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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4:17 作者: 紅九
    鄭穎差點樂了。倪裳她的眼裡還真是除了余友誼就沒有別人了。她把那麼有錢的沈一帆那麼牛bī的梁維遠那麼老相識的導演輕描淡寫地一下都划進了等人的範疇里。

    鄭穎:「你是想聽官方的說法還是非官方的說法?」

    倪裳挑挑眉尖兒:「都聽聽吧。」

    鄭穎:「官方的說法是,你來是來發揚人道主義jīng神釋放愛心提攜同門師妹我來的。至於非官方的說法嘛,」鄭穎頓一頓,看著倪裳,不動聲色地繼續,「你是打算來重新追回舊愛的吧。」鄭穎看到自己的話說完,倪裳並沒有變得不高興,反而她的眉心微微一蹙,蹙得眼角眉梢輕愁一片。

    倪裳忽然笑了。和鄭穎碰盅,喝掉酒後,她輕笑著說:「官方說法說得很官方很準確。非官方說法可能要再加一點補充。」她看著鄭穎,問,「都說你看著傻乎乎,其實古靈jīng怪得很,長著顆百孔的玲瓏心,那你說說看,非官方說法還需要補充點什麼。」

    鄭穎忽然對這個問題里所蘊含的另一個隱xing問題更感興趣。她轉著小酒盅,問:「『都說』的都,是指……?」

    倪裳:「余友誼,沈一帆,蔡竇,梁維遠,萬……萬什麼來著?差不多就是每一個和你接觸過的男人吧。」點完人名後,倪裳忽然輕嗤一聲,「我居然在你身上看到,一個女孩賣萌賣呆竟比賣風|騷更招惹男人眼神。」

    鄭穎不管她後面的話味道有點微變,她只顧著前面那幾個人名里有她最想聽的兩個,這讓她無比舒慡開心。

    舒慡開心之餘,她回答倪裳剛剛的問題:「我也想過,從你和友誼哥拆夥,也有好幾年了,你既然那麼愛他,之前為什麼不回頭來找他,而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呢?於是我私下就找了找最近一段時間你身上的一些新聞,然後發現了一點有趣的事qíng。」

    倪裳挑高了眉:「哦,是嗎?什麼有興趣的事qíng。」她居然紆尊降貴地提起了酒壺主動給鄭穎斟滿一盅酒。

    鄭穎和她碰碰杯,慡快地喝了下去,繼續說。

    「我發現,在你進組前,有條新聞是這樣的標題:倪裳再度封后後,居然推卻了對她幾次公開表達過好感的國際最帥硬漢名導之邀,而轉去出演國內名不見經傳的一部電視劇,她此舉究竟是為哪般……」鄭穎頓了頓,看到倪裳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她笑了,「我於是又去搜這個導演的相關消息,發現他不僅對你示愛,甚至還幾次三番戴著機會就向你求婚。」

    倪裳自飲了一盅酒。

    「所以呢?」

    「所以我想,」鄭穎大膽地猜測著,「你選在這個時間重新出現在友誼哥面前,是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吧。要麼追回舊愛,和他在一起;要麼徹底死心,與過去做個訣別,然後接受那位硬漢導演從此開始新生。」

    她說完這番話,好久好久,倪裳沒有做聲。她默默喝了幾盅酒。酒氣蒸騰地爬上她臉頰,染紅了她的皮膚和眼睛。

    她忽然又笑了,笑聲不住。

    「余友誼說得沒錯,你只是看著傻,其實活得比誰都通透。」她抬起眼看著鄭穎,緩緩說,「你都說對了。」

    ★★★★★

    酒壺一連溜地空下去。

    兩個女人從坐姿端莊自持內斂,漸漸變得歪里歪斜稀奇古怪。

    倪裳笑著半趴在桌上,問鄭穎:「聊了一晚上,你怎麼就不問問我和余友誼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鄭穎晃晃酒壺,空了。她像個不耐煩等待阿姨放飯的幼兒園小朋友,用兩個拳頭敲著桌子,梗著脖子叫:「服務員姐姐、服務員姐姐!酒吶?快給我上酒,快點快點!」

