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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8:53 作者: 枕雨眠
    莫建元揉著翩翩的柔荑,「重要嗎?那就去啊。」

    燕鳴說:「南郊祭天要去城外的古祭壇,路程來回需要大半日。城裡現在還不太安穩,禁衛軍十萬人,殺了三萬誓死不降之人,剩下七萬關押著,他們是否忠於聖上,還有待考驗。」

    燕明冶飽讀聖賢書,他知道父親的考量有道理,但覺得祭天之事更為重要,「祭天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活動,新帝登基,若逢冬至不去南郊祭天,成何體統。」

    「燕大人對聖上安全的思量不無道理。」雲水笑著對燕鳴說,又看向燕明冶,「但郊祭大典也十分重要。」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林志琅派人暗殺了殷牧昭的好友禁衛軍統領唐枚,扶持了自己人彭安上位,彭安已經伏法了,是吧?」

    雲水蹙眉,一副深思模樣,「不過唐枚的另一個副將,與彭安爭權奪利多年,那人叫什麼來著,我忘了,說不定是個可用之才,讓他幫著收編禁衛軍,也許可行。」

    燕鳴思索,「陳培。」他記得這人確實不依附林志琅,也確與彭安爭禁衛軍統領一職多年,既然陳培在副將位置上待了十年,對禁衛軍的了解自然比他深,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可以派人去調查一番,若無問題,就把他官復原職。

    雲水見燕鳴在思慮,他心裡暗笑,燕鳴怎能猜到,禁衛軍統領的兩位副將都是林相的人。

    岳丈托他去暗殺唐枚的時候,曾說,他不喜歡將賭資全部壓在一個盤中,這兩人一人是他的明棋,一人是他的暗棋,他讓這兩人裝作不合,然後扶持其中一位上位,實際是為了演給殷牧昭看。

    岳丈擔心唐枚死後,他讓彭安上位,殷牧昭對他產生懷疑,將彭安革職。殷牧昭若扶持另一位與他並無關係的副將陳培上位,實際也是扶了他的人。

    誰能想到當時殷牧昭並未懷疑林相,而這棋埋到了現在,反而起了更大的作用。

    雲水垂眸,冬至祭天,還有一個多月,這段時間夠他謀劃了。

    第122章 冬至 去祭天嗎

    冬至日, 莫建元率文武百官和萬餘侍衛,前往南郊古祭壇舉行祭天儀式。

    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 祈國泰民安,是歷朝歷代傳下來的祭祀活動, 祭天尤為重要,由天子主持。

    莫建元出城前,禮官反覆向他說了流程,今日要進行祭掃、升陛、奠玉帛、初獻禮、亞獻禮, 儺舞祈福等活動。

    莫建元聽得頭昏腦漲, 幸好翩翩體貼,說她從旁提醒皇上, 必不會讓皇上出錯。

    莫建元近日總是頭暈,他知道是什麼原因, 他日日宴請百官,又在溫柔鄉里操勞, 身體有點吃不消了。太醫為他開了調養的藥酒, 他又食鹿肉喝鹿血滋補,勉力夜御兩女, 偶爾也會有力不從心之感。

    他貧寒的時候, 見天下百姓辛苦, 投靠自己的流民往往衣不附體、食不果腹, 他也曾深知窮困的苦, 憎恨殷牧昭是無能昏君,讓百姓遭受流離失所。

    待他自己坐到皇帝這個位置上後,他才發現了其中的好處,人人奉承, 日日歡淫,百姓的苦眼不見為淨,自己過得快活,管天下人做什麼?

    像翩翩這樣膚白貌美,溫柔體貼的女子,以往哪裡瞧得上他,現在他想要多少,部下就能為他尋來多少。不過……他側身看向身後的妃嬪儀仗,還是翩翩最柔媚,最得朕心。

    燕鳴身穿盔甲,騎馬在旁,見皇上還頻頻回頭與妃子擠眉弄眼,只覺莫建元實在不像樣,他甚至有點理解林志琅了,在這種人身邊,很難維持忠臣之心。

    寒風凜冽,山林蕭條,白雲如波浪在碧空翻湧,暖陽溫煦。

    燕鳴抬頭四下看了一眼,他提早讓禁衛軍將周圍的閒雜人等都趕走了,古祭壇就在小山坡後的平地里,今日事畢後,他回去還想與禁衛軍統領陳培再痛飲兩杯。

    他那日晚宴聽徐之提起禁衛軍副將陳培,便讓部下將被革職的他尋了來,他們兩人都曾在林志琅手下屢遭排擠,陳培向他痛訴,「我比彭安有能力,但不會趨炎附勢,彭安仗著林志琅的支持,一直打壓我,我受了十年的不得志之苦。」

    燕鳴聽陳培說起那些林志琅作威作福的事跡,恨得牙痒痒,他與陳培相逢恨晚,人生難得知己,每逢沐休,他就會尋陳培痛飲幾杯。

    在燕鳴的舉薦下,陳培重新掌管了禁衛軍,他頗有才幹,迅速抓出了不少不忠之徒殺雞儆猴,讓都城裡假意投降的人不敢妄動。他又早晚訓練士兵,都城的防禦有了陳培的相助,如虎添翼。

    燕鳴又想起前幾日收到的情報,殷牧昭兵分兩路,一路與徐仲在北青城血戰,一路攻打康州的月城,梁集如今分身乏術,難以派兵來京都尋他們的麻煩。

    他雖感到不解,殷牧昭為何如此狂妄,在面對徐仲大軍的時候,還能派人來康州作戰,但探子確實帶來了康州在打仗的消息,所以他也稍微安心了些。

    待京都安穩下來了,燕鳴打算提議皇上攻打康州,讓梁集腹背受敵。

    早日解決掉西邊的心頭大患,他就能將林志琅殺掉,不用再留他當人質了。

    他早就想殺掉林志琅,但兒子卻為他求情,他知道兒子心裡還放不下林綠萼,他若先一步尋到林綠萼,必要將她秘密處死。兒子正當壯年,前途不可限量,怎能迎娶殘花敗柳的仇人之女。

    雲水策馬行在隊伍之中,外著祭祀所穿的華服,內里卻穿著金絲軟甲,早上出門的時候,姐姐纏著他擁吻了許久,讓他今日一定要護好自己,刀劍無眼,不要冒死涉險。他將姐姐摟在懷中百般安慰,計劃周密,並沒有危險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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