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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9:33 作者: 笙離
    我回過神:「沒有,只是隨便看看,覺得那個女孩子裙子很好看。」

    他笑起來,旁邊江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跟我們廢話,有說有笑的,可是剛才那個身影縈繞在我腦中,怎麼也揮之不去,隱隱約約的覺得似曾相識,終於我還是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丟下一句話「我出去一下」,就往出口走去,後面江風急吼吼的喊:「什麼事呀,你出去好歹穿件外套吧!」

    「不用了!我一會就回來。」

    我想,我一輩子都沒有以那麼愚蠢的姿態出現在生活中,在電視劇里看慣的表演----焦急的女孩子或是男人撥開人海,往那個沒有終點的方向,朝那個轉瞬即逝的背影奔跑過去,此刻發生在我的身上卻顯得那麼的諷刺。

    氖光燈映照著飯店前的路面猶如鋪灑了白雪,不時有高級的車輛在停車場開進開出,遠燈打出,在那個站在計程車前的男人身後鍍上了一層金粉,我清楚的看見他的側臉,看他筆挺熨帖的西裝,白襯衫,他的領帶,被風打亂的額發,仿佛又成熟了好幾分,徒然生出陌生。

    也許是冥冥之中的預感,他輕輕的回頭看一眼,一瞬間,我們倆都愣在那裡,我忽然害怕的想落荒而逃,只是腳下有千斤的重,怎麼也不肯移開半分,那十秒鐘的停頓,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從心底涌了上來,我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是的,這個男人,從前我是愛的,現在只覺得恨,或是愛恨皆有,四年前也不曾有的巨大恨意,瞬間滔天,湮滅一切。

    其實明明是深恨歲月,深恨回憶,我不恨他,卻遷怒於他。本來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他從未給我任何承諾,我何苦要作繭自縛。

    他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我本以為他會走過來,而他只是輕輕的揮揮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就在毫秒之間,他瀟灑的從我眼前消失了,幽蘭色的車牌號碼在路燈下詭異的亮著,然後一點一點的融入夜色。

    這樣的結局,最適合我們倆人,終於孽緣,完美的落幕。

    可是這樣的情況是應該拍手大笑還是應該嚎啕大哭,我只是覺得麻木,從頭到腳的僵住了,我拖了拖腳上的鞋子,一陣刺骨的寒冷終於占據了所有的思維。

    連離別惆悵的表情都沒有,只是抱著肩膀緩緩的走進大廳,一股暖氣襲來,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冷熱相互撞擊,神經稍稍恢復了知覺,我開始打寒戰,連關節都在戰戰作響。

    有人在韓晨陽面前殷勤的說著什麼,我悄悄的站到了一邊,取了一杯紅酒大口大口的喝起來,俗話說酒暖人腸,半杯之後全身慢慢的衍生出熱氣,我剛緩過一點氣息,冰涼的手觸到了一個溫暖的大掌,反握過去:「韓晨陽,帶我回家,冷死掉了。」

    他怔怔的任我握住他的手取暖,過了好一會他點點頭:「好。」

    賓利沿著剛才唐君然離開的路緩緩前行,暖氣開的十足,我還是很配合的打了兩個噴嚏,韓晨陽默默的開車,只是裝作不經意間他問了出來:「你去找誰的?」

    我想了一會,還是說了實話:「我沒有預料他來找我,但是我們什麼話都沒有說,我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他離開,什麼也做不了,感覺就像拍電影一樣。」

    「為什麼不喊住他,難道你沒有話要說?」

    我笑起來:「難道這就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實話告訴你,不是我不想喊他,是外面實在太冷了,我凍的嘴都張不開了,更要命的是那個死男人看到我穿那麼少居然沒有一點惜香憐玉之心,好歹來一個風衣披身,沒準我還會感激涕零一下,看透這個男人了,太失望了!」

    他勾起唇角扯了扯笑容:「失望了?」

    我警惕的看著他,每次跟韓晨陽這樣的人說話時候我總秉承兩個原則,一個是誠實,二是胡扯,一時間我能想到很多說辭,都被我推翻,我只是輕輕的說,也許他都沒有聽見:「喜歡一直給我失望的男人,最終會變成一件絕望的事情。」

    一生之中,很多瞬間,經歷的時候我們不以為然,等過些日子回首,卻發現那一天那一秒,如深壑一般,赫然的截開你的生活,做了那條清楚的分界線。

    就如我再也沒有想到,那天之後我和唐君然的結局,就是生生相離。

    愛在年少輕狂時(下)

    也許是紅酒喝得有些急,坐在車裡的我都自覺有些發暈,下車時候被寒風吹了一下,才覺得清醒許多,可是一到暖氣十足的屋子裡,整個人放鬆下來,酒勁又上來了。

    韓晨陽給我建議:「要不你先去洗個熱水澡,你剛才那一會在風裡吹的沒準就能感冒了。」

    我摸摸已經有些堵塞的鼻子,再看看尚未有意離去的某人有些猶豫:「那個,我到家了,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他眨眨眼,想了一會:「有事呀,很大的事情,我現在回家也沒用,我們小區今天因為水管破裂,停止供水。」

    我狐疑的看著他:「你是要在這裡洗澡還是要睡覺?」

    「皆可!」

    我鬱悶的想吐血,「皆可」是什麼意思,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位主子八成是賴定了這裡,不過順水推舟做一個人情也未嘗不可,再說成年男女有什麼扭扭捏捏的,董安妍有句話說的好「偷看有啥用子,摸又摸不到」,事已至此,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

