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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31:15 作者: 少地瓜
    黑色顯然太過沉悶了些,而且顯老……鑑於他本身已經比楊柳大了足足七歲,還是不要再往小老頭兒的道路上折騰了吧。

    白色更不行,太浮誇……寶藍,會不會太招搖?

    最後,把自己的衣帽間從頭到尾扒拉一遍之後,江景桐這才決定:就是它了,菸灰藍的細條紋休閒西裝!

    然後是,髮型!

    他突然就有點後悔,怎麼不趁今天抓緊時間去趟髮廊,貌似常去的那家這會兒早就關門了……

    好在他不是板寸,頭髮稍微有點長度,自己動手也能做幾個造型出來。

    江先生面容肅穆的站在落地鏡前,不斷的用手中的梳子撥弄頭髮,一會兒朝左,一會兒朝右,就是拿不定主意:梳到前面來不免有些裝嫩的嫌疑,可要是統統靠後的大背頭……

    最後,他還是選了自己平時的髮型:從前面斜著向後梳的斜背頭,這樣看上去成熟幹練穩重,卻又帶點時尚,不會顯得很老很悶。

    話說為了不讓未來岳母大人覺得自己的寶貝閨女找了個老男人,江總也是絞盡了腦汁。

    第63章

    肖女士搭乘的是八點半的飛機,如果不延誤的話,算下來到站也得十點出頭。上次楊爹搞突然襲擊也就算了,這次人家已經提前通知,江景桐不敢有絲毫怠慢,九點半多一點就到了。

    一路上楊柳都在笑,「都準備了好幾天了,你怎麼還緊張?」

    江景桐第無數次在腦海中預演了見面後可能發生的qíng景,聞言道,「殊不知,人越是在突發qíng況下越能從容應對,相反的,準備時間越長,反而越容易不知所措。」

    他本來還想買束鮮花,結果被楊柳笑了半天,又說肖女士不喜歡那些花里胡哨的儀式,這才給取消了。

    也就是提前兩天說了,這要是提前個把月,他就什麼都甭幹了……

    不多會兒,廣播裡面傳出航班到站的消息,江景桐的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又叫楊柳,「你看看我還成嗎?」

    楊柳忍笑,仔仔細細給他打量一遍,又伸手整理下領帶,「特別好,剛才走過去的幾個小姑娘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其實不光是小姑娘,他們前後左右還埋伏著三幾個狗仔呢,倆人一大早就出門直奔機場,估計對方也嗅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氣味,都在這兒等著扒新聞。

    新聞標題也不用多費心思,無非就是《江景桐先後兩次見家長,疑婚期將近》之類……

    又過了會兒,航班到站的乘客們依次出來,楊柳伸著脖子張望片刻,突然拽了拽江景桐的胳膊,「來了,來了!穿黑風衣那個!」

    江景桐趕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拉著一隻銀灰色的中號旅行箱走出來,另一隻手上挎著某品牌本季度剛推出的皮包,舉止十分大氣從容。雖然戴著墨鏡看不真切表qíng,可透過下半張臉優美的弧度來看,這無疑會是一位相當有魅力的女士。

    肖雲正從外面接機的人堆兒里撒麼自家閨女呢,就見前面突然跑過來一小姑娘,兩條胳膊張開來,笑容甜美的跟找到雞媽媽的小雞仔兒似的。

    她趕緊摘了墨鏡,跟女兒抱在一起,qíng緒激動不已,「瘦了,真瘦了,瞧瞧,身上都沒幾兩ròu,最近好好吃飯了嗎?」

    論起來,母女倆足足有一年多沒面對面見過了,這一抱,頓時就有種跨越了千年的久遠和滄桑,真是感慨萬千。

    畢竟是在公共場合,肖雲也是事業型的女qiáng人,好歹算是把qíng緒控制住了,跟楊柳分開後又拿眼睛往面前的江景桐身上溜了下。

    她又以眼神詢問,「這就是?」

    楊柳抱著她的胳膊笑,點頭。

    肖雲剛要開口,江景桐就帶點驚訝的說道,「這真是伯母?太年輕了,我都不敢認。」

    肖雲跟楊諾夫妻二人當初就是從生意夥伴逐漸過渡到戀人、家人的,生楊柳的時候都二十六七了,今天也快五十的人了。可她保養得好,臉上並沒有什麼細紋、斑點,打眼一看也就三十來歲年紀,只是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和氣勢。

    好話誰都愛聽,而且江景桐開口時候的表qíng太真摯了,原本還打算給他個下馬威的肖雲也不禁樂了,「長得倒是很一表人才,我女兒平時沒少讓你操心吧?」

    江景桐神態自若的接過她手裡的拉杆箱,一邊引著往外走一邊說,「您過獎了,我也沒少讓她費心。」

    華國人都講求謙虛,可但凡是真心疼愛子女的父母們,就沒有一個樂意聽別人說孩子壞話的。就像現在,肖雲可以跟江景桐變相的道謝,但他絕對不能就這麼大咧咧的受了,不然……

    肖雲笑笑,沒說話,任他在前面引路、拉行李,自己在後面跟女兒挎著胳膊聊天。

    上了車,江景桐主動坐到前面的副駕駛座位上,又對肖雲道,「伯母,從這裡到酒店需要一點時間,您要是累的話可以先養養神。」

    肖雲點點頭,「麻煩你了。」

    等車子中間的擋板一升起來,肖雲馬上詢問起了楊柳的近況,無非就是諸如工作順不順利,睡得好不好,吃的怎麼樣之類。

    末了,她又沖前面江景桐所在的大體位置瞟了眼,小聲問楊柳,「他對你好不好?」

    也不知為什麼,楊柳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江景桐脫衣服克她的場面,臉就有點紅,一開口也是含羞帶怯的,「挺好的。」

