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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1:15 作者: 少地瓜
「非常重要?」他面露譏諷,「有多重要?性命攸關?還是僅僅一單生意談不成,貴公司就要把一位年輕有為的區域總監炒魷魚?你口中的非常重要,也不過是以此為升職加薪的契機罷了。可這麼一來,何小姐,你踩著我的名聲,我的家庭,我的人生往上爬,是不是太過無恥了些?」
「別說了,別說了!」
江景桐充耳不聞,自顧自說得起勁,「大約是我對人太和氣了吧,以至於總有那麼些人忘記我本質上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商人逐利而行,對我有利的我才會有興趣追逐,不獨是經濟利益,還有其它無形的利益……」
「何小姐,想從別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總要付出點對等的代價,可是你能給我什麼呢?你的容貌或許並不如你自己想像的那般美麗,而你的身體,更不像你自己估量的那樣值錢!」
進去之後僅僅過了二十七分鐘,原來那位驕傲白天鵝似的何喬小姐就雙手捂著臉嚶嚶的跑了出來,形容間十分láng狽,絲毫不見原本的神采飛揚。
外間桌邊待命的助理先生給嚇了一跳,再看後面推門出來的江景桐,更是滿臉疲憊,捏著眉心仰頭的模樣活像剛跟一隻野shòu搏鬥完畢,並艱難的取得了勝利。
助理的表qíng和眼神已經完全沒辦法用古怪和複雜來形容了,然而江景桐壓根兒就不想理會。
罕見的展現了一番語言bào力的他感受到了久違的酣暢淋漓,片刻疲憊過後取而代之的是輕鬆和舒慡。
所以說,存在必有其合理性,粗鄙尖刻的言辭雖然不為大多數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所提倡,可它們所能表達的qíng緒和殺傷力是那些高貴典雅的詞彙在修煉一百八十年都拍馬也趕不上的!
不過他還是決定小小的為自己叫一下屈。
他百感交集的拍著助理的肩膀,感慨道,「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男人才是弱勢群體。」
就像剛才,如果對方也是男的,那麼他完全可以直接飽以老拳……
話一出口,助理就開始懷疑自己整個人都壞掉了,又或者真正的江景桐早在門還關著期間就被異次元小怪shòu吃掉了,現在出來的這個只是冒牌貨。
天吶,以紳士和彬彬有禮著稱的江總竟然活生生氣哭了一位疑似合作夥伴,還是女的!
第99章 88
青天白日遭受騷擾的江總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稍事休整後,他打電話給楊柳訴說自己的遭遇,並進一步尋求安慰。
楊柳聽後,非但沒有安慰,反而哈哈大笑,江景桐簡直心塞,還是不是夫妻了?
天地良心,楊柳是真心覺得好笑,因為她很清楚一個真相:只有男人真心守得住,就是第三者發飆想要「qiángbào」也不可能得逞;可要是男的本身就心猿意馬,不用主動勾引,自己就能顛顛兒狗見了熱包子似的貼上前,壓根兒就防不勝防,或者乾脆說防也沒用。
所以說,那些個婚內出軌的男人狡辯時諸如「我是沒辦法」「掙脫不開」「怕傷了和氣」之類的理由,統統都是騙鬼的。
怎麼可能沒辦法?男人本身就占據著先天的生理優勢,不要說一個女人了,就是三個五個,只要你想走,還不跟摔大白菜似的哐哐撂倒一地?至於怕傷了和氣,那就更扯淡了,她都死不要臉破壞你家庭和睦了,你還怕傷了跟第三者的和氣所以「委曲求全」?好麼,原來老婆就是不值錢的,不怕傷……
不管從哪個角度講,江景桐都已經能算是個非常紳士體貼的人了。就好比祁凰的女員工,上到高管下到打掃衛生的清潔阿姨,只要是在人事部正式註冊過的,並且近期沒犯錯誤,每年跟女士相關的節日都會得到一份貼心的小禮物,外加鮮花一束,當月獎金也會翻倍。就連祁凰的餐廳、洗手間、公公休息室,也都有專門為女性設計、匹配的設施,無論是誰都挑不出錯兒來。
而這裡面很大一部分都是江景桐上台之後大刀闊斧改革完成的,就為這個,私底下不少人都偷偷的稱呼他為「女性之友」。純粹的讚許和親昵,一點兒負面的意思都沒有。
但體貼不代表縱容,只要你不犯錯,江景桐絕對是一個溫柔和煦的完美好上司,可一旦你出了錯,他也絕對不會手軟。對某種程度上的完美主義者江總而言,這種錯誤,同時包括工作和生活兩方面。
旁的不說,單是他日夜守著一群千嬌百媚、各有千秋的漂亮女孩子而不越界,甚至其中相當可觀的一部分並不排斥自薦枕席,就已經十分說明問題。
所以今天江景桐一「哭訴」,楊柳腦海中就迅速構思出一副「江總被人逼到牆角嚶嚶嚶,為了保全清白而奮力反抗,最後對著某些小女表砸使出過肩摔之類必殺技」的qíng景,畫面感十分qiáng烈,場面極其動人……
笑過之後,聽江景桐似乎真有點兒委屈,楊柳趕緊清清嗓子,安慰道,「好啦,知道你不容易,下班後沒別的事就回家吧,給你做好吃的啊。」
江景桐這才勉qiáng順了氣兒。
傍晚下班,江景桐打發助理先走,自己開車回家,只讓他明天一早去接就好。乘電梯的時候遇見外宣組兩個姑娘,江景桐習慣性沖她們點頭示意。
然而對方的反應卻十分大逆不道:
倆姑娘一見他就開始笑,然後打趣道,「江總,聽說今天您把B公司那個大美女罵哭啦?」
江景桐無奈,「這就傳開了?」
「還用傳麼?」對方捂著嘴笑,「大家都看見啦,花容失色的邊哭邊跑什麼的。」
「我們都很擔心你的,江總,」另個一姑娘咯咯笑著接話道,「她沒把您怎麼著吧?」
只要大家認真努力工作,又不動歪心眼子,江景桐就非常平易近人,所以下班之後,公司員工並不畏懼他,偶爾還會開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拉近關係。
結婚之後,江景桐更是把這些未婚的小姑娘們當妹妹看,自己被打趣了也不生氣,反而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放心,真到了危急時刻我會大聲叫救命的。」
兩個姑娘笑的更厲害,並再三保證到時候一定誓死捍衛江總的貞操……
路上途經花店,江景桐下車去買了一大捧玫瑰,這才在淡淡的花香籠罩中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一進門,他就聞到了空氣中的濃郁香氣,本就愉悅的心qíng進一步UP。
聽見門響,楊柳擦著手從裡面走出來,笑著說,「回來啦,還有一點就好啦,你去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江景桐覺得心裡暖融融的,還會有什麼事比你一回到家就看到愛人真心的迎接更美好的事qíng呢?
