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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9:33 作者: 笙離
    我心一動,脫口而出,「韓老師,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強吻過你?」

    俊眉一挑,他也不否認,眼神還是那般高傲,「那又如何?」

    我輕輕笑,身子不由的傾了過去,睜著眼睛就直直的吻了過去,他不躲閃也不迎合,還是那般冷冰冰的任我的唇划過他的。

    冷冽的唇,沒有任何的溫度,我頓時失了興趣,一陣沮喪湧上心頭,原來,我找了那麼長時間,還是沒能找到一點溫度,能讓我沉醉迷失的嘴唇。

    因為沒有愛,所以什麼都沒有,連赤裸裸的情慾都提不上勁。

    我迅速的離開他,嘆氣,「韓老師,對不起,我錯了。」

    他笑起來,眼睛對上我的,可以看得見他黑眸里的點點光華,「哪裡錯了?」

    我攤手,「好吧,我承認我對你有企圖,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我道歉了,以後我們誰都不提這件事,你也不能用這件事要挾我。」

    他挑起我耳邊的頭髮,似笑非笑的問,「你對我有企圖,什麼時候?」

    我甩開他的手,心裡悶的慌,「現在沒有了,好了吧,當我頭腦發熱,神經兮兮!」

    忽然,他的手臂環到我的腰間,沒等我反應過來,整個人騰空,然後脊背就撞上身後的書架,他傾身,牢牢的把我困在狹小的空間中,動彈不得,灼熱的呼吸繚繞在我的耳旁,「你剛才的吻是小孩子的吻,江止水,你還真是什麼都需要老師教!」

    我靜靜的看著他,表面一片鎮定,內心早已潰不成軍。

    他的吻如侵襲的暴雨一般來勢洶洶,無聲席捲了我的呼吸。原本冰冷的唇,如今變得比火還炙熱,我不敢鬆口,身體已經微微顫抖,心裡一片澄清,這個男人不過是想征服我。

    我們都在玩一場遊戲,無關愛,因為寂寞。

    可是,我沒辦法抵擋這樣的情慾,身體的反應比理智誠實,也許我同樣也那麼渴望他,鬆開嘴唇,不由自主的接納他。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和冷靜統統背棄了我,絕塵而去。

    他的唇就這樣霸道地封緘了每一分思緒。屬於男人的燒灼熱度,從唇舌滲透進我的意識,說不出的霸道,強勢,情慾十足,我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滾滾波濤的撞擊,全身上下緋紅一片,手臂不由環上了他的腰間。他的舌尖抵著我的舌根,深深的纏繞,抵死纏綿一般,我不由嚶嚀出聲,努力的別過頭去,大口呼吸,空氣是冷的,身體卻是滾燙。

    他終於鬆開我,把頭埋在我的肩上調整呼吸,一隻手還緊緊的環著我的腰,他柔軟的頭髮落在我的脖頸之間,撩撥我內心的躁動和不安。

    我幾乎站不穩,雙腿發軟,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羞恥嗎,我問自己,和一個男人接吻,不論時間、地點,甚至和他沒有多少交集,形同陌生人。

    還是我墮落了,寂寞太久了,只想找一個肩膀依靠,還是我準備屈從於現實和欲望。

    我也不知道,我是個壞孩子,還是一個好孩子。

    他直起身子,不放手,仍是把我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下,我這才注意到他右肘一直撐著書架,還有一本書握在手裡。

    我冷笑,真是自制力太好的男人,冷靜到可怕,原來,剛才只是我一個人迷失,對他來說,也許是他千千萬萬吻中最普通的一個,投入又不失自我,迷醉的總是對手。

    那本書上寫著「Deutsch」,我對上他的眼睛,頑皮的笑笑,「Ich liebe Dich!」

    他再次俯下身,靈活的舌尖含住我的耳垂,輕輕的啃噬,聲音性感沙啞,「Man darf nicht zu laut sprechen, sonst wird man komisch anges插ut.」

    我聽不懂,迷惘,眼睛亂眨,他放開我,隨即恢復了那副冷冷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有那本數值分析的題庫,不過不外借。」

    我噗哧的笑出來,「難道要我賣身?」

    「自己拿筆記本來抄,還有,不准泄題!」

    日誌 10月27日

    好久沒有認真的看看自己了,但是對自己,我也選擇逃避。

    我承認,我懦弱,可是有什麼關係,我敢去吻一個帥哥,總比小時候只會偷看坐在我後面那個小帥哥的我,膽大。

    今天媽媽跟我說起爺爺家的大院,我想起了很多,大我六歲的七哥哥,隔壁那個壞傢伙,漂亮的雙姐姐,還有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小姐妹。

    可是,他們現在在哪裡,我不知道,都過去十多年了,誰還記得。

    我看「Jeux d』enfants」,一個關於「敢不敢」的遊戲。

    在校車上處於的小男孩因為小女孩的一句敢不敢證明他喜歡她,就大膽的讓校車衝下了斜坡。於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過了很久,惡作劇很多,冒險很多,長大成年後卻偏偏不敢承認對彼此的感情。可誰會甘心,倔強不肯放手,在於連的婚禮上蘇菲問他敢不敢逃婚,於連家庭穩定後問他敢不敢私奔。答案永遠不變:敢。最後,他們擁抱在鋼筋水泥里凝固,親吻,連同著哀傷和奮不顧身。

