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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8:32 作者: 博妹
不只是擔心,還有一種感動,他即使強忍著不適也護著她。後來還問她有沒有事,如果不是她主動問起,他估計一直不會說自己感覺難受。
說到底,一直以來都是他更照顧她一些。
余知奚有點難過,好像自己付出的和周延卿付出的,完全不對等。
底下的某個員工撥了內線上來,顧洲接起來聽了一會兒,逐漸嚴肅起來。掛斷後,轉述給周延卿時,語氣顯得凝重:「幾個股東說,想見見你。」
這個時候見周延卿,想必也是來者不善,周延卿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一進來定是要指著他的鼻子問,他到底識不識字,是不是文盲。
可如果避之不見,卻也不是個法子,就好像是被人戳穿之後躲起來似的。如果是這樣,還沒迎戰呢就先輸了。
周延卿放下水杯,重新扣好領子上的扣子,再把領帶繫上。他只是盯著面前矮桌上的水杯,手下的動作未停,不一會兒就把領帶打得整齊。
「你去請他們進來吧。」
顧洲此時也和余知奚一樣,是憂心忡忡的模樣,那一群股東不好糊弄。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直接請他們進來,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看著顧洲離開,周延卿拍拍余知奚的手背,「相信我。」
余知奚和他對視,鄭重地點了點頭。
浩浩蕩蕩的一群股東們很快就跟在顧洲後邊走進來,這一群股東們都和他父親有些交情,按照年齡和閱歷來說,他們都是長輩。
周延卿起身問了個好,請他們坐下,態度謙遜的模樣,讓做長輩的也不好意思拉著一張臉。
周延卿也只當不知道他們的來意,語氣如常地讓顧洲和余知奚給各位股東倒茶來。
余知奚和顧洲照辦,好在股東們也很給面子,品了幾口茶之後,才開始說正事。
到了這個年齡,在商場裡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個個早就修煉成了精。他們也比直接問,迂迴曲折地開了一個話題,再慢慢移過來。
「最近S市的新聞網站還有各種雜誌,都辦的不錯。」股東之一剛把這句話說出口,周延卿就明白他們接下來要說什麼,低頭輕輕吹開杯子裡漂浮的茶葉,看著他們在水面上打轉。
另一位股東搭話,「都是新發展起來的幾家公司,膽子大的很,什麼都敢往外頭報。我聽說今天還寫了和延卿相關的消息呢。」
其他人紛紛開始假惺惺地表示關心:「怎麼會扯到延卿頭上呢,他一個本本分分的小孩子能有什麼八卦新聞?」
這個問題被問出來,自然有人說起這兩天熱度正高的,關於周延卿是不是文盲的話題。
周延卿安靜地聽著,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這些股東一人搭一句話,配合得相當默契,真是活成了人精,演個戲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這時候難免就要有人發出疑惑了,哎為什麼這麼說我們延卿呢,我們延卿多好一孩子啊。怎麼總是有人喜歡搬弄是非呢?我們延卿一定識字的對不對?來,延卿念一段話來證明一下,這不就行了?
像看猴子耍戲一樣,等著周延卿給他們表演。周延卿面色不改,離他很近的余知奚卻注意到,他緊握著拳頭,手背上現出了明顯的青筋,是十分用力的樣子。
余知奚看得出,周延卿這是在忍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男朋友,被別人一步一步引到傷口上,撒一把鹽來欺負他。
大約是常常被周延卿保護著,卻也受不了周延卿被人欺負,生出一種要擋在周延卿身前的勇氣。
余知奚換上一副得體的微笑,看向最後一個說話的人,他是說話最過分的那一個,應該要拿來當槍靶子。
「您好,您剛才說的話,確實很不禮貌,您是長輩,似乎不應該這麼說。」
被一個小輩這麼說,那位股東馬上就不樂意了,拍了拍桌子,「我說什麼了,延卿難道連字都不識了嗎,我們都是為了他好,讓他念一段文字怎麼了?」
余知奚聽得想笑,倚老賣老這一套,這些人玩得是真厲害。余知奚也不反駁,慢慢悠悠地從錢夾里摸出幾張現金。
指尖在上邊稍微摩挲,接著那幾張現金被余知奚甩了出去,余知奚偏了偏腦袋笑得無辜,「那請問您,能不能數一下這裡有多少錢呢,我相信您一定懂得數數吧?只要撿起來,再數一數,這很簡單的吧?」禮貌是相互的,對於這樣的人,沒有講禮貌的必要。
那位股東坐在位置上被氣得直哆嗦,周延卿不想裝什麼好人,出來說什麼余知奚這樣做不對。他一言不發,視線抬起來,落在那位股東身上,意思很明顯,你肯不要面子撿錢來數,那我讀一讀文字也不是什麼難事。
眼見著場面尷尬下來,周延卿雖然很不想開口打破尷尬,但也不好讓長輩的面上太難堪。周延卿輕聲笑,「和大家開了個玩笑,在座的各位都是長輩,當然是不會相信以訛傳訛的謠言,對嗎?」
周延卿一抬首,目光對向牆上掛著的一幅字畫,是水墨畫裡經典的山水圖,旁邊題的字是「高山流水」。
雖然具體也說不出,這幅畫有哪裡特別出眾,但余知奚曾經對著那幅畫研究過很久。因為在余知奚看來,這畢竟是能被掛在周延卿辦公室的字畫,定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