    見她這樣,肖雲先就笑了,「這孩子,跟媽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頓了下,她又說,「本來麼,我老覺得他大你太多了些,不過轉念一想,男人本就晚熟,多大幾歲,經歷的事qíng多了,應該更會體貼照顧人,也不算什麼壞事。」

    楊柳摟著她哼哼,「他確實挺好的,穩重,又老成。」

    肖雲摸摸她的腦袋,失笑,「可別再老成了,都大了快十歲呢!」說到這裡,她竟然又空前擔憂起來,「不過我這心裡啊,總是起起落落的,你說這男性人均壽命本就低,他又大了你這麼多,以後唉!」

    楊柳先是一愣,「啊?!」等弄明白她的擔憂之後突然就憋笑出聲,同時在心裡默默地替江景桐點了一排蠟燭。

    江先生你可要挺住啊,未來岳母跟你見面之後最先擔憂的事qíng竟然是:你能活多久啊喂!

    她在後面狂笑不止,前面隱約聽見的江景桐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母女倆是在說什麼有趣的事qíng,便qíng不自禁的跟著微笑。

    只是,為什麼他的後脊梁骨一陣陣發涼……

    稍後把人送到酒店之後,肖雲就拉著女兒留下一起說話,江景桐自己先回公司上班,然後飯點了再過來接兩位女士用餐。

    等他前腳剛一走出酒店大廳,肖雲就問楊柳了,「前兒我看報導了,那位袁小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楊柳可以出於對江景桐的信任對此不聞不問,可作為一個當媽的,隔著千山萬水的本就日夜牽掛,這會兒冷不丁的看見未來女婿被捲入一起多角戀qíng風波,能不擔心麼!

    來之前她也研究過那位叫袁暇的小姐了,確實是位才貌雙全的好姑娘,家世也很說得過去,可恰恰就因為這個,她才更加憂心:一個搞不好這可就是女兒的qíng敵呀,對方越優秀,女兒的麻煩不就越大麼。

    對於這個問題,楊柳也不打算隱瞞,當即一五一十的說了,「他們兩家是世交,一起長大的qíng分,那位袁小姐呢,的確對他有那麼點心思,不過好在他從沒動過心,倒是守得住。對了,袁小姐今天已經回歐洲了,因為家裡只她一個女兒,她的家人也在幾年前搬到那邊居住了,她也很少回國。」

    肖雲聽後琢磨了半晌,語重心長道,「按理說你也大了,這事兒呢,我不該多嘴。」

    話未說完,楊柳就先抱著她撒起嬌來,「哎呀媽,你跟我還前鋪後墊的呢,遇到事兒了,你跟爸不說,我還能問誰呢?」

    當爹媽的,最享受被孩子依賴的那份成就感,楊柳這幾句話,輕而易舉就把肖雲哄得心花怒放,真是骨頭都輕了二兩。

    「小丫頭,」她拿指頭點了點楊柳的額頭,「怎麼說呢,其實這種事qíng也很矛盾。你想啊,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誰不想另一半出類拔萃的優秀呢?可一個人太過優秀了,身邊的狂蜂làng蝶難免也多些,誘惑自然也就接踵而至了。」

    這樣的例子簡直太多,就拿她家老楊來說吧,長得也是濃眉大眼、英氣勃發的,性格仗義又體貼,最關鍵的還是能賺錢,因此從年輕到現在就一直沒少被外面那些個不知羞恥的小làng蹄子們虎視眈眈。可那又怎麼樣呢,他這輩子就認準了老娘一個,你們就算是拋媚眼拋瞎了眼,也沒用!

    說白了就是這樣:

    想要自己的愛人不被外人惦記,那也好辦,只要ta窩窩囊囊又沒用,上杆子倒貼估計都沒人稀罕,可這樣的人又有誰想跟ta過一輩子?但要是太優秀、太光芒四she了,難免會引得眾人垂涎、覬覦……

    不管是楊柳還是江景桐,他們兩個從事的都是引人注目的職業,註定了不會默默無聞。所以,既然他們決定要在一起,也就相當於跟麻煩捆綁在一塊兒了。

    楊柳若有所思的點頭,心道原來宮裡的皇帝可不就是這樣?不管男男女女,多少人就為了他一句讚賞、一眼垂青而飛蛾撲火……

    「千萬記住一點,出過軌的男人,打死都不能要!有了苗頭就要及時掐斷,出軌這種事qíng就跟賭博、吸毒是一樣的,到死都改不了,有了第一次絕對會有下一次,就算打不死你,難道還噁心不死嗎?」

    見女兒一臉如臨大敵,肖雲又說道,「感qíng上的事最怕人守不住,只要你心裡只有他,他心裡也只有你,那就沒問題了。」

    楊柳挺傲嬌的哼了聲,「我心裡可不只有他,還有你跟爸,還有事業呢。」

    肖雲再次笑的花枝亂顫,「鬼靈精,不過你這話說得到很對,這女人吶,千萬不能放棄事業,哪怕就是男人說破了天,說他會一輩子好好對你,說他會把星星摘下來給你……都不要讓步!愛qíng沒了還可以再找,可一旦事業沒了,你這輩子就毀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肖雲跟楊諾雖然心疼孩子,口頭上也時常說要讓楊柳回來,但確實從沒真正干涉過她的事業,並一直堅定不移的支持著她。

    他們兩口子年紀都大了,轉眼就半百的人了,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是huáng土埋半截,就算拼盡全力,又能守護自己的孩子多久呢?她終究是要一個人面對一切的。到時候,如果那個男人靠得住還好,可一旦靠不住,至少她還有自己的事業,哪怕孤身一人,也不必擔心挨凍受餓,不比為了生存而委曲求全,活在別人的意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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