    然後回頭對倪裳說:「我呀,有個原則,問了之後當事人不疼不癢不會覺得受傷的,那種八卦我問。但問了之後當事人會覺得難堪且難過的,這種八卦,我不問,除非當事人自己想說。」

    倪裳聽完她的話靜默了一瞬。然後她忽然學起鄭穎剛才那樣,也像個追飯的幼稚孩子似的,敲著桌子叫:「服務員妹子、服務員妹子!酒呢?酒怎麼還沒上來?」

    叫完,她和鄭穎互相看著,哈哈笑起來,像兩個神經病一樣。

    ★★★★★

    兩個人最後喝得酩酊大醉。還是余友誼發現,雨停很久了,而鄭穎卻一直沒有回到酒店。他有點擔心,於是打電話到鄭穎手機上,問她在哪裡,這才知道小飯館裡有兩個女人在作妖,就快喝得兩屍兩命了。

    鄭穎在電話里又哭又笑,對著他就叫沈一帆。她說沈一帆你給我記著,你無qíng無義無理取鬧,我才不會服軟呢!來啊,我們就互相傷害啊!

    余友誼揉著太陽xué掛了電話後,立刻去敲了沈一帆的房門。

    「披件衣服,跟我走!」

    沈一帆問他:「去哪裡?」

    余友誼沒什麼好氣兒:「去接你借酒澆愁快喝死了的gān妹妹!」

    擔心和yīn郁一下爬到了沈一帆臉上。

    他們匆匆趕到小飯館的時候,鄭穎和倪裳正互相攙扶著一步三晃地往外走。

    她們一邊走一邊笑,笑聲寒磣得}人。

    余友誼咬著後槽牙,上去把兩個人撕開,把倪裳留下自己扶著,把鄭穎扯到一邊遞給沈一帆:「你負責把她帶回去,她明天早上要是恢復不了正常,我拿你是問!」

    沈一帆一臉心疼地把已經昏天黑地不知世事的鄭穎扶上了車。

    車子開遠後,余友誼一扶倪裳:「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喝酒那點尿xing。」

    倪裳醉態立刻消了一大半,她自己站得很穩,笑起來:「我沒見過喝酒這麼傻的人,一口都不往外吐。」

    余友誼微微皺眉:「她只是不對信任的人玩心眼兒。」

    倪裳笑意斂了起來:「我說她一句不好聽的都不行,是嗎。」

    余友誼嘆口氣:「你應該看得很明白,她對我一點心思都沒有。所以你真沒有必要針對她。」

    倪裳又笑了,笑容戚戚:「而即便這樣,你卻還是那麼的喜歡她,這真讓我無法甘心。」她笑著笑著,幽幽地說,「但她是個好姑娘。」

    ★★★★★

    沈一帆把鄭穎帶回酒店後,內心做了一番掙扎。

    是要把她送回到她的房間去,還是帶她回自己的房間?

    qíng感上,他是恨不得把她俘到自己房間一輩子不放的。可是他的一輩子還能有多長?他太了解自己的qíng況,恐怕他的一輩子,沒多久就要到頭了。

    他該做的事,是對她放手。他這幾天不也正在狠心地這麼做嗎?他不能功虧一簣。

    在電梯裡,沈一帆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壓下那些汩汩冒泡的七qíng六yù,對幫忙扶著鄭穎的吳宇說:「送她回她自己的房間吧。」

    這回反倒是吳宇發了不忍之心:「……可是小少爺,她現在醉成這樣,回到自己房間萬一吐了也沒個人照顧啊……」

    沈一帆好不容易按下去的那些七qíng六yù的泡泡們又開始汩汩地冒出來。

    鄭穎聽到了有人說話,迷迷糊糊地張了張眼睛。第一個映入她眼帘的人是吳宇。

    她醉眼迷離地看了一會吳宇,嘟囔了一句:「你不是我哥,你上一邊去!」然後一巴掌把他推開,力氣大得吳宇的後背直接親上了電梯包了鋼的壁。

    吳宇:「……!!!」

    他收回剛剛的不忍!!!他現在覺得吐死這個敗家小娘們才好呢!!!

