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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6:35 作者: 瞄酒
想到這裡,他抬腳朝著許文書走去。
許文書此刻正用手遮擋著眼前的那有些刺眼的陽光,他一轉頭就看著胤佑正朝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來,跟在他身後的胤祺,則是滿臉的血跡的時候,嚇得他一個激靈。
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對著胤佑關切的問道:「小公子,你家哥哥沒事吧?」
這恆貝勒不是去查他們的消息了嗎,怎麼看著臉上身上都有血呢?這是個災民打起來了?
胤祺聽了許文書的話,搖頭解釋道:「沒事,昨天晚上遇到了幾個想要搶劫的人,看著他們正好打了起來,我個子矮,從裡面順了一點東西,可惜躲避不及,被濺了一臉的血。」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來了四個餅子,其中一個放在了胤佑的手裡,另外的兩個,放在了許文書的手裡。
許文書看著手上的餅子,一時間有些熱淚盈眶,他都四十歲了,還能遇到這樣的事情,餓了那麼長時間,一塊餅子就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心裡。
想到這裡,他用手握住了手裡的餅子,抬腳朝著『許夫人』走去,然後把餅子,放在了他的手裡道:「吃,小公子給咱們搶來的。」
說吧就把手裡的餅子狼吞虎咽的往嘴裡送。
『許夫人』看著手裡的餅子微微地一怔,片刻之後趕緊的掰開放在了自己兒子的手裡,然後剩下的一半準備收起來。
這會兒周圍看到胤祺他們吃東西的災民,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許夫人』一咬牙,直接把剩下的餅子往嘴裡塞。三兩口的就吃了個乾淨。
要是那塊餅子留起來,到最後還是便宜了拿著災民,他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啃他們的骨頭,有豈能便宜了他們?
等災民圍過來的時候,許文書和『許夫人』把餅子給全部吃進了肚子裡。
『許夫人』一如既往的抱著懷裡的孩子,靠在大樹上。
而許文書也是有些擔心胤祺和胤佑,他看著圍過來的人,手裡的棍子握的更緊了。
災民們慢慢的走近,只是一看到胤祺臉上的血跡,立馬停止了腳步,心中多少有些思量,搶了餅子可能立馬就會死,但是不搶的話,就還能撐幾天。
與其立馬就死,還不如餓著在等幾天。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少,尤其是看清楚胤祺臉上和身上的血跡之後,更加的不敢往前。紛紛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轉眼就是多半天過去,頭上的太陽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熱了起來,一個老婦人猛然間抱著大腿的哀嚎了起來,邊哭邊捶打著她身邊的年輕的男子,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初許縣令對你可是不薄,你竟然為了那一己之私把吳江那些人放進來,眼看著他們在城裡燒殺掠奪絲毫不阻止,你到是搶了不少的銀子和珠寶,但是有什麼用呢?你拿著這些東西去和別人換吃的?那個肯和你換?!」
說到這裡,她抱著懷裡的孩子,大聲的哭道:「報應啊!真是報應啊!為什麼要報應到我的小孫孫身上啊?!死的怎麼不是你啊!」
她的話一出,胤佑抬眸看了一眼耷拉著腦袋靠在樹上的許縣令,久久的沒有說話。
許縣令仁厚,但是卻還是被人背叛了,要不然清徐縣不會這麼快就淪落,而且裡面那麼多的百姓,還有守衛,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沒了?
原來在縣城裡的衙役發生了叛變,和人裡應外合造成的,可能許縣令本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吧。
許縣令微微地垂眸,看著自己懷裡的孩子,眸子裡的厲色一閃而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胤佑看著那個跪倒在地上,任由老夫人打罵而抱頭痛哭的男人,然後對著胤祺道:「他或許知道京城的那個人是誰?」
說完,他抬腳朝著男人走去。
許文書一把拉住了胤佑的胳膊,微微地搖頭道:「那老夫人是熊時的娘,之前在清徐縣的時候,最是厲害,你要是去了,沒準她剛剛死去小孫子的怒火會發泄到你的身上,你要是敢反抗,會被她那個愚孝的兒子,拳打腳踢的。」
許文書自從知道了小公子就是胤佑的時候,心中就多了一絲看顧和謹慎,他就是拼了這一條老命,也絕對不能讓這二位受到絲毫的危險。
哪怕淳郡王和恆貝勒本身也不需要他的看顧,但是皇上既然派了兩位皇子深入災區,這就是對災區的重視,對百姓的愛戴,他豈能看著百姓就這麼的對朝廷失望?!
胤佑聽了許文書的話,停下了腳步,抬手揉了一下有些發脹的眉心,然後對著胤祺道:「五哥,讓雷七來處理吧。」
胤祺聞言,微微地點頭,拿著手上的哨子使勁的吹了一下,一個快速的身影,從老夫人身邊划過,再看時,熊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許文書看到這裡,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震驚,他知道這淳郡王身邊的人不簡單,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功夫這麼的好,想當年他在軍中待了幾年,才能把一雙棍子舞的虎虎生威,讓吳江等人不敢輕易的靠近。
想到這裡,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努力,要不然的話,他應該和剛剛那個飛過去的黑影差不多才是。
胤佑看著許文書有些久久的不能回神的樣子,然後壓低了聲音道:「欽差大臣朱大人。」
許文書聽了胤佑的話,噗通一聲跪在了上上,他有些震驚的看著他,他猜出來淳貝勒的身份不足為奇,但是淳貝勒怎麼猜出來他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