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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0:50 作者: 開花不結果
    至於為什麼張家二公子臉著地,大概真的是他運氣不好吧。

    這一場以切磋為名的車輪戰完美結束。

    文武百官再一次認識到大將軍名副其實的實力,又開了眼界,都很滿意。

    諸位少年侍衛能夠跟崇敬的人交手,也十分滿足。

    褚清輝更是高興,心中早已沒了擔憂,恨不得能跑上台去,告訴閆默她心中的喜悅。

    唯二不太痛快的,大概就是皇帝,跟躲在角落裡,試圖把自己的顏面從地上撈起來的張家二公子了。

    這一天,皇帝免了含章殿眾人的功課,褚清輝沒找到機會跟閆默見面,只得按捺了一天,第二天中午,就迫不及待跑去武場。

    閆默不必回頭,只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就知道她已經來了。

    沒有外人在場時,褚清輝從不端著公主的架子,只見她提著裙擺,從門外小跑進來,那歡喜雀躍的模樣,就如無任何一位這個年紀的、無憂無慮的少女。

    閆默手中正握著那把匕首,破天荒的,他今天沒來回擦拭,而是用它雕琢一塊木頭。

    那木頭只有巴掌大小,是上好的紫檀木,眼下已經被雕刻得初具雛形,是一名面容絕色,笑靨純真的宮裝少女。

    褚清輝原本在離他數步遠時,就改小跑為躡手躡腳輕步靠近,準備嚇嚇他,可到了他身後,又好奇他到底在做什麼,這么半天也不回過頭來,便小心翼翼踮起腳尖看了一眼,一下看出他手中那個雕像,正是自己。

    她立刻就把小小的惡作劇忘掉了,欣喜得忘了形,撲上去興奮道:「這是我嗎?」

    閆默下意識張開手,撈住她嬌小柔軟的身體。

    他渾身上下,都因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而僵硬成一塊寒鐵。

    褚清輝絲毫沒覺得不妥,靠在他的手臂上,把那小小的雕像翻來覆去的看,越看越愛,仰起頭來,嘴角眼尾的笑意撲面而至,「這是不是要送給我的?」

    已到了陽春三月,她才換下厚重的冬衣,穿上稍微輕薄的春衫,也因此露出一段纖細白皙的脖子。

    在閆默看來,她整個人粉嫩嬌細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就連這一段在尋常人身上普普通通的脖子,到了她這兒,也有了叫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但是面上,他只淡淡的點了點頭。

    褚清輝將雕像抱在懷中,笑眯眯道:「既然如此,表妹那兒我就替先生交代了。」

    「什麼?」閆默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臂彎里的粉團擾亂了他的思緒,不然他怎麼聽不懂這話?

    褚清輝道:「就是昨天那個,被你打得臉著地的侍衛呀。」

    閆默頓了一下。

    褚清輝見他想起來,又嘟了嘟嘴,說:「那麼多侍衛,怎麼偏偏不巧,先生送他下台時出了意外呢!」

    閆默聽她提起那少年,黑沉沉的眼瞳里閃過一絲幽暗。

    褚清輝沒發覺,繼續道:「你不知道吧,他跟表妹訂了親,以後是我的妹夫呢。」

    這話本該到此,可她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也是你的妹夫。」

    話說出了口,她立即覺得羞澀,抿起了唇,微微低頭,又忍不住,飛快地看了他一眼,雙頰漫上淡淡的緋紅,姿容越發璀璨無雙。

    閆默看著她,早已閃了神,眼中盪開一種奇異的光彩,很快被他隱藏下去。

    兩人都沒說話,褚清輝受不住這樣的曖昧,跺跺腳,嬌嗔道:「他在你手上受了傷,我不得跟表妹交代麼!」

    閆默回過神來,面上仍是淺淡,「手滑,下次不會了。」

    第28章 承諾

    閆默說手滑,褚清輝就信了,畢竟在她心中,先生這樣英勇無匹的人物,怎麼會給人穿小鞋,怎麼會說謊?

    當時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唯有張家二公子心中還有疑惑。他事後想來,認為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站都站不穩,以至於到了臉著地的地步。

    他總覺得那天送自己下台的掌風中,暗藏著一股氣勁,叫他想在空中翻個身都做不到,只得以那個姿勢落地。

    他想把這個猜想跟他老爹說說,找個人幫他分析分析,結果張將軍一看他那張臉,就直翻白眼,不願看第二眼。

    張志洲心中鬱悶不已,就老頭子那張長滿絡腮鬍的臉,竟還要嫌他丑,肯定是嫉妒娘對他的疼寵。

    想到此,他就沒再去找大哥了,因為他大哥那張臉,就是老頭子的年輕版,肯定也要嫉妒他的美貌。

    他們張家,只有他跟他娘稱得上一個俊,另外兩個只能叫做熊。

    無人可以商量,張志洲只得暗暗行事,小心暗中觀察閆默。

    可令他意外的是,以往見了他們這些侍衛,總目不斜視、面無表情的神武大將軍,在那日比武之後再見他,竟對他略點了點頭。

    張志洲受寵若驚,立刻覺得自己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閆將軍的為人本事,怎麼會刻意針對他?果然是他多想。

    殊不知,在閆默眼中,他已經插上了妹夫的標籤,跟岳父丈母娘,大舅子小舅子歸為一類,都是他未來夫人的娘家人,自然與旁人不同。

    三月將盡,春意逾濃。

    皇帝派去上清宗的使臣還沒回來,在那之前,閆默已經收到師門回信。

    信上說,得知大師兄要成親,師父只說了一句孺子可教,便叫人準備聘禮。一眾師兄弟們,則為了那個送聘禮入京的名額打破了頭,大家都在好奇,是怎麼樣的奇女子,竟敢嫁----不對,竟能被大師兄看上眼。

    直到這封信送出來,他們還沒決定好,究竟是由誰來京城看熱鬧。

    閆默看完信,只是轉向府中的武器架,心中思忖哪一樣比較順手,還是說,直接用手來就好?

    吃飯睡覺打師弟這種事,他已經三四年沒做,希望手藝沒有生疏了。

    說到手藝,他最近雕刻的本領倒越來越高。原本他從前雕些小東西,只是為了練手,使十個手指更加靈活,對使用匕首的氣勁更有把握。

    比試那日夜裡,他沖完澡,照例坐在桌邊擦拭匕首,忽然想起白日擂台上,粉團坐在上首遙遙沖自己笑的模樣,等他回過神,手裡已經拿著塊木頭了。

    褚清輝對那木雕小人愛不釋手,於是後來,閆默又雕了石頭的,玉的,最近他正打算,拿一整塊金子來雕。

    皇帝雖然還未公布公主親事,但經過那日,眾人都知這是早晚的事,最近,皇后也有了舉動,宮中開始為此做準備,工部更是得了皇帝授意,加緊時間趕建公主府。

    褚清輝作為當事人,卻沒什麼緊迫感,依舊每日去棲鳳宮請安,到含章殿送食盒,只上午抽出一個時辰,跟著引教姑姑學習,反正時間還寬裕,皇后便沒打算緊迫逼她。

    宮裡到處都是春日的蹤跡,連含章殿也多了些綠意。

    褚清輝坐在石桌邊,盯著牆下石縫裡冒出的一棵雜草,無意間轉頭,見那些小豆丁中,有一個長得胖墩墩的,站立不穩,摔了個屁墩,劃拉著小胖手小短腿,小圓臉通紅,一時站不起來的模樣,分外可愛,她認出那是敏王叔的小兒子,她的小堂弟,一時沒忍住撲嗤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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