意到,又被師弟搶先。

    馮重青喝完酒,呲了一聲,美美回味,「師兄你看,嫂子又敬我呢,皇宮的酒果然不錯,就是好奇怪,怎麼越喝越冷?」

    他撓撓腦袋,想不通便不想,又灌下一杯。

    褚清輝敬完兩次,索性又一一與諸位堂表兄弟姐妹也喝了酒。

    皇后見狀,道:「雖然是果酒,卻也有些後勁,你一下子喝下許多,過後要頭痛的,不能再喝了。」說完,命宮人端上解酒湯。

    褚清輝已經敬完同輩分的人,便乖乖點頭,安心去看台下的表演。

    那酒果真有些勁頭,沒過多久,褚清輝覺得困了,掩唇悄悄打了個哈欠,輕聲對皇后道:「母后,我想回去了。」

    筵席已經進入尾聲,此時退席,並不算失禮,皇后點了點頭,跟紫蘇交待幾句,命她好好伺候,便讓褚清輝下去休息。

    褚清輝維持著儀態,與帝後行過禮,方才退下。

    出了設宴的宮殿,困意更甚,她有些撐不住,半靠在紫蘇身上。

    紫蘇扶著她走了一段,忽然看見前頭立著個挺拔的身影。

    閆默走近幾步,聞見一股帶著香甜氣息的酒味。剛才宴上,他並未喝酒,這味道,自然是從面前的粉團身上散出來的。

    酒意上涌,褚清輝臉上帶著兩抹紅霞,意識雖然還算清醒,身上卻睏乏無力,靠在紫蘇手上,軟軟地朝閆默笑了笑,「先生怎麼也出來了?」

    閆默看了她一會兒,伸出手,將人扶來自己小臂上靠著。

    紫蘇被搶了活,也不敢多說什麼,暗裡瞧了瞧四周,除了伺候的宮人,並未看見別的,便退後幾步。

    褚清輝環住閆默的手臂,大半個身體的重量轉移到他身上,「還是先生力氣大,扶得穩,不怕摔倒。」

    「不會摔。」閆默道。

    褚清輝腦袋慢慢有點暈,皺起挺翹的鼻頭,在閆默身上嗅了嗅,「先生今天沒喝酒嗎?母后說,端午節要喝雄黃酒,這樣才吉利。我之前第一杯,是想要敬先生的,結果被師弟喝去了。後來第二杯,先生又沒喝到,動作可真慢。」

    她是真的困了,一邊說,眼皮子一邊往下耷拉。

    閆默摸了摸她的額頭,又刮刮紅彤彤的臉蛋,道:「頭疼麼?」

    褚清輝撐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遲鈍地搖搖頭,聲音幾乎是含在嘴裡,「不疼,母后給我喝了解酒湯,就是困……」

    「睡吧。」閆默道。

    褚清輝艱難地搖了搖頭,「不能睡,睡著了,紫蘇就扶不動我了。」

    「有我。」

    褚清輝迷糊了一會兒,有那麼一兩息,幾乎已經睡著了,才又聽她遲鈍咕噥:「……可是先生又不能扶我入後宮……」

    她因這個理由清醒了一下,勉強從閆默手邊掙扎開,對紫蘇招了招手。

    紫蘇忙小跑上前扶住她。

    褚清輝靠在她身上,竭力睜開眼睛看向閆默,聲音嬌軟,「先生回去吧,明天記得來找我。」

    閆默沒再堅持,看幾名宮女小心翼翼的簇擁著她離去。

    粉團早晚是他的,但如今卻還不是,況且又不在他的地盤上,便不得不有諸多拘束。

    八月初八。

    他在心中默念這個日子。

    那是公主下降的佳期。

    他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褚清輝的身影,才回到設宴的宮殿,帶著酒勁上來、半醉的師弟出宮。

    第二天,馮重青醒來,剛伸了個懶腰,便因渾身酸痛慘叫出聲。

    待他在鏡子前看清自己鼻青臉腫的模樣,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大師兄大師兄,我這是怎麼了?!」

    閆默聞言頭也不回,「喝多了,摔的。」

    第37章 親親

    天氣逐漸炎熱,按照往年慣例,步入六月,皇帝便帶著百官去夏宮避暑。

    閆默在隨行護衛的人員之中,將皇家儀帳護送到夏宮之後,第二日,他就得返回京城。

    雖說京城距離夏宮,快馬不過數個時辰便能跑一個來回,可閆默身為禁衛軍副統領,身負指導訓練侍衛之責,沒有皇帝旨意,不能擅離職守。

    也便是說,在褚清輝回京城之前,兩人或許都見不著面了,而等她回京之後,立刻要著手大婚之事,按舊俗,兩人婚前也不該再見,這一別,得有兩個多月。

    褚清輝心中不舍,安頓好之後,便去皇后那兒磨了一通,得以喬妝去尋閆默。

    護衛人數眾多,都在夏宮外安營紮寨,褚清輝做男子裝扮,借著暮色掩蓋,帶著紫蘇一路避開眾人,尋到閆默帳前。

    紫蘇主動守在帳外,她獨自入內。

    閆默許是剛沐浴完,披著一件黑袍,長褲松垮垮吊在腰間,袒露出大片銅澆鐵鑄的身體。

    他曲腿坐在臨時床榻上,凝神鵰著手上的小人像,明明滅滅的橘色火光照映出半邊臉,另外半邊隱在黑暗中,顯得本就硬朗分明的五官更加深刻。

    褚清輝興沖沖而來,一入內,卻被如此場景嚇傻了,僵在原地。

    閆默也未料到她會來,心中雖然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放下雕像,將外袍系好。

    褚清輝猛地回神,立刻轉過身去,跺了跺腳,又羞又慌:「你、你怎麼連衣服都不穿好?」

    閆默起身,牽過她的手,「是我的錯。」

    這帳篷是臨時搭建的,除了一張矮床,一副桌子,連落坐的地方都沒有。

    褚清輝被按著坐在床榻上時,渾身上下更加僵硬,她低著頭,不敢與閆默對視。

    帳篷內空間不大,兩人離得又近,她只覺得呼吸間,鼻腔里全是先生的氣息。這種熟悉又陌生的雄性氣息,叫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應付。想起方才入內所見的場景,臉上更加燒得紅透,腦子都快轉不動。

    閆默也在矮床上坐下,好在沒有緊挨著她,不然,她真要喘不上氣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營帳內的氛圍更加曖昧,褚清輝眼珠子心慌地四處轉。看見手邊閆默方才刻到一半的小人像,忙拿了起來,沒話找話,「今日行了一天,先生就別再刻了,早些休息吧。」

    「不礙事,還差幾刀便能完成。」

    褚清輝聞言,用手指頭摸了摸小人像,發現果真還有粗糙的地方,便將它遞迴去。

    閆默接過,完成最後幾筆,又用砂紙細細打磨。

    褚清輝安安靜靜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剛才慌亂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想到馬上將至的分別,語氣有些低落,輕聲嘀咕道:「等明天先生回京,我們就有兩個月見不到面了。」

    閆默放下手中的砂紙看她,道:「換我來尋你。」

    自從他知道粉團要來夏宮避暑,早前就避開暗哨,觀察過夏宮地形。

    與京城皇宮不同,夏宮繞山而建,每一處宮殿環山抱水,幾乎都可說是獨立出來的。他若暗裡來尋找粉團,便沒有皇宮中諸多顧忌,也不必擔心唐突了誰。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