    多虧好心的導演給了另外一個可能,魔幻般的童話結局,暮色下的兩個老人,說著「Je t』aime」,相視而笑。

    無論這結局是不是最好的夢境,所有的記憶還是殘存在一起捧著糖果盒,永遠和那個人玩著小遊戲。

    愛逢對手,我只想到這個詞,合上筆記本電腦,我一片空白。

    我沒有青梅竹馬,即使是我喜歡過的七哥哥,那時候兩家人說要給我們定娃娃親的七哥哥,最後還是娶了別的女孩子去了澳洲。

    我很久沒有回爺爺家的院子,那裡正在準備拆遷,南京房價貴,現在拆的正是時候。

    可是我遺憾,沒有一個人能夠陪伴我,從小到大,一路玩著「敢不敢」的遊戲,可是我知道,有時候青梅竹馬的感情更加傷人。

    到底這個世界是怎麼構成的,到底愛情是什麼,是不是棋逢對手才能讓愛情更加珍貴,或是更加難得,不是他們倔強的不肯承認,是他們自己都不確定那種感情叫不叫愛情。

    我的愛情裡面沒有對手兩個字,我不習慣反擊,我只擅長躲避。

    那個大院裡有鬱鬱蔥蔥的植物,還有散落的水泥鋼板,我閉上眼睛都會懷念。

    韓晨陽的吻還在嘴唇上,沒有愛情的吻,心如止水。

    愛與執著共生(上)

    江止水。

    今天從食堂回宿舍時候,碰上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小貓咪從樓角怯生生的探出一個腦袋,不是一般的野貓的品種,肥肥圓圓的,尾巴毛茸茸的,長長的,我恍然,這不正是我腦袋後面馬尾辮的翻版。

    可惜是花紋的,不是全黑的,否則一定是死神身邊的小寵物。

    我蹲下來伸手逗它,它竟然懶洋洋的在地上打滾,小腦袋還蹭著我的手心,痒痒的,也許我手上有排骨的味道,它伸出小舌頭唰唰的舔。

    食肉的貓貓,我喜歡,跟我喜好一樣,沒了肉就沒法活。

    可是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小貓突然竄了起來,咬住我的褲腳,我驚訝,沒辦法,只好摸摸它的小腦袋,它一把鬆開嘴,跑到我宿舍門前叫喚。

    我目瞪口呆,不是說貓兒是流浪的動物,難道它也知道南京房價大漲,趁此安身。

    開門,它竄了進來,我沒養過貓,只能眼睜睜看一隻活物上竄下跳,很有生氣。

    它喜歡吃玉米,我慢慢剝給它,就像小時候媽媽給我餵飯一樣。

    就這樣吧,不過分的愛護,也不放任,如果願意,它也可以和我相依為伴,不高興,我也不會強留它一輩子,這樣的方式對我們都好。

    我給她起名叫「阿九」,是個小胖美女,我給她吃醬牛肉,玉米,小魚拌飯,就是不讓她減肥,誰說只有骨瘦如柴的美女惹人愛。

    老人說貓是靈性的動物,阿九總是給我一副大智若愚的感覺,那雙眼睛裡總是有話要說。

    她像我,越來越會偷懶,越來越會隱忍。

    去上數值分析,老教授講課我頭一次聽得入神,可是紙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卻多了更多的線稿,寶馬、賓利,我嘆氣,這麼多年,我喜歡亂塗亂畫的壞毛病還是沒有改掉。

    快下課時候陸宣發信息給我,「止水,我是不是懷孕了。」

    我嚇的丟了筆,皺眉,「你胡說什麼東西!」

    「我說真的,那個現在還沒有來,我馬上去藥店買測孕紙,你現在能不能過來。」

    我看了一下手錶,「等一下,還有十五分鐘下課,然後我去宿舍找你。」

    那邊手機沒有了動靜,我卻緊緊的捏著,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太陽穴跳的厲害,只得按住痛處長長的嘆氣。

    這種事本應該是見怪不怪的,可是我還是不能接受,開放不是我的風格。

    就我這樣一素質的人,還是沒有做熟女的潛質。

    還沒走到她們宿舍樓下,就看見陸宣跑過來,語氣有些慌張,「陽性反應。」

    我迷惘,但是差不多明白意思,「那怎麼辦,去醫院?」

    她比我鎮定,「明天去,都下午了,哪有那個時間折騰。」

    我感慨,陸宣比較適合生活在戰爭年代,臨危不懼,剛伸手想去拉她去談談,可是覺得她身體裡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只感覺瞬間自己變得敏感,甚至還有一點忌諱。

    即使是四年多的好朋友,我仍然會戴著有色眼鏡去看。

    因為不能接受此等觀念,亦不能理解她的生活,覺得惶恐、不安。

    回宿舍煮粥給她,陳薇也過來,我不准她抽菸,阿九對煙敏感,容易焦躁。

    她們兩商量去做人流還是藥流,我沒有發言權,只好靜靜的守在電飯煲旁邊,看稀飯沸騰,細小的熱氣慢慢的從鍋沿滲出,白煙裊裊。

    阿九爬到我身上假寐,但是長長的尾巴有輕微的顫動,若有若無的掃著我的手臂,我不由的笑起來,原來阿九也看的清楚,心裡明白。

    陳薇沒了煙,脾氣也不好,一張凳子左搖右晃,「還是人流吧,藥流流血時間長,萬一流的不成功還得再遭一次罪,要去大醫院,衛生條件什麼的都有保障。」

    陸宣表情凝重,「我總是覺得怪怪的,去大醫院,人太多了。」

    陳薇「呸」了一聲,「誰管你是誰,那些醫生一天不知道做多少例人流手術,看都看麻木了,再說了,現在去做人流的,二十出頭的一抓一大把,你多大了,都二十五了!」

    陸宣下定決心,「去鼓樓吧,省中遠,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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