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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9:33 作者: 笙離
《耳洞》作者:笙離【完結】
文案:
有人說女孩子扎了耳洞下輩子還是女子,有人說扎了耳洞就會破壞福氣。
江止水每次都想去打一個耳洞,只在左邊的耳朵上,用來奠基她死去的愛情。
她遇見過一個個人,愛她的、她愛的,得到的,得不到的。
得不到是最好的,她一直堅信,當那個男人走進她看似平靜的生活後,一場愛情遊戲的角逐開始,他們之間沒有承諾,沒有未來。只有愛逢對手的智力遊戲,每個人都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竭盡全力。
那麼愛一個人,就不要讓他完全的得到你,若即若離是最好的距離。
【
楔子
那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南方的春天總是cháo濕多雨,即使過完年,天氣漸漸變熱,可是到了清明卻驟然變冷,氣溫降得離譜,伴著細細密密的雨絲,寒氣直侵髮膚。
陸宣挽著江止水的胳膊,從嘈雜的小食店裡擠出來,她小心跨過那些水窪,一邊數落著在一旁不斷打噴嚏的好友,「我們這裡有一句話,清明止雨,端午收被。」
江止水笑的尷尬,「在這個破地方呆了三年,還是不能搞懂天氣,話說,我當年考過來的時候,就指望南方冬天暖和點,沒想到今年凍死我了。」
陸宣點點頭,「今天南方大雪,家裡只有製冷的空調,害得我只能躲在被窩裡哪都去不了,沒想到剛指望天氣轉暖點,就開始下雨。」
江止水嫌隙的嘖嘖嘴,「鬱悶的天,鬱悶的學校,鬱悶的人生!」
小巷很長,賣水果、賣碟片、賣雜物、修鞋的排了一排,堵住大半的路,行人的傘都撐不起來,只好在光天化日之下忍受時不時滴在頭上冰涼的雨水。
巷子盡頭是通往學校附屬醫院的後門,有一家簡陋的小飾品店,老闆是一個化著誇張妝容,灑著劣質香水的小女孩,卻有奇佳的口才,幾乎每個進門的顧客都會買上一兩件東西,即使她們並不真正需要。
路過那裡的時候,江止水無意中往店裡望了一下,發現老闆手裡拿著一個東西往顧客臉上去,忙叫了陸宣,「哎,你看,她做什麼呢?」
陸宣轉頭看了一下,說的輕描淡寫,「哦,打耳洞呢!」
沒想到江止水眼睛立刻一亮,腳下一步怎麼也不願意邁出去,臂彎一帶,「我要看,我要看,去看看!」
陸宣臉立刻拉的老長,「喂,這個有什麼好看的,你白痴呀,耳洞沒見過呀!」喊歸喊,還是被江止水硬拖了進去。
打耳洞的女孩子是她們的學妹,見到她們甜甜的喊「師姐好」,江止水笑笑,指指她的耳朵,「痛不痛呀,看上去挺嚇人的!」
老闆立刻就叫起來了,「怎麼會痛呢,我耳朵上打了五個呢!」
江止水倒抽一口涼氣,再去看老闆,果然一側就戴了四個耳釘,一個耳墜,在燈光的照耀下,實在是刺目。
小師妹對她們笑笑,「不疼,要是疼也是一瞬間的事,女生嘛,為了漂亮犧牲一點也是應該的!」然後轉向老闆,「麻煩你把我剛才那個耳墜鉤子換成純銀的,我怕我過敏。」
老闆應了一聲,轉身去取小鉗子,小師妹指著一排掛著的耳墜問她們,「師姐,幫我看看,哪種耳墜好看,我相信你們的眼光。」
江止水立刻就湊了過去,還拉了陸宣看,口氣里無不羨慕,「我這種沒有耳洞的人,只能看看這麼美麗的東西在別人的耳朵上發光,不過也是一種享受。」
陸宣不做聲,看了半天摸摸自己的耳朵,「你不說我想不起來,原來我也是有耳洞的。」
小師妹咯咯的笑,「師姐是不是戴的不習慣,什麼時候打的?」
陸宣想了一下回答,「我們那女孩子都是小時候就打的,以前上學時候也帶過,都是耳釘,那時候沒人敢在老師眼皮低下帶那種流蘇墜子的。」
江止水沒怎麼注意她們兩個人的談話,一心都撲去了漂亮的耳墜上,忽然她指著其中一個流蘇型的耳墜問她們,「你們覺得這個怎麼樣?」
淚型的吊墜,粉紅色的水晶,切工看上去還不錯,相對於其它款,這款做的精緻可愛,透過自然光,水晶各個切面閃著溫柔的光芒。
小師妹和陸宣的眼光都集中到這款耳墜上,小老闆看到之後連忙推銷,「哎呀,美女好眼光,這款可是施華洛世奇的新款,叫粉色情人淚,緊俏的很呢!」
江止水噗哧笑出來了,她心想,你這裡要是賣的是真的施華洛世奇的,我的那些首飾差不多都是卡地亞、蒂凡尼的了,不過她倒也不說,笑嘻嘻的看著陸宣跟老闆還價。
最後這款耳墜被陸宣買了下來,她把她遺忘的耳洞重新穿了一次,那款閃閃亮亮的耳墜配著她的中波浪的長髮,在耳邊晃晃悠悠的,很是惹眼。
周圍都是青灰色的,籠罩在蒙蒙雨霧中,那一抹粉紅就像是雨天唯一的希望。
江止水卻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或是第幾十次自己萌生了想去打耳洞的念頭。
然後再被自己硬生生的按捺下去。
