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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8:53 作者: 枕雨眠
    雲水看了一眼裡屋, 姐姐在林夫人懷中撒嬌,不知何時才會出來, 「你能否留在這兒, 幫我……」

    婢女晃了晃手中提著的東西,焦急地打斷他的話, 「晚宴馬上開始了, 我還有事要忙, 先走了。」

    雲水想了想, 錢思穩重, 若不是大事,恐不會在這個時候將他從相府里喊出去,而姐姐待在林夫人身旁,又在林府中, 他一時不在身旁也無事。他飛奔出西跨院,尋人問了去後門的路,快速地跑了出去。

    他走出相府,看到了在門口等候的錢思。錢思沉著臉,揮手,「跟我來。」

    街上張燈結彩,行人絡繹不絕,父母牽著孩童賞花燈,猜燈謎,充斥著歡聲笑語,街頭的雜耍班子熱情地張羅著。他將他帶進一個冷清的胡同里,繞了少許的路,推開了一間宅子的門。

    雲水剛邁進門,就聞到了房裡傳出的絲絲血腥味,他轉頭望向錢思,「你殺人了?」

    錢思搖頭,「沒有,我讓他留他們一條命,待殿下來看看。」

    「我如今不是殿下,你無需這樣叫我。」

    錢思爽朗一笑,「在我們這些前朝『餘孽』心裡,你就是太子殿下。」

    身形瘦長,臉尖眉濃的許二從里推開門,對著錢思和雲水歉意地咳了兩聲,「問不出什麼別的,不小心把他們打死了。」

    「他們?」雲水走進房中,看到了兩具屍首,他們皆鼻青臉腫,身上布滿淤青,其中一人他認識,是烏鎮那個囂張的謝爺,「這是怎麼回事?」

    錢思幾拳砸在許二背上,發出砰砰的響,「我不是讓你留他們一條命嗎!」

    「他們嘴太臭,不停地罵我,我沒控制好力道。」許二縮了縮脖子,對雲水行禮,解釋道,「是這樣的,今日我等受邀參加相府晚宴,我與許大在街上置辦禮品。許三、許四則跟在貴妃的馬車後保護太子殿下,傍晚殿下在相府偏門扶貴妃下馬車時,許三發現還有一行人也在悄悄地跟著貴妃的馬車,他們看到女子裝束的殿下後,嘀咕了幾句,急忙去通議大夫府上回稟。」

    「這位就是通議大夫。」許二指著躺在血泊里較老的那位,「不時,通議大夫命人備車馬,他帶著謝爺往皇宮裡趕。許三、許四一琢磨,定是出事了,只好使計將他們拐了過來。」

    當時的情況十分兇險,因元宵節,街上行人眾多,他們不便劫持。而通議大夫一行快馬加鞭往皇宮裡趕,也讓他們沒有過多的時間可以籌謀。

    許三駕著馬車,在通議大夫一行即將趕到皇宮時,一揮馬鞭,急急地從斜刺里奔出來,撞在他們的馬車上。頓時人仰馬翻,兩邊的馬都嘶鳴著摔倒在地。

    許三、許四接連道歉,恭敬地將通議大夫和謝爺扶進馬車裡,謝爺發現喬裝打扮的這兩人,是烏鎮上與他為難的人。謝爺立即驚呼出聲,還好許三迅捷,趁機躍上馬車,打暈了車中的兩人,許四打暈了馬夫和侍從。他們將這兩人抓到了許家四兄弟在京中所居的宅院。

    許二擅長拷問,所以留他在這裡對付通議大夫和謝爺,許三許四又潛伏進通議大夫府上,除掉可能知曉雲水身份的活口。

    「我剛問了,那日太子殿下離去後,衙役很快就放了謝爺。謝爺派人跟著殿下,看到殿下進了京郊別院。謝爺回去後越想越不對勁,為何貴妃的婢女身旁會跟著一個男子,於是一直派人盯著京郊別院。今日在相府偏門的時候,他派的人發現殿下做女子打扮跟在貴妃身旁,又派人去問了,檀欣姑姑年近四十,絕不是曼妙的女子,因此猜到那日的女子就是貴妃。」

    「謝爺今日正好在京都給通議大夫送禮,於是就將這發現告訴了通議大夫,通議大夫雖然依附林相,但並沒有撈到什麼實際的好處,得知貴妃私通男子後,他決心立即奏明皇上。邀一個大功。」

    雲水聽得心驚,今夜林家險些在歌舞昇平中落難。

    此時許三、許四回來了,許三走進來踢了一腳謝爺的屍首,笑道:「兒子隨爹,乾兒子也隨乾爹。我們在通議大夫府上逛了一圈,這花甲之年的老叟,竟有十來個十五六歲的小妾,廂房裡還綁著一個才娶回來的乾瘦女娃,瞧著十二三歲。」

    許四呸了一聲,一拳砸在許二身上,「這種畜生你弄死在房裡,也不怕髒了我的宅子。」

    許二揉著被兄弟們錘得老痛的背,小聲嘀咕,「怎麼能說是你的宅子,買宅院雖是你出的錢,但我也出了力呀。」

    許三、許四去後院換衣裳,準備去相府赴宴,許二看著滿地的血,「不會讓我一個人收拾吧!誒!」

    錢思將雲水帶到血腥氣淡薄的院中,「殿下,我本想讓你親耳聽聽這兩人的密謀,可惜他們死了。我只是想讓殿下知道,待在貴妃身邊,實在太過危險,我們雖會竭力保護殿下,但也擔心會有力不能及之時。」

    「我知道。」雲水頷首,「如此下去,我會害了林家。」

    「我受王爺所命,還有非常要緊的事要做,不日就要出發去顯州了。屆時只能留下兩人保護殿下。我既知道殿下還活著,又不能時刻保護殿下,我心裡總是不安。」說完,錢思凝神注視雲水。

    雲水聽出了他話里的深意,錢思想他隨他們離開,「你們去顯州做什麼?」

    「邊境偏僻,王爺私下養兵,雖有人手,但缺少布甲和武器。去年林相得了東北邊鐵礦的採辦權,私下裡替王爺秘密鍛造兵器。但這大批的兵器卻無法安全地從東北運到西北,因路上關卡太多,私運大批兵器,一經查證即是死罪。」錢思說著,許二挑著兩桶水愁眉苦臉地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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