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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0:50 作者: 開花不結果
如此想過一番,再來看神武大將軍閆默,皇后便覺得挺好了。
皇帝聽了皇后勸解,仍舊不甘心地哼哼兩聲,方才要衝出去找人算帳的架勢卻已經放下。
皇后又道:「如今只是我們推測,暖暖還沒正經說出來呢,我看她那樣,許是開了竅自己都還不知道,迷糊孩子,少不得還要咱們推一把。」
「不推。」皇帝不樂意。
皇后失笑,「那就先不推,我再看看閆默到底值不值得暖暖託付,別是那傻孩子一頭熱才好。」
皇帝立刻不悅道:「他還敢不喜歡暖暖?」
「急什麼,這種事強逼得來?況且我問過紫蘇,從他二人平時相處看來,他對暖暖未必無意,只是關係到暖暖終生大事,總要謹慎些。」
皇帝這才緩緩點頭,心裡盤算著,派人去上清宗探探,要把這閆默祖宗十八代探查個清楚。
這一夜就在帝後二人的細語中過去。
次日,褚清輝來給皇后請安,用過早膳後,皇后拿出一捲圖紙。
「這是工部送來公主府的格局圖,你來看看可有哪裡需要修改的。」
「父皇母后看著好就好。」褚清輝湊過來,圖紙上的宅院格局極大,院落房屋花園錯落有致,布局既宏大又精細。
皇后笑了笑:「又不是給我和你父皇住的,以後這就是你與駙馬的住所,怎能不上心?」
她說著,看了女兒一眼,又嘆道:「就不知,我的暖暖想跟誰住在一起。」
褚清輝心中無故跳漏一拍。建公主府這事,她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她的駙馬以後會跟她住在一起,然而直到現在母后提起,心頭才有異樣感覺。
那個將要與她住在一處,一輩子在一起的人,他會是誰?
這個問題煩擾著褚清輝,直到下午去含章殿,她都思索著。
這段日子她已經熟門熟路了,去時閆默指導學生打拳,她就坐在石桌邊,撐著下巴出神。
仲春時節,百花含苞,連風裡都裹夾著花草香氣。不知從哪兒吹來兩片花瓣,擦過褚清輝長長的眼睫,挺翹的鼻樑,順著臉蛋落在石桌上。
她醒過神,輕輕拈起花瓣放在掌心,仔細看過,認出是杏花,又對著手心吹一口氣,花瓣搖搖晃晃飛起,眼看要落到地上,又一陣風捲來,花兒重新落入風中,被帶向遠方。
褚清輝的視線順著花瓣飛走,盯著四角牆院外一汪碧色的天空,不知多久回過神來,才發現閆默已經坐在對面。
閆默並未開口,只看著她,似乎在問怎麼了。
褚清輝笑笑:「再過不久就是上巳節了呢。」
歲歲春草生,踏青二三月。三月三上巳節,原是人們在水邊祓除病氣,除去積穢的日子,如今漸漸演變成踏青尋春的好時節。
褚清輝聽林芷蘭提過幾次城郊的春色,太子褚恆也曾微服出宮,與友共游,她自己無緣得見。
閆默不知她為何提這個,只略略點頭。
褚清輝忽然露齒一笑,「我想要幾隻紙鳶,先生從宮外帶給我吧?」
「什麼樣式?」閆默問她。
褚清輝皺鼻想了想,紙鳶她見過不少,大多是做成蝴蝶、花鳥等漂亮鮮艷的樣子,熱鬧是熱鬧了,卻不太合她此時的心意,但要她說出眼下自己想要的,又一時說不準,只得搖頭道:「還沒想出來,到時候再跟先生說。」
閆默又微微點頭。
褚清輝之前腦子裡都是皇后早上與她說的,駙馬和公主府的事,後來被兩片杏花打了岔,眼下又想起來,看著面前人斂眉沉目的模樣,忽然就想問問他的意見,可轉念又一想,將軍府的樣式她是見過的,京城中就沒有簡陋至斯的宅院,心中不免遲疑,問他真的能問出什麼來麼?可別又建成第二間將軍府。
往日裡她嘰里咕嚕,如一隻歡快悅耳的鳥雀,今日不知為何,頻頻怔神,倒讓已經習慣她的聲音的閆默覺出幾分不同。
他拿出匕首,用一塊錦緞緩緩擦拭。
過一會兒,兩人間仍是沉默,他抬起頭來,果然見她托著臉頰,兩眼迷茫,又出神了。
「在想什麼?」閆默將匕首收起來。
褚清輝呆呆道:「我在想,要不要在府里建一座武場。」
話一出口,她就清醒了。
為什麼無緣無故會想到在公主府中建武場?----因為將軍府里有武場。
為什麼要和將軍府一樣?----因為想讓他在公主府練武。
為什麼讓他進公主府?----因為……想要和他住在一起,想要他做她的駙馬。
她想要他做她的駙馬。
這個想法忽然清清楚楚地印在腦子裡。
褚清輝只覺得轟的一聲,心底仿佛有一股熱氣炸開,燙得她整個人紅透了。
第22章 親昵
褚清輝可以說是落荒而逃,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她連看都不敢看閆默的臉色,起身慌慌張張就走。
回到永樂宮,一頭撲到軟榻上,扯來毛毯,將自己緊緊裹住,悶在其中咽嗚幾聲,心頭一陣慌亂無措。
可是初時的羞窘驚怕過後,心底深處又慢慢湧現出一股無可抑制的歡喜。並且這股歡喜以緩慢的、卻不容抗拒的來勢,占據了她整個心房。
很快,她整副身心都充斥著這種喜悅。有個聲音在她耳旁說,她想要他做她的駙馬,她就要他做她的駙馬。
如此想著,褚清輝翻身爬起,就要跑去棲鳳宮,好歹被紫蘇攔下,重新梳妝換洗。
紫蘇看著銅鏡里的人,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喜悅,使得原本就出色的容貌越發動人心魄。
她原本不知道公主對大將軍的感情,之前被皇后叫去問過一次,才隱約明白,眼下見公主這樣高興,心裡猜測,肯定又是和將軍有關。
褚清輝一刻也坐不住,梳完妝,便如一隻歡樂的小鳥飛進棲鳳宮,「母后母后----」
皇后正和女官說話,見她滿臉含笑蹦跳而來,還未開口,臉上就已經被她暈染得帶了幾分笑意,「莫不是撿到寶了,瞧你高興的。」
褚清輝一把坐到她身邊,挽住手臂晃了晃,如貓兒一般嬌聲道:「母后,我找到駙馬了。」
皇后還沒說話,邊上已經有人掩著嘴笑出聲。柳飄絮話裡帶著藏不住的笑意,「那可得恭喜公主了。」
她自小跟皇后一塊長大,後來皇后入宮,她也隨侍左右,二十幾年的交情,早已親如姐妹,便是太子見了她,也要尊稱一聲柳姑姑。方才的話,若是別人來說,定是逾矩了,由她說來,卻只顯得親昵。
褚清輝只顧自己滿心歡喜,卻忘了殿裡還有別人,聽見柳飄絮的話,羞了一瞬,但她自小在幾位長輩面前是撒嬌慣了的,立刻不依道:「姑姑----」
「好好好,是奴婢說錯了。」柳飄絮笑容滿面,「公主定有許多私房話要和娘娘說,奴婢就不在這裡討擾了。」說完,行了個禮退下,又將守在外殿伺候的人帶到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