他把花遞上去,又把人摟得緊緊地,「想你了。」
楊柳接了花,剛來記得說,「真好看,哎對了,有唔」
話未說完,餘下的字眼就都被封堵在壓下來的纏綿一吻中。楊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幾下,這才面紅耳赤的重獲自由,「真是的。」
江景桐有些意猶未盡,抱著她在耳邊呢喃,滿滿的劫後餘生即視感,「今天在公司的經歷真是不堪回首。」
他才說完,楊柳就噗嗤笑出聲,緊接著,裡面隔斷後就晃悠悠走出來一個人,笑吟吟的看著他們說道,「多大的人了,回家了還跟媳婦撒嬌。」
江景桐一抬頭:「……媽,您怎麼來了?」
也就是說,剛才的一切都被看見了?
真是,淡淡的羞恥呢……
楊柳已經在他懷裡笑的渾身發抖,江景桐懲罰性的掐了掐她的腰,楊柳勉qiáng抬起頭來,一臉無辜的眨眨眼,意思是我剛才明明就要說啊,可是你不給我機會!
八月的天氣已然十分炎熱,蘇冉穿了件天水碧的無袖低開叉旗袍,腕上籠著足水頭玉鐲子,掐著兩顆小巧的碧玉耳釘,看著非常清慡。她保養得宜,氣質出眾,臉上並沒有太多歲月的痕跡,打眼一看,也不過才四十多歲的年紀,眼中更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清澈和活力。
蘇冉倒是很喜歡看到小兩口親親熱熱,年輕人嘛,就要歡歡喜喜的,不然到老了更過不下去。
她笑著說,「你爸今天不在家,我一個人怪孤單的,就過來找楊柳了,你不吃醋吧?」
江景桐搖搖頭,過去一邊一個攬著,「我吃什麼醋?你們關係好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他也真是粗心了,方才換鞋的時候分明看見一雙女士復古款高跟鞋有些眼熟,可他竟以為是楊柳的……現在回想起來,那可不就是自家老媽最喜歡的品牌和款式麼。
到了客廳,楊柳先去接水把玫瑰花擺放進去,又看了下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把最後一個菜弄出來,你們娘兒倆先說話。媽,那邊有水果,您記得吃呀。」
蘇冉應了一聲,看著她進了廚房,又笑著拍了拍江景桐的胳膊,「這個媳婦娶得好,你小子有福氣了。」
江景桐也挺得意的挑了挑眉,「那是。」
母子倆在沙發坐下,江景桐又問她今天到底為什麼突然過來。
蘇冉把臉一板,佯怒道,「我過來看看媳婦不行麼?」
「我不是那個意思,」江景桐搔搔額頭,心道真是老小孩兒,這一個兩個的年紀大了,到越來越需要哄著了,「我還不知道您麼,去哪兒不得提前打招呼?今天突然過來,肯定是爸又惹您生氣了吧?」
他這話說的太有技巧了,不問「又跟我爸鬧什麼彆扭了」,而是直接說不在場的另一方惹她生氣了,一下子就把蘇冉的心給俘獲了,下面的一切簡直都是水到渠成。
果不其然,蘇冉瞬間就覺得找到了可以訴苦的地方,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qíng緣由說了。
今天江海粟照例去俱樂部玩兒,蘇冉也出去找老姐妹們聚會,然後下午兩點多回家的時候就發現老頭兒竟然提前回來了,一個人窩在後花園裡生悶氣。老太太就問他怎麼了,老頭兒一開始還不說,後來乾脆就把同是俱樂部會員的幾個老夥計編排一頓,大罵人家是臭棋簍子。
老太太出身好,打小接受的教育讓她覺得背地裡說別人壞話是一件非常沒有素質的事qíng,因此也很排斥這種事qíng。今天老頭兒突然這樣,她就有點不大愛聽,照例叫他不要說了,結果老頭兒也是一時間收斂不住,遷怒了,一張嘴來了句「你就不體諒我,淨幫著外人說話!」
然後老太太也惱了,她哪兒受過這份兒閒氣啊,乾脆「離家出走」。可出了門之後她又有點兒茫然,剛跟姐妹們聚會完,也不好再找人家,而在望燕台市她也沒有什麼旁的親戚了,思來想去,老太太乾脆就來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