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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24:23 作者: 黑鴉幾里
    兩人窩在一處,懷中的人嬌小,坐在腿上沒什麼分量,秦執看些書信,也不願把人放下。

    葉雲棲晃著小腿,歪著小腦袋同他看了會兒.

    信箋上都是些文縐縐的話,來了這麼久,她還是看得半懂半不懂,宛如文言文。

    書房安靜,沒有人回來打擾,暖爐燒得房中熱乎乎的,還有秦執身上淡淡的冷香。

    沒一會兒,睡意擾人,長睫輕輕闔上,秦執單手攬著不盈一握的腰身,纖長的手指輕輕把玩著她腰間一點軟肉,愛不釋手。

    發現懷中的人沒了動靜,低頭一看,已然睡著,纖長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想到昨日她哭得那般傷心,又覺得心疼,低頭親了親。

    他把人抱得舒服了點,伸手拿過披風蓋上,才繼續看著。

    ——

    燕都不遠處,一輛馬車飛奔在官道上。

    車內的人一張國字臉緊繃著,濃眉緊擰,神情嚴肅,赫然就是賀州知州,葉嚴。

    在他身後,另一輛馬車裡,被五花大綁的幾人擠在一起,身上帶傷。

    同時,一匹快馬,趕在葉嚴之前。

    急急朝著燕都。

    快馬加鞭。

    ——

    葉雲棲沒睡多久,小小的身子在他懷中蹭了蹭,雙手撒嬌地抱上人,埋進他頸側。

    柔軟的披風蓋在身上,她貼著溫熱結實的身體,舒服得像只小貓。

    秦執也不惱,低頭,迎合著那小手能抱到的距離。

    「將軍看完了嗎?」

    「嗯,」他放下手中書信,眉間閃過一絲異樣,文耀這次,看來是不惜魚死網破。

    嬌軟的小手抹了抹他蹙起的眉,「可是出什麼事了?」

    秦執頓了下,開口道:「葉嚴應該快回燕都了,賀州出了點事。」

    「賀州,蘭花姐她們嗎?」她坐直了身子,臉上露出焦急神色。

    「沒事,王大彪不是傻子,葉嚴身邊也有我的人,不會有什麼大事,等秦九回來。」

    「嗯……」葉雲棲皺眉,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秦執不願她亂想,親了親人,抱著她坐到了矮榻邊,他拿了塊糕點,餵著人吃。

    「昨日不是要聽秦家的事情?」

    「嗯。」

    葉雲棲點頭,她想知道,不管是秦執的事情,還是秦家的事情,都想要知道。

    「秦家在我手下,現在有影衛六人,秦一跟在我身側,秦四秦七多跟著你,秦九負責賀州之事,琴青負責風月樓,還有秦五,也派了其他事務。

    剩餘的便是死士,死士非令不得現身,都隱在燕都得死士營。」

    「上一次去賀州,我便是帶了十二名秦家死士還有秦一幾人,陸慶是我的幕僚,戰場上是軍師,若沒了戰事,他也樂的做個管家,偷懶清閒。」

    他淡淡說著,手裡拿著桃酥,掰成小塊,一點一點餵她吃。

    「所以上次,你們總共才十多個人,將軍還把秦四、秦七留給了棲兒,太危險了。」

    紅潤的唇輕動著,咽下口中的桃酥。

    秦執輕笑著吻去她唇角的碎沫,香甜酥軟,「那一次,我做得最正確的事,便是留下了他倆。」

    「還有秦家一事,九年前,父親和大哥遠赴北麓邊境,歷時半年,打退了北麓軍隊,」墨眸微閃,眼底隱忍著一絲痛苦,「他們明明打了勝戰,卻在最後,被突如其來的狄軍打了措手不及,狄軍是北麓邊緣一個小國,從來不聲不響,卻不知為何臨時投了北麓。」

    「再後來,送到將軍府的信,便是讓我去嘯風嶺給父親和大哥收屍。」

    九年前,秦執十六。

    十六歲的少年,獨自去北麓邊境,從萬人屍堆里,找父親和大哥的屍首,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葉雲棲心口泛起疼痛,往他懷中縮了點,抱住他,無聲安撫。

    「後來呢?」

    第135章 ❤️書房

    「後來我在那屍坑裡,找了半月,若不是北麓常年天寒,怕是早就爛成了屍水,最後終於在一面旌旗之下找到了父親,大哥離他不遠,想來是想突圍帶父親出去。」

    秦執笑了一聲,悲涼又漠然,「他怎麼會逃呢,他只會跟將士死在一起。

    戰死沙場本就是秦家人的宿命。」

    「再後來,我帶著他們回來,安葬,母親一病不起,沒有熬過冬日。」

    那場戰爭定然有隱情,回城之路敵方怎會知道。

    狄軍又是如何避過所有耳目,接近燕都邊境,饒是葉雲棲不懂戰事,也能想到其中蹊蹺。

    但她曾問過秋梨秦家的事,只說當年秦老爺子和大公子戰死沙場,宮中也未曾派人深查,不了了之。

    喉間如鯁,眼眸濕了幾分,她從秦執腿上坐起,跪在矮榻之上,抱緊了他。

    「所以你想查清楚一切?」

    秦執冷笑,聲音淬了冰,仍是不忘攬住她的腰身,「查得差不多了,該死的,一個都活不了。」

    那時候誰給的密信。

    誰背叛了秦家。

    誰害秦家人葬送在邊境,早已清晰,只等一個時機。

    而現在,那個時機很快也會到了。

    秦執看著她,小丫頭聽得眼睛都濕了,這麼多年,他不曾忘記那些,但畢竟是習慣了。

    「棲……」

    一個字出口,軟軟糯糯的唇送了上來,她跪坐在他的腿上,努力又認真地親吻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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