    我「哦」了一聲,非常不甘願的攤攤手:「小店簡陋,客官您請便。」

    滾燙的熱水衝散了身體裡的寒氣,連呼吸都變的通暢,我穿著睡衣坐在自己的床上喝茶,暖暖的讓我昏昏欲睡,耳邊液晶電視不斷的在騷擾耳膜,「全黨必須堅定不移地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帶領人民從新的歷史起點出發,繼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加快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完成時代賦予的崇高使命。」

    「喜歡看新聞?」韓晨陽穿了原來的白襯衫從浴室里出來,頭髮上還有幾滴水珠。

    「青年人要與時俱進嘛!」我懶懶的回答,「其實是因為溫爺爺說話好聽,有種讓人莫名信賴的感覺,比那些明星電視劇好聽多了。」

    他看了我一眼,我打了一個哈欠:「好吧,其實是因為我不曉得遙控器被我丟在哪裡了,所以只好聽新聞三十分了,韓晨陽,我家客房的床和客廳的沙發隨便你挑,要是交替使用我也不介意,枕頭被子啥的柜子里都有,剛曬過的,我就不伺候你了。」

    他笑道:「我比較喜歡你的床!」

    開玩笑,誰會把自己的床讓給他,我嫌隙的看了他一眼,正色的告訴他:「我允許你在精神上意yín我的床,可是不許在實際行動上霸占!」

    他沒搭話,微微笑站起來從裝禮服的購物袋拿出一個長條的錦盒出來,在我面前虛晃了一下,就敲在我腦袋上:「沒的記性,要旁人給你尋回來。」

    我打開來一看,正是那個丟失的景泰藍筷子,細細把玩竟然又覺得歡喜,順手把頭髮綰起來,韓晨陽有些好奇:「我一直奇怪一根筷子居然能把那麼多頭髮盤起來,不可思議。」

    「其實很簡單呀。」我轉過身去背對他,伸手把筷子取下來,「先放在這裡,頭髮挽一下,再順著筷子轉一圈,筷子就插進去,再穿出來,就好了。」

    話音還沒有落,電視裡主持人的聲音已然在我不注意間消失,房間頓時安靜下來,我剛轉頭還未問出口「關電視做什麼」的時候,他的手已經移到了我的腦後,輕輕的一下,景泰藍的簪子被拔了出來,頭髮在空中打了一個小圈,散落在肩膀上。

    他說:「漂亮但是礙事,尤其是在床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腰間就被輕輕的攬住,他的唇沿著我的脖頸蜿蜒,含住了我的耳垂,在我耳邊輕輕的問:「水水我問你,你的心究竟在誰的身上?」

    我哭笑不得,想找個理由搪塞一下,於是微微笑:「是誰說過在床上說的話不要信,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他沒有做聲,攬住我的腰有些收緊,呼吸的熱氣和濕意,被輕輕含咬的觸感,以及他唇齒間的曖昧聲音,引起我的顫慄,我什麼都做不了,一由他放肆,由他主導。

    水汽在我們周圍氤氳,柔黃色的燈光給一切都染上了迷離的色彩。

    那一瞬間,我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攀上他的後背,無意識的喊出聲:「疼……不要!」

    他卻用男性強大的力量蠻橫的讓我身體屈從,沒有我躲閃的一絲餘地,更不給我反抗,我受制與他只覺得不服和委屈,可是身體的疼痛卻慢慢的消失,輾轉於唇舌之中的身與心強烈的顫動,既驚慌,又歡喜,他的身體以一種優美而蘊含力量的姿態節奏地律動,每一次都帶來令人顫慄的滿足感。

    我不自覺的咬住嘴唇苦苦壓抑那份快慰,他誘哄我:「喜歡就喊出來,我想聽。」

    狠狠的瞪他,無奈此時身體總是比意識誠實,他亦不饒我,一聲聲喘息和無意識的呻吟在他面前愈演愈烈,濃烈而yín盪的情慾氣味張揚著,一切都太過放蕩,逃離了我的掌控,因而讓我無法抗拒,等待著一波高過一波的刺激爆發,直到最後的那一刻,死亡般的野蠻歡愉將我推上了最高cháo的頂端,我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臂,繼而神智一片空白,他也覺察到我的反應,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將我抱在懷裡,我只覺得神志昏沉,眼睛都不願意張開,只有肉體的極度的快樂反覆徘徊不去。

    汗濕的頭髮被他撥開,我無力的倒在他的臂彎里,倦意洶湧而至,可是腦中卻出乎意料的清明,好久他問我,聲音沙啞:「我問你,你心裡有沒有我?」

    仿佛一根刺戳在手指上,不是刺痛,是鈍痛,延續不斷的痛攀岩到我的心裡,我一直閉著眼睛,我想回答「有」但是一瞬間我強壓住這個念頭,那短短的幾十秒鐘很多念頭在我腦中浮現,我清楚的知道我在恐懼什麼----戀愛的人,最怕自己是愛的深,付出多的那一個,而我,曾經在一個人面前那麼卑微,早就缺失了承認的勇氣。

    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告訴他,因為我不願意看到自己粉身碎骨。

    眼前是暈黃的燈光,影綽綽的,他的呼吸在我耳後小心翼翼,我動了動自己僵直的手指,非常違心的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臥室里太過安靜,一切聲響都被放大到極致,側身翻轉,絲滑的床單發出動聽的細微摩擦聲,他的手卡住我的肩膀,力道簡直蠻橫,我明白他聽了我的話心裡定然有芥蒂,可是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掙扎,可是身體綿軟的沒有力氣,兩隻手被他捉住按在頭頂上,看不見他的臉,遊走在身體上的手指火熱而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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