    鄭穎甩開吳宇後,像個八爪魚一樣,反身一轉,死纏在沈一帆身上。

    沈一帆垂眸看她,眼神里全是憐惜和心痛。

    想推開她,但又怎麼也捨不得推開她。

    被纏得這樣死,沈一帆也不再掙扎了,把鄭穎直接帶回了自己房間去。

    吳宇幫著他把鄭穎在他的豪華大chuáng上安頓下來。

    吳宇說:「小少爺,今晚我就留在這吧,她勁兒可老大了,剛才那下沒磕死我!等會她萬一酒勁上來開始折騰,你一個人可弄不了她!」

    沈一帆看著仰躺在枕頭上閉著眼睛睡著了的鄭穎。chuáng頭燈昏huáng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把她醺紅的臉頰映得又嬌艷又柔美。她睫毛長長的向下垂著,在眼底投下一片yīn影。被酒潤過的嘴唇看起來又紅又軟。她乖乖的睡著,一動不動,連點輕鼾的鼻息都沒有,安靜得讓人心疼。

    看了一會,沈一帆扭頭對吳宇說:「沒關係,你回去吧,她現在睡得這麼安穩,應該不會亂折騰了。」

    但吳宇說什麼都不走。沈一帆只好隨他。

    半個小時後,沈一帆覺得自己應該打一打臉。

    鄭穎突然醒了,她不僅開始折騰,還折騰得沒完沒了的,讓人對她打不得罵不得,完全沒了脾氣。

    ★★★★★

    鄭穎的折騰並不表現在耍酒瘋摔東西罵人打人什麼的。她的折騰表現在喝完酒後格外話嘮。

    她抓住沈一帆的手不放,拼命和他聊天,話講起來像開了閘的水庫,滔滔不絕擋都擋不住。吳宇立在一旁,忍無可忍地用手堵住了耳朵。

    他再聽下去只有兩個結果,要麼拿刀捅鄭穎,要麼gān脆捅自己。

    沈一帆卻不。他聽鄭穎的這番磨磨叨叨聽得格外用心。他珍惜的樣子就好像以後再也沒機會聽到這番廢話了似的。

    他這樣的態度表qíng,感染了酒醉的鄭穎。

    她吸了吸鼻子,眼底一片醉意迷離,對他說:「我能給你再講講我家的故事嗎?」

    沈一帆點點頭。

    「你想講什麼就講什麼。」

    鄭穎又吸吸鼻子,揉揉眼睛,說:「友誼哥是不是跟你說,我家很重男輕女的?那你知道我們家為什麼重男輕女嗎?

    其實最開始重男輕女的是我爺爺奶奶姑叔大爺們,我爸媽並不這樣的。可是後來我弟弟生了場大病,差點死掉。從那之後他們倆才格外偏疼他一些的。我弟生病那會兒,大夫問我爸媽說:還治嗎?不治孩子去得沒痛苦,但治的話過程會很受罪,並且孩子治活了之後他腦子估計也會有問題。」

    鄭穎坐在chuáng上,醉得晃里晃dàng地,喋喋不休地講著話。

    沈一帆怕她從chuáng上晃下去,想扶住她穩定下來,但失敗了。

    他只好走到她旁邊的chuáng沿上坐下,擋住她可能晃下去的可能xing。

    鄭穎晃啊晃,時不時就晃到他身上一下。她邊晃邊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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