她談過一次不咸不淡的初戀,因為異地讀書距離問題,兩相生厭;她愛過一個不愛她的男生,她最後都沒能搞懂自己是喜歡他,還是愛他,只是再很長的兩年時間,她總是不停的想起,再遺忘,但是每個想起的夜晚她能安眠。
她想,那種感情應該叫做----很喜歡,而不是愛。
曾經和初戀在一起,她也曾經是一個奮不顧身的小女孩。
有一天,他們坐在麥當勞里,那時候江止水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南方的一個很好的大學藝術設計專業。他們面對面坐著,然後江止水面前放著一杯麥當勞最新的荔枝飲。
常澤喝了一口咖啡,然後認真的問她,「止水,我們離那麼遠,乾脆分手算了。」
她笑起來,「好呀!」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低著頭,使勁的吸著融化的冰塊,心裡翻天覆地的疼痛。
常澤一下慌了,跑過來摟住她,「我不過開個玩笑,隨便說說而已,別哭了。」
江止水勉強止住淚水,嬌嗔的捶向他的肩膀,「不許胡說!」
常澤取笑她,「你幹嘛嘴硬,明明怕的要死還說哭就哭。」
江止水瞪他,繼而正色說道,「我要是跟你分手了,就去打耳洞,然後喜歡上一個人就去打一個,失戀了再去打一個。」
常澤不以為意,哈哈大笑,「你不是說你要打耳洞,你媽就把你殺了?」
她撇撇嘴,「被殺了也要打,多有紀念意義。」
那時候她自己就有預感,分手是遲早的事,即使那時候她很堅定,而常澤卻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半年後,他們開始爭吵,開始惡言相向,開始哭鬧,開始厭倦,最後放棄。
誰都沒有錯,這個年紀的愛情,只是孩子般的吵鬧和喜歡,連愛都不知道,也沒嘗過。
誰也不會料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會用一個月時間徹底告別,用一秒鐘時間去喜歡上另一個人,然後在去用無邊無盡的歲月去忘卻。
電光火石之間,那個人叫唐君然,可惜,這不是她的第二段愛情,因為從來沒有開始過。
可是,耳洞終究是沒有打成功,她連去飾品店的勇氣都沒有。
不是怕痛,是怕留痕,小小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得到的和失去的。
原來,自己還是更愛自己,捨不得自己受一丁點委屈。
三月的南方,飄著雨,天很冷,料峭春寒。
三月的最後一天,一個叫江止水的女孩子無意中經過一間飾品店,再次萌生了打耳洞的想法,然後再自我否決掉。最後,她下了一個決定,如果兩年後,她還喜歡著他,那麼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打一個耳洞,為自己,為那段感情。
她在網上訂了施華洛世奇的那款Heart Dangle,穿孔的圓環耳釘上又墜了一個心型的吊墜,水晶很漂亮,一顆一顆閃耀璀璨的光芒的,只是看照片就讓人心動不已。
她禱告,自己永遠都不要帶上這款耳釘,但是這是場賭注,她選擇順應自己的心意,還有,天意。
她沒有忘記,今天是他的生日----唐君然,生日快樂。
努力也得不到的東西
江止水。
睜眼一看已經是下午四點,從床上探頭看窗外的天,明媚陽光照的世界花團錦簇,窗簾在風中搖曳成細微的褶皺,如同花朵盛開般的熱烈嫻靜。
我從早上七點睡到下午五點,因為完成了老闆的任務,所以放縱自己睡到自然醒。
翻身下床,順手打開電腦,QQ上面有李楠師兄的留言,「恭喜過了,不過咱老闆說,以後我們都要換成CATIA製圖,有空趕快學一下。」
我苦笑一聲,想給他回話,手按在鍵盤上不知道說些什麼,點開界面,讓迅雷去下載CATIA軟體,自己手忙腳亂的穿衣服,準備去吃飯。
研究生,尤其是工科生的日子,總是沒一點規律。
吃完飯,去陸宣的宿舍找她,剛推門進去一陣煙味撲鼻而來,我嫌隙的揮揮手,這群女人,學藝術的女人沒有幾個是正常的。
趙霜雪正在換內衣,看見我來了也不避嫌,還傲然的挺立起她的胸部,「止水,你說我穿哪件衣服出去呢?」
我指指那件白的又指指黑的,「兩個選擇,會大叔穿白的,會正太穿黑的!」
她好奇,「我原來是想會正太穿白的,顯得自己清純一點。」
我乾笑兩聲,「你不知道現在大叔都有蘿莉情結,正太都有御姐情結,上次某個小孩子還跟我說,我就喜歡比我大的姐姐,上床有經驗,結婚有鈔票,離婚不會哭。」
宿舍里三個人全部笑起來了,我順手拉張凳子坐下來,「跟這些小孩子聊天才覺得自己老了,不是落後,是已經被時代遺棄了。」
陳燁托著頭打量我,一本正經,「止水,不是我說你,看你一臉激素分泌失調的樣子,你多少年沒有男人了,怪不得會被遺棄的!」
陸宣接話,「這話是重點,實話告訴你吧,她不是沒有男人,是從未有過!」
趙霜雪湊近我,細細打量我的眉間,掐了掐我的臉,「靠!24歲還是處女,我倒是第一次見,你寫個申請,我批准把你列為國家珍稀保護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