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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8:53 作者: 枕雨眠
    書房門口守著兩個小廝,看到林夫人之後低頭行禮:「夫人,相爺有令,任何人不得他允許,不能私闖書房。」

    林夫人呵斥道:「嚴媼,你去帶人來將他們兩個抓走!」

    兩個小廝見夫人執意要進,實在不敢阻攔,只好退至兩旁。嚴媼又命人拿東西來將書房門上的銅鎖砸了,林夫人推門而入。

    嚴媼點燃了書房裡的燭台,林夫人見之前書桌上那些信件全沒了蹤影,銅盆里也收拾乾淨了,她擔心那些信已經被他燒了。

    她坐在書桌前,伸手在書桌上下摸索,摸到一個鑰匙孔。她又派人在書房裡四處搜尋鑰匙,前院歡樂的歌聲不斷傳進她的耳中,她只覺得吵鬧。她走到書架前,摸到一個暗格,依舊沒有鑰匙,無法將它打開。

    林夫人招手讓嚴媼將看門的小廝抓進來,她坐在桌前,沉著臉色一掌拍在桌上,「你們知道暗格的鑰匙在哪裡嗎?」

    小廝哆嗦著回答:「鑰匙相爺隨身攜帶著。」

    林志琅到底有多少秘密隱瞞我?在我生辰這日,將女兒喚回府中,他人卻不見蹤影,到底想給我驚喜還是驚嚇?林夫人越想越氣,對著嚴媼說:「找不到鑰匙,就把書桌拆了!書架也砸了!」

    嚴媼眉頭微蹙,夫人脾氣很好,數年難得動怒一次,這下是真的生氣了。她轉頭對侍從們說:「把它們都拆了!」

    小廝哭著求道:「夫人,使不得啊!」相爺回來看到書房一片狼藉,肯定饒不了他們。

    侍從們拿著工具,用蠻力將書桌書架都挖爛了,價值千金的鑲金卷草紋紅木桌爛在地上,林夫人低頭抽出其中的暗格,抖了抖裡面的信件,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林志琅沒有將它們燒掉,證明它們極其重要,內容甚多,他還需留下細細揣摩。

    林夫人命侍從們都退出東跨院。

    她展開信紙,前兩封都是寧氏家主寧平宇寄給他的信,內容很長,她知道寧平宇前些日子一直在南方忙碌生意,近日才回到了京都,她借著搖曳的燭火快速地閱讀,額上不禁冒出一層薄汗。

    第一封是寧平宇數月前對他的求援信,寧氏在南方的生意遭到了匪徒襲擊,數百家商鋪遭到洗劫,南方不少達官貴族與土匪勾結,他向官府求援卻無計可施。他想林相向皇上開口,派兵鎮壓南方的匪徒。

    林夫人很震驚,她隱約聽說有南方百姓流竄到距離京都較近的顯州、明州各地,她以為是旱災導致流民甚多,未曾想南方竟然鬧了匪禍,而這事她竟然聞所未聞,南方的官員難道未傳信回京都嗎?還是說知道這些事的達官貴族,都心照不宣地隱瞞了此事?

    能有權勢將這麼大的匪禍隱瞞下來,不是林志琅,還會是誰?林夫人放下第一封信,繼續往後翻。

    第二封是寧平宇上月寫給他的,說他已照林相的吩咐,用寧氏的水上船隊,將匪徒們分批運到了京都附近的烏鎮、陽鎮、恆濟城……他們已躲藏好了,只待起事。信末,寧平宇寫道:「林兄,相交多年,承蒙林兄厚愛,余無以為報,只好聽之任之,但吾心有不忍,勸林兄行事慎重!慎重!擅自珍重!」

    林夫人嘴巴張開,半晌合不上,她捏著信站起來,迷茫地望向漆黑的東跨院,由寧平宇這兩封信推斷,匪禍是夫君培養的人引起的,而在寧平宇向他求助後,他讓寧平宇將這些匪徒都運到了京都附近隱藏。

    林夫人一下接收了太多信息,她死死地捏著這些信,怔怔地往前走,她沒意識到自己已走出了書房,腳下一個踉蹌,一頭栽進了游魚嬉戲的池塘里。

    「噗通」一聲水響,將在院外等候的嚴媼引了進來,她打著燈籠圍著池塘吼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夫人落水了!」

    林夫人咳嗽了兩聲,抓著池塘邊緣的石頭花紋站了起來,水僅及肩,她淹不死。秋風寒涼,水更是刺骨的冰冷,她哆嗦著被侍從們從池塘里拉了起來,滿面寒涼的水珠,她昏沉的頭腦一下清醒了許多,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對嚴媼說:「你去告訴檀欣,讓她帶人去街上尋找林綠萼!」

    林夫人聲嘶力竭地吼道:「務必!務必要將她立刻帶回相府!」她推開嚴媼為她擦拭頭髮的手,「快去!快去啊!」

    林夫人顫抖著扶著門框回到書房裡,還有一封信,是家臣梁氏寄來的,她記得梁氏在京西的康州一帶任職州牧,是兩年前才上任的。

    現在皇上正往西北方向去,難道林志琅還有別的意圖?她的枕邊人到底有多少心思?她拿起梁氏寄來的信緩緩打開,只覺置身冰窖,渾身冰涼,惴惴不安。

    她還未來得及看信中的內容,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南邊傳來,她快步跑到窗邊,衣衫上滴落的水漬在地上蜿蜒,她趴在窗邊往城南望去,圓月隱進了雲中,漆黑的夜幕中,伴隨著百姓的尖叫聲,又傳來一聲巨響。

    第111章 偶遇 去翻籬笆嗎

    林夫人派人去查看城外的情況, 她回到房中拿起梁集寫的信細看。

    梁集是梁婕妤的父親,曾是跟隨林志琅的林府家臣,他年輕時騎馬射箭能力出眾, 由林家引薦為官,他在前朝抗擊匈奴的戰爭中屢立戰功, 後娶了前朝越國公的次女為妻,生了三子二女,梁珍意是他最小的女兒。

    新朝初立,他也隨林家降於殷牧昭, 因為為人老實不善巧言令色, 被林相外放到南方濱海的花城做知府,兩年前林相又將他調到京西的康州